看到黃夾克衫看着吉普從岔道上追過來並大喊救命,黎叔一臉的火大,神色陰沉得嚇人看情形好似隨時都可能開槍射爆對方。
“黎叔,他後面的東西追上來了!”
劉雨馨看情況不妙趕緊打岔。
吉普後面的彎道上出現了一羣變異了的野豬,領頭野豬王的個頭堪比一頭猛獁象穩穩地佔據了道路寬度的一半,從它身邊的側縫裡還能看到十幾頭體型稍小的其他族羣成員。
“幹!”
黎叔的臉色一變,拍了拍車身往車裡大聲喊道:
“讓大家加速!我們碰到野豬羣了!”
整個車隊知道自己的身後吊綴着一隻龐大的異種羣落,整體的車速馬上提升了一個檔次,兩輛作爲車隊側衛的輪式裝甲車則將速度降了下來,變成與黎叔的後衛車輛並排,裝甲車的頂蓋從裡面被頂開,各鑽出來一名大漢踩上了車輛的外置機炮架,將炮口扭向了後方。
這時黃夾克衫已經憑藉着車輛的性能迫近到車隊兩個車身的位置,但他並不敢超車,要是作爲肇事者的他想拍拍屁股一溜煙得逃逸,這幫狠人肯定不介意拿他的小命來出胸中的這口惡氣。
劉雨馨看了看身上數處傷口鮮血直流的黃夾克衫,將一罐噴霧器扔給了他:
“先把血給止住吧!”
“謝謝!”
頭一次有人關懷,黃夾克衫也有些感動,接過噴霧劑給自己傷口止血之後,善意地提醒道:
“這些野豬都進化到了三級,沒有電磁步槍和高斯步槍等聯盟制式武器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你要小心一點!”
“知道不好對付還往我們這裡引!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一輛輪式裝甲車的炮手搖轉炮口威脅了黃夾克衫一下。
“別,別,兄弟,我不是被它們追急了嗎?百來口兄弟全都死在了它們手上,我一聽有車經過的聲音也沒多想,直接就湊了過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商量怎麼度過眼前的難關嗎?”
“誰跟你是兄弟!”
炮手悻悻地將炮口挪開,瞄準了逐漸在迫近的野豬羣。
到了這個時候黎叔也知道不打不行了,他們車隊的速度極限就擺在這,無論如何也逃不脫野豬羣的追殺!
黎叔“咔嚓”一拉槍機將子彈上膛,沉聲說道:
“等它們靠近20米再打,遠了沒什麼效果。記住了!儘量把子彈朝它們的眼睛和嘴巴里招呼!”
“知道了!”
幾個炮手同時應聲,然後各自凝神盯着自己的瞄具。
車隊又行駛了幾分鐘,野豬羣也從兩百米開外迫近到了一百米左右,人們已經能夠清晰地看見它們嘴裡呵出來的白氣。
“注意了!前方急轉彎!大家抓緊了,千萬不要被甩出去!”
在黎叔的大聲叫囔聲中,車輛開始急轉彎,強橫的離心力讓炮架劇烈地左右橫甩,好在黎叔的提醒非常及時,所有的人都安然無恙地穿過了這個崎嶇的山隘。
“突突突……突突突突~”
劉雨馨手中的機炮忽然歡快地跳躍了起來。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靠近了再打嗎?”
黎叔見劉雨馨胡亂開槍不由得有些生氣,這不還沒看到野豬的蹤影嗎?和普通的小口徑彈藥不同,那些打出去的30mm口徑***可並不便宜!
“蓬!”
“嘩啦啦~”
山體上不斷地有參天古樹被劉雨馨打斷順着山體滑倒路面,橫七豎八地搭起來了一到路障,經過彎道減速的野豬們一頭撞上樹木,卻將樹木頂得越發緊湊,很快樹木相互交錯着填補了它們中間所有的縫隙,野豬們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乾的漂亮!小子!”
黎叔的抱怨馬上變成了稱讚,其他的幾位炮手也朝劉雨馨豎起來自己的大拇指。
劉雨馨頗爲靦腆得一笑躲進了車廂裡,危機已經解除,暫時也用不着那麼多人盯着,相信己方也沒這麼倒黴接二連三地碰到突發事件。
車隊又前行了幾個小時之後,在一處視野非常開闊的平原上停了下來圍成了一個營地,商隊裡的後勤人員們歡快地支起各色炊具開始燒水做飯,整個營地裡處處升起了嫋嫋的炊煙。
作爲戰鬥人員的劉雨馨暫時也插不上手幫忙(因爲各種生物變化太大,味道和功效也和以前大不一樣,劉雨馨同學基本認不完食材),便走到了孤零零窩在一角的黃夾克衫旁邊坐了下來,順手給他遞上一些水:
“清理一下吧,不然容易滋生病菌。”
“謝謝!”
