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年就這麼蹲在路邊,身邊匆忙的上班族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突然不遠處爆出一道女生的驚叫“有色/狼!!”
人羣裡一陣***動。
女人們又驚慌又尖叫地跑了起來,莫錦年起身被冷不丁地狠狠撞了一下—妲—
人羣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一個身穿深色長風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百口莫辯,女生大喊“報警”窀。
***亂更甚,莫錦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這麼怔怔地被人羣來回撞了好多下,突然纖細的手臂上多出了一隻手,一把將她拽出了人羣——
誰?!
莫錦年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拉進了暗巷,她剛想要叫,嘴巴卻被那個人捂住,“笨女人,被色/魔盯梢上了,還不知道。”
那聲音……
“霍……總?!”
莫錦年雙目睖睜,可能是哭得太久,視線都變得模糊,她卻能看清那張英俊臉孔的輪廓。
只是……
她不敢相信他就站在她的眼前。
俊冷的臉孔微微有些喘,精碩欣長的身上穿着正裝,卻沒有外套,就好像是急忙的從哪裡跑了出來而忘了拿上外套……
“你是說剛纔那個風衣男盯上我了?”她恍然聽到有人喊色/狼。
“不然我爲什麼要英雄救美?”
霍臣商眉峰一挑,“跟我走。”說時,手腕理所當然地被他握了起來,莫錦年就像腦袋當即了一樣,跟着他走出暗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他親自駕駛的座駕裡。
看他就要踩下油門啓動,莫錦年才遲遲地問:“等一下,你帶我去哪兒?”
“笨女人,當然是跟我回家。”
…………………
回家?
回誰的家?
也許真的是哭得太久,哭得腦袋裡混混沌沌,又碰上那奇怪的色/狼事件。
莫錦年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找回了該有的正常思維,看着駕駛着車子的男人,他說她被色/魔盯梢上了,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不是離開北城了麼?
幾時回來的?
爲什麼他會知道她在哪裡,難道他在她身上裝了監視器?!
“停車!”
莫錦年喊,霍臣商把着方向盤卻故意開上高架環線,“高架公路上不能停車。”他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莫錦年無語凝咽,“下了高架立刻停車!我爲什麼要和你回家,我看你纔是對我打壞主意的色/魔!”
“你有見過這麼帥的色/魔麼?”
“……”
霍臣商邪肆一笑,眼尾閃過的妖孽美得撩人,莫錦年卻無力消受。
她這個摸樣,他就看不出來她根本沒心情和他開玩笑麼?
“快下高架,我要回家!”
莫錦年嚴聲警告,她真是個傻瓜,爲什麼跑出咖啡廳,傻傻地蹲在路邊哭,她應該立馬回家,如果簡紀庭已經把驍希送回來了,而她不在,要怎麼辦?
“我是送你回家,不過是我的——家。”
霍臣商不爲所動,嘴角掛着的弧度讓手邊的女人簡直像熱鍋上的螞蟻,看到不遠處就有一個可以下高架的砸口,莫錦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飛撲過來搶霍臣商的方向盤——
“莫錦年,你瘋了?!”
對於莫錦年這個不要命的突然動作,霍臣商驚訝的同時,將車子徑直駛下高架,一個剎車將車子果斷的停靠在了路邊。
莫錦年身體在車廂內猛烈的一個顛簸,腦袋狠狠撞上儀表臺,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立刻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
“莫錦年!!”
霍臣商喊着,解開安全帶立刻跟着下車,因爲莫錦年就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橫衝直撞地跑上了機動車道里——
“你想死麼?”
狹隘的機動車道上,大手一下鉗住那個失魂的人把她拉回來,一輛摩托車就這麼從她的身後擦過。
霍臣商背身擋了一下,眉頭狠狠一皺,雙臂卻死死地將莫錦年護在懷裡——
“我要回家……等我兒子回來!”
莫錦年掙扎着推開霍臣商,根本沒有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更沒注意到男人爲了救她受了傷。
霍臣商蹙緊眉頭,隱忍着疼痛正色道:“驍希怎麼了?!”
