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請自重!
“慕夫人,顧晚,是你的親生女兒。秦輓歌的懷疑還沒有出口,歐以宸便急急地打斷她的話,“時間緊迫,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顧晚等着200cc的血,可以先上車嗎?”
車子在路中飛速穿梭,裡面的氛圍卻是壓抑得讓人窒息。慕華敦和慕少琰自然也是跟着上車了,事情發展太過匪夷所思,慕華敦看着秦輓歌一臉震驚,她是失去記憶的人,所以,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顧晚,他有那麼一絲印象,看着端莊秀氣的姑娘,細想之下,跟輓歌還是有幾分神似的。
慕少琰卻是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躍,顧晚……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她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這是什麼世界?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怎麼也算是特殊的。他從來都是花名在外,鮮少認真地對過哪個女人,可是他想要試着去認真的時候,卻在告訴他,這是個多麼有意思的玩笑嗎?
“抽那麼多血,有沒有問題?”
慕華敦握住了秦輓歌的手,她手心冰涼,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搖頭。
她的女兒,那是她的女兒啊……她不知道爲什麼失憶,也不知道爲什麼讓自己的女兒那麼孤單地生活着,她一直以爲自己很幸福,可是……
她的孩子呢?
別說是200cc的血,就是要她的命……秦輓歌眼眶發紅,在她享受着家人的溫暖時,她的女兒,會是過着怎麼樣的生活呢?
“我的血型跟媽的一樣,可以用我的血。”
“不。”秦輓歌的聲音雖然很輕,帶着顫抖,卻又那樣堅定,“就用我的。”
紅色的液體順着透明的管子流入,心似乎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卻還是帶着一種未知的緊張感。
不遠處,顧唯憲和秦輓歌面對面站着,慕華敦站在一邊,有些煩躁地抽着煙。
“你……真的認識我嗎?還有顧晚……是我的女兒,是這樣嗎?”
顧唯憲的眸子深深地凝視着她,這些日子,她一定是過得很好,臉色紅潤,眼底眉梢都是幸福。可是,她的幸福是又要被打破了嗎?他終是愧疚於她的……
“爲什麼我會拋棄我的女兒?……是發生了什麼事?”秦輓歌的眼底已經含着淚水,這個男人看着,就讓她心底刺痛。那是顧晚的父親,曾經,跟她是一對戀人嗎?
顧唯憲嘆了口氣:“慕夫人,很多事情,一時很難說清楚,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你不是顧晚的父親嗎?那我,那我們……”
顧唯憲的臉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以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對,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你就是因爲這個離開的,顧晚是你的女兒,我能知道的,也只有這些。”
“……”
秦輓歌嘴脣微動,還想說什麼,顧唯憲已經朝前走去。
醒來的時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入海洋的眸子,捕捉到一絲狂喜,顧晚眨了眨眼,想動動身子,只是覺得渾身有些無力。
“醒了?”歐以宸俯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柔聲道,“先別動,等點滴打完。”
顧晚笑了笑,歐以宸的身子一錯落開,她便小小地吃了一驚,房間裡除了站着顧唯憲、段青和安苒,還站着秦輓歌、慕華敦和慕少琰。每個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她,彷彿,都那麼不平靜。
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讓顧晚休息一下,這裡有以宸陪着就行了。”段青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秦輓歌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着顧晚,這個女孩兒,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她看着秀氣,雙眸靈動,很好的女孩兒。知道她跟歐以宸的關係,知道慕少琰對她的心意。可是誰能知道呢?這個,竟然就是她已經遺忘了的女兒……
“先出去吧。”
慕華敦拉了拉她的手,秦輓歌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的時候,淚水不斷滑落。
“怎麼了嗎?”顧晚看着走出去的一行人,疑惑地擰眉,“爲什麼我感覺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呢?”歐以宸在她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每次都那麼讓我不安心,丫頭……這次,你又太貪睡了。”
“不是醒來了嗎?”顧曉笑了笑,看着他關切的眸底,心底有了一絲不安,“醫生……怎麼說?”
歐以宸把握着的手放到脣間,微笑:“說你是奇蹟,血液裡竟然連一絲一毫的殘留毒素都沒有。他現在正準備以此爲研究課題。”
“真的?”顧晚激動地差點坐起身來,被有力的手輕輕按住,“先躺着,好好休息。你失血過度,所以還需要休息和補充營養。”
“失血?”顧晚噗嗤笑出了聲,“不過就是抽血化驗,一丁點兒而已,哪有失血過度那麼嚴重?”