黃夾克衫接過水,倒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將一些血污搓開,然後將剩餘的水一口倒進嘴裡:
“這就是末世,生命說沒就沒了,早上那些兄弟都還活蹦亂跳的,商量着該去哪裡發財……”
劉雨馨頓時想起了自己東山福利院的那些小夥伴,自己現在何嘗不也是孤身一人?來自舊時代的他和這個新世界各方面都顯的格格不入。
“拿去擦一擦吧!”
感覺到有點兒同病相憐,身上污穢不堪的黃夾克衫在劉雨馨眼中也沒有了那麼可惡,劉雨馨給他遞過去了一張毛巾。
黃夾克衫擦完以後將毛巾收入揹包
“毛巾已經髒了,等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對了,我叫龔樑。”
劉雨馨笑了笑:
“我叫劉雨馨,毛巾也不是什麼多貴重的東西,就送給你了,算是交個朋友。”
“劉雨馨,劉雨馨……誒?你怎麼和他在一塊?”
在這閒暇的時間裡,雲鳶又找了過來,發現劉雨馨正和差點害得他們車隊陷入死地的龔樑在一起,臉上有了不悅之色。
劉雨馨眼見龔樑已然變得非常的不自在,趕緊一拉雲鳶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並小聲和她說道:
“不要這個樣子,大家都是朋友!”
雲鳶本來對劉雨馨就極有好感,被他那麼一拉到身邊,整個人都暈了,哪裡還記得龔樑前段時間差點害死他們,囁嚅道:
“我……我不是因爲他那會兒訛詐你而生氣嗎……”
龔樑苦笑一下,語氣十分無奈地對雲鳶說道:
“你比較幸運,可能不知道餓着肚子的滋味……爲了活下去,我們將一切能放棄的東西都放棄了,徹底變成了一羣機會主義者,自然不會放棄任何一點可能得到的收穫……”
話語一轉,龔樑問劉雨馨:
“朋友,那玉簡對你很重要嗎?你是唯一一個捨得花大價錢買下它的人”
龔樑爲劉雨馨對他的真誠頗爲感動,也想在其他方面儘量幫助劉雨馨。
“實不相瞞,我在逃避異種追殺的時候頭部受了傷害,遺失了大部分的記憶。對於那玉簡,只覺得對自己關係重大,有個聲音一直在督促我將其買下,至於有什麼用處和我有什麼關係正是我要搞清楚的原因。”
對於龔樑的問題,劉雨馨找了個合適的說法,本質上他也沒有欺騙對方。
“原來如此啊!難怪你什麼都不知道!聽車隊裡那幾個缺德鬼說起你的糗事,我還以爲他們是在編排你呢,沒想到是因爲你失憶了!我說,你會不會是那個世家的公子哥?”
聽到劉雨馨說自己失憶,雲鳶眼睛一亮,所有的少女心中都會有一個公主夢,雲鳶也不例外。
劉雨馨失聲輕笑,是不是那家的公子哥自己還不清楚?他手手指在雲鳶光潔的額頭上親暱地彈了一下:
“又在發夢!你可見最近那個世家在尋找他們的公子哥?”
“那倒也是……”
興致勃勃的雲鳶臉頓時拉跨了下來。
龔樑一直在含笑看着他們倆,幾曾何時他也曾有過那麼美好的時光,但日漸艱難的生活毀滅了這一切!
劉雨馨見龔樑的臉色忽然變的難看起來,關心地問道: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龔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什麼,想起了一段往事……對了,那塊玉簡我是在一個羅泊布沙漠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找到的。當時我剛躲過了一場沙塵暴,一腳踏空掉進了那個神奇的洞穴。那裡面除了這塊玉簡還有許多非常漂亮的玉石和玉臺,可我當時只拿的走這封玉簡。如果你親自到那個地方,或許會想起一些什麼。”
龔樑這一番話透露出非常多的信息!
首先,他一腳踏空掉下地下洞穴,那麼畢定會讓身體受到傷害;其次,人要生活下去,是必須得有食物和水的,龔樑能活着回來就說明哪裡至少有可以讓一個人活下來的食物和水,那麼爲什麼沙漠裡會有食物和水?所以龔樑纔會讚歎那個地下洞穴的神奇。
那個洞穴很可能會解開一些自己的疑惑。
爲什麼自己的反應速度會如此之快?快到能和凶神惡煞般的食屍鬼玩躲貓貓遊戲,爲什麼自己的耐力會那麼好?好到連續高強度運動幾個小時都不會疲倦;又爲什麼自己會被聯盟裝進密封的罐子裡?而又爲什麼那樣在意那封玉簡……
這一切可能要在到達那個洞穴後才能找到答案!
“那麼,方便爲我標註一下大概的位置嗎?”
劉雨馨將一份地圖遞了過去。
龔樑捧着手中的布質地圖,凝神回憶了一會兒,拿出一隻筆在地圖上劃出了路線和大概的位置,然後歉意地笑了笑:
“我沒有辦法精確定位,但按照我畫的標註和參照物細心尋找應該不難找到確切的位置。”
劉雨馨把地圖疊好收進懷裡,微笑着說道:
“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