“被你母親搶走了,是你們霍家的人搶走了——不行,我要把他找回來……”
莫錦年說着就要走進危險的車道里,霍臣商拽住她,一個迴旋將她死死鉗制在懷裡,“你這個瘋樣子,就能找回兒子了?”
“那我要怎麼樣?我到底欠了你們霍傢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我不接受把孩子給你們,你們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莫錦年壓抑在心裡的憤怒一下子全數爆發。
衝着霍臣商兩隻手對他又捶又打。
打到她自己雙手發麻,男人白色的襯衫下好像都浮起了一層紅色,也沒有阻止她,相反,戾氣的眼神溫柔地垂下,大手落在她的發上,“發泄夠了麼?”
他聲音溫柔得讓人想哭。
莫錦年不說話,抓着他衣襟的雙手一緊。
“想哭就哭出來……”
莫錦年眼眶酸澀,情緒完全崩塌,低着頭抵在他的胸膛,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地嗚咽:“不要……我不要把驍希讓給任何人,把我的兒子還給我……幫幫我……幫幫我……”
…………………
霍臣商安撫了很久,莫錦年才鎮定下來。
他把她帶到了公司,總裁辦公室裡,他給她遞去一杯熱檸檬茶,“你喜歡的,‘酸’的口味。”
莫錦年剛把茶杯放到嘴巴,就聽男人又道:“人生已經夠酸澀了,還喜歡這種口味,天生喜歡找虐麼?”
霍臣商調着手裡的咖啡,乒乒乓乓的發出響聲。
莫錦年重重放下茶杯,茶几發出一聲玻璃的敲擊聲,男人走到辦公桌邊,將把咖啡杯放到桌上,半身倚在桌沿,“茶几很貴的,照你現在落魄的樣子,可賠不起。”
“你……”
莫錦年臉色難看得都找不到詞彙形容,“你把我帶來這裡就爲了挖苦我麼?”
她還以爲他會幫她找回驍希。
拿起包起身就要走——
男人喝了口咖啡:“那麼沒耐性,難怪總是被人欺負。”
莫錦年停下腳步。
只覺得身後有到身影壓迫性地靠近了過來——
只瞧牆面上,高大的黑影攏住那手握門把的嬌小身軀:“不是和你說了,帶着孩子住在我的別墅裡,爲什麼不聽話?!”
霍臣商斥責的聲音讓人有種錯覺,好像是被深愛的丈夫在訓話一樣。
莫錦年心口一下子緊繃起來。
她不喜歡他每次都理所當然的靠她那麼近,回過頭去:“我爲什麼要接受你的幫助,你也姓霍,不是麼?”
她估算錯了距離,那張英俊的臉孔近在咫尺,煞有魄力的又再逼近,莫錦年冷不丁地屏住呼吸——
“你一定要按個理由纔可以接受我的幫助?”
他脣間的氣息冷冽逼人,又難以言喻的像是種挑/逗。
…………………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做對自己沒有益處的事,特別是個商人!”
莫錦年沒有退縮,眼神直直地對着霍臣商。
“你倒是瞭解商人的‘特性’,不過你要的理由,很快就會有了——”
霍臣商眼神讓人迷/惑,那口吻在磁性深沉的聲音下又多了讓人不安的神秘意味。
“你指的什麼?”
“你不是離婚了?”
簡單的一句反問讓問的人怔然。
莫錦年不明白她離不離婚,和他幫不幫她有什麼關係?!
“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我現在關心的就只有找回驍希,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不好?你能不能幫我找回驍希?”
“你這算是親口請求我麼?”
霍臣商問的時候又逼近了幾分,莫錦年覺得自己僅有的呼吸好像都要被他掠奪去了,腦袋機械性的點了點頭。
就見男人脣角好像滿意的一個勾脣,“那你該知道商人不會做‘賠本’生意的吧?”
他又是想趁機讓她答應他一個荒唐的條件麼?
他還可以再卑鄙一點麼?
