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鵬此時纔對這兩個人徹底失望。一點擔當都沒有,唉,怎麼會有這樣兩個人呢。
邱鵬反而豁出去了,憤然道:“二公子,你到底幫是不幫,我只要你一句話就夠了。我厲子軒走出這個門,想幫我的還少了嗎?”
二公子聽了這話,大爲惱怒,明知道邱鵬是以此爲要挾,也忍不住暴怒,“混帳東西,給你三分顏色,你就不知道姓什麼了,你給我走出去試試,我看誰敢幫你!............”
“二公子,二公子!”雲中先生急忙拉住李虛之的衣袖,阻止他拂袖而去,說道:“厲兄弟不過是一時糊塗,二公子大人大量,何必如此計較呢?還是以大事爲重,大事爲重啊。”
說着悄悄的用力拍拍李謙之的肩膀,李謙之突然腦子一清,厲子軒如果另投他處,投到誰的派系都好,就怕他懷恨在心,投到李虛之的麾下,雙方的局勢可不立刻逆轉嗎?
邱鵬擊敗西門拓野之前,李謙之可以說是被李虛之壓的擡不起頭來,文武兩途,都沒有能壓制李虛之的方法。就連略佔優勢的軍隊控制權也開始被李虛之不斷侵蝕,可以說是隻有捱打的份兒。
而邱鵬的到來,不但一舉扭轉局勢,更重要的是,讓很多人開始看好李謙之,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李謙之開始明顯的感覺到很多以前疏遠冷淡的上層開始對自己越來越熱絡。
邱鵬甚至不需要做什麼事,只要所有人相信閣主寵信的厲子軒是李謙之這邊的,就足以使很多以前看好大公子的人好好想想了。
這其中的關竅,李謙之豈能不知?所以李謙之才能突然如冷水淋頭一般的醒悟。
其實他之前實在是太篤定邱鵬是自己的手下,根本沒有意識到應該給邱鵬足夠的尊重而已。
所以當雲中先生再一次重複說道,“厲子軒只是一時糊塗,希望二公子不要怪罪”的時候,李謙之立刻作出一副欣然的樣子,接受了雲中先生的解釋,轉身向邱鵬走過來,滿面春風:“唉,我就說嗎,厲兄弟,你我這麼深厚的交情,有什麼不能商量的?你這麼衝動,到底是年輕人,火氣大了點啊。”
邱鵬淡淡的站在原地,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謙之親熱的走上來拍拍邱鵬的肩膀,說道:“其實我這個做哥哥也是爲你好啊,不願意你樹敵太多,以後難做。不過既然厲兄弟你主意已定,我無論如何也會支持你的。”
邱鵬聽李謙之連稱呼都該了,肉麻到稱自己爲厲兄弟,也跟着放緩臉色,歉然施禮說道:“二公子,這個可不敢當。我脾氣不好,請二公子責罰。”
李謙之打了個哈哈,道:“都是自家兄弟,什麼責罰不責罰的,那可是太見外了。”
雲中先生也道:“厲兄弟這次對付北野峰,一定已經胸有成竹了,如果有二公子可以幫忙的地方,請儘管說出來,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邱鵬低頭想了想,道:“我想讓宋思明舵主幫我查查,看有沒有線索。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謙之立刻爽快的答應:“沒問題。我這就給他寫封書信,拜託他幫你全城展開搜查。”
邱鵬微笑道:“不如二公子現在寫封信,由我教給宋思明舵主豈不甚好?”
李謙之神色怔了怔,有些不自然,隨即說道:“也好。”
雲中先生道:“急也不在一時。厲兄弟,很久沒有跟你喝酒聊天了,二公子實在是想念的很,經常跟我提起那次在天上人間的舊事,不如你陪二公子喝幾杯,我來準備書信,如何?”
邱鵬急忙遜謝,李謙之親熱的攬着邱鵬,到內堂喝酒。一大清早的,就開席吃酒,倒也少見的很。
邱鵬總算是第一次徹底的真正的明白了權力遊戲的規則。
如果是此刻的邱鵬在七傷學院的話,一定不會因爲李夢娜瞞着自己所做的一切而那麼憤怒。也許仍然會不快,但是卻最終可以接受。這算不算是成長呢?
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看起來,邱鵬和李謙之一方又恢復了昔日的熱絡,彷彿一切爭執齟齬都已經煙消雲散,又似乎根本就不曾發生過。
但是雙方心中都很清楚,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在親熱甚至還勝過以往的筵席上,只剩下了兩個人的鉤心鬥角而已。
沒過多久,雲中先生就寫好了信,遞給二公子審查,二公子看都不看一眼,轉給邱鵬道:“厲兄弟你看還合用嗎?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沒有?”
邱鵬淡淡一笑,也不看信,道:“雲中先生的文筆,我還信不過嗎?二公子真是,唉。”一副受寵若驚感激的不知怎麼纔好的樣子。心中卻想,你又何需如此假惺惺,要搞鬼,哪裡不能搞也不用在這封信上吧。
二公子笑笑,取出一個隨身的印章,在信的底部刻上一個印記,然後把信摺好,封口,送給邱鵬,說道:“厲兄弟收好。”
邱鵬道了聲謝,接過信,這才告辭。
二公子自然要挽留一番,才依依不捨的讓邱鵬離去,一邊還說着,晚上有空來喝酒聽戲。
等到邱鵬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二公子臉色立刻變得陰沈憤怒。伸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說道:“這個混帳東西!如果不是還用的着他,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雲中先生卻一臉憂色,說道:“二公子息怒。我想,你我都小看厲子軒了。本來覺得他只是一介武夫,最多會行軍打仗,會耍耍劍而已,對付他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可是看他剛纔侃侃而談,絕非易與之輩,最可怕的是他能看透閣主和北野峰的心意和佈置,就決對是個狡猾多智之人。我們也許都被他表面的胸無城府所迷惑了。如果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李謙之陰森森的說道:“那就想辦法除掉他。”
“不可。”雲中先生道:“現在還用的着他呢。再說,暫時他還只能和我們綁在一塊兒。於我們會大有好處。我想大公子一直把他當做是我們的人,此刻一定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用到他身上,全力要把他扳倒。正好讓他們鬥去。厲子軒越強,對大公子威脅就越大。等到他們鬥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再下手不遲。”
李謙之點頭道:“也好。不過要趕緊派人暗中叮囑宋思明,讓他明着幫那小子,暗裡拖他後腿,絕對不能讓他如願。”
雲中先生道:“已經辦妥了。剛纔我到書房,先寫了一封信讓人送給宋思明舵主,這才寫第二封信拿給那小子看呢。厲子軒這番要是指着宋思明幫忙,那可有的笑話看了。”
說道這裡,李謙之和雲中先生相視會心而笑。
而此時,離去的邱鵬心中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邱鵬回想當時他一時控制不住,威脅說要另投他門的時候,二公子的暴怒。如果不是有云中先生打圓場的話,也許雙方已經鬧僵。
也許邱鵬的確是可以投入別的勢力的懷抱,但是這場賭約可就徹底輸了。
這也是邱鵬所輸不起的。
邱鵬心中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告誡自己,威脅別人是一種最愚蠢的行爲。如果自己不是情緒衝動的用威脅的方式激怒了李謙之的話,如果邱鵬只是作出強硬的姿態,把厲害說清楚的話,讓李謙之能冷靜理智的權衡一下,李謙之就不會覺得是受了威脅和侮辱,就不會把局勢搞的這麼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