他只是笑,寵溺地看着她。醒來,便好。而那個在博士口中描述的見到過的女人,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除了甄晴兒,沒有第二個人,不是嗎?
他只是沒想到,她這樣地學不乖,一次一次地想要算計。她是不準備爲自己的未來打算了嗎?
“醫生真是這麼說的,你沒騙我?”顧晚依然在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可是照理說……唔……”
他這樣毫無預兆地吻住她,讓她驚了驚,那吻熱烈而又霸道,瞬間讓她失去了心神。
“醫生的話還敢不相信?”他目光灼灼,“現在要想的,是怎樣做最美的新娘,還有,養好身體,給我生個孩子。”
夜色漸濃,看着窗外的星星點點,秦輓歌披着睡袍在窗前立着。她睡不着,她如何能睡得着?心底的位置,是空落的,她拼命想要回憶點什麼,像是有什麼影子在腦海裡閃過,但很快一閃而逝,她根本就捕捉不住什麼,只是太陽穴的位置突突地疼。
世事無常,人生怎麼能有那麼多不可預測的可能性?她的親生女兒,她竟是沒有一點記憶?她不知道她之前發生了什麼,顧唯憲的臉無端地是有幾分熟悉感的,那是在她的生命裡曾經充斥過丈夫角色的男人。她的人生,她的人生……
她嘆了口氣,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個時候,她該到書房給慕華敦端上一杯牛奶。在醫院裡一天,她只是呆呆地站着,顧晚雖然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對着她說什麼。她沒有記憶,即便她有記憶,一個虧欠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她……能怎麼說呢?
秦輓歌走到廚房,衝好牛奶,忽然耳邊閃過熟悉的聲音:“馨兒,多喝點牛奶,你的身子太弱了。”
她怔了怔,腦袋有幾分暈眩,那聲音一閃而逝,馨兒……不是那個男人喊着她的名字嗎?她是……顧馨兒?而不是秦輓歌?……
秦輓歌閉了閉眼,揉了揉太陽穴,把牛奶端到書房。推開門,慕華敦正在陽臺的位置打電話。她知道他每天的業務都很忙,正把牛奶輕輕地放到桌子上,忽然聽到電腦傳來滴滴的聲音。
她無意地擡頭,竟然在電腦桌面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定格住的畫面,而那個睜着驚恐眼睛的女人,竟然就是她。
秦輓歌只覺得渾身一震,被電擊了一般,應該是視頻的畫面,被定格住了。那個女人,看着比她年輕,臉龐是完全一樣的,此時,她的手裡正抱着一個嬰兒,眼神驚恐而又無助。
伸出的手在顫抖,她點開了視頻,那畫面就這樣動了起來。
畫面並沒有聲音,只是畫面中的女人驚恐地看着懷裡的孩子,不停地拍打着孩子的身上,嘴裡不時地叫着,有淚水慌亂地滾落。
孩子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哇哇地大哭着,身上的位置,應該打得出了傷口。可是,她的動作在繼續,狂亂得就像個瘋子。
沒錯,就是瘋子。她的眼神瘋狂,幾近崩潰,看着就不正常。可是,那是她的臉,沒有錯?,就是她的臉,她年輕時候的臉。她在做什麼呢?她究竟在幹什麼?……
畫面忽然被切斷,再回攏,是她拿着針管對準了孩子的手臂,嘴裡喃喃自語的。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神,帶着微笑和緊張的,瘋子一樣的眼神。而孩子清澈的眼底是那樣恐慌,她全然無視,直接把針管注入了孩子的手臂。
孩子哭得連臉都扭曲了,有閃電劈過,她看到自己欣慰的眼神,還要孩子痛苦懼怕的神色。
她在做什麼?她究竟在做什麼?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對一個孩子注射東西?她注射的是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無數個問號炸藥一樣地爆炸開來,看着那孩子哭得再也沒有了力氣,她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她覺得自己被巨大的痛苦淹沒了,有誰掐住了她的咽喉嗎?爲什麼,她會覺得無法呼吸?爲什麼……
今天又是遲了,抱歉,太慢了,儘量早點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