莫錦年很生氣卻不敢發怒,“反正我還差着你‘陪住’‘陪睡’,我不信你還能想出更惡劣的條件!”不甘示弱地駁了一句回去。
想不到男人整張臉都被邪魅的壞笑佔去,“那麼你就好好期待吧,我哪一次讓你失望過?”俊眉一挑,莫錦年心口跟着漏了一拍……
…………………
莫錦年被霍臣商送回來的時候,剛好那麼巧碰上了在江夏娜客廳裡等了一個下午的簡紀庭。
“爲什麼你們會在一起?!”
簡紀庭是用專屬於丈夫的眼神看着不該出現在莫錦年身邊的霍臣商的。
他的手慣性地把莫錦年拉到他的身邊,“孩子呢?驍希的消息呢?!”莫錦年似乎沒有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心心念唸的就只有她的孩子找回來了沒有。
簡紀庭敵意的表情微微的軟化下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外婆應該是把驍希送去了鬆島的別墅,你別擔心,我的人已經過去,連夜會把孩子帶回來的。”
“真的可以像你說得那麼簡單麼?”
這句話,是霍臣商問的。
他單手插袋,強大的氣場在一記眼神下讓人屏足了呼吸。
“我們的家事,用不着小舅插手!”
簡紀庭相當警戒霍臣商,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男人總是繞着錦年身邊,他到底對她有什麼企圖?!
“你和莫錦年的關係,應該不該不再合適用‘我們’這個詞了吧?”
霍臣商的挑/釁已經到了露/骨挑白的程度。
然後他臉上老練的笑讓人不能輕易發作,簡紀庭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就是太沖動,纔會每次踩進他挖好的陷阱裡。
…………………
“我一天沒有在離婚文件上籤下我的名字,錦年就還是我的妻子,小舅最好還是稱呼她爲‘外甥媳婦’,莫錦年這樣直呼其名,太不合適你的身份了。”
哇塞!
渣男原來也挺有頭腦的。
懂得適時反擊,和小舅還是有的一拼的嘛!
江夏娜端着白開水,站在廚房裡看着客廳裡龍虎之爭進入白熱化狀態,津津有味的看着現場版的兩男爭一女的戲碼,真是百看不厭。
“女人都說不要了,男人還死纏爛打地糾纏着,外甥,你這樣做‘男人’可不對哦。”
霍臣商回擊的很妙。
同時,他走近了過來,在簡紀庭下意識地拉着莫錦年護到身後之前,她的另一隻手被霍臣商握住,“教了你那麼多,還沒學乖?!到底要被人擺佈到什麼時候,纔會醒悟?!”
他當着簡紀庭的面訓斥她。
那口吻就好像是擁有着她一樣。
“小舅,我容忍你的過分是有限度的!”
簡紀庭終於耐不住做出了粗魯的舉動,他推開霍臣商,就像個吃醋的大男孩。
莫錦年這才感覺到了火藥味——
…………………
“紀庭,我們已經分手了,既然我已經簽署了離婚文件,請你尊重我,儘快辦妥離婚手續!”
莫錦年的話讓簡紀庭只有呆若木雞的份。
這樣當着霍臣商的面對他說這些,她的意思難道是,她選擇了——他?!
“錦年……”
簡紀庭好不甘心,想要說什麼,莫錦年卻別過頭錯開和他的視線交匯。
然而他落寞地愣在原地,卻見莫錦年看向霍臣商:“還有你,謝謝你送我回家,但是我的私事,請你不要插手,那麼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她走到門邊,把大門一下子拉開——
逐客令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拒絕他,也不接受他?
簡紀庭掩不住臉上的詫然和不解。
霍臣商面色說不上尷尬,但也掩飾得並不完美。
他看了簡紀庭一眼,簡紀庭也看了他一眼,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無形之間,氣場在隱隱的較量。
霍臣商眼底的顏色先有了變化,轉身走到門邊,明知道簡紀庭的視線緊緊跟隨着他,卻故意朝着莫錦年側傾下身體,俊冷的臉擦過她的臉頰……
以簡紀庭的角度看去,他就像是在親吻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