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淨如知道,因爲自己的出逃,邱風定然會萬分氣惱,索性便關了手機,一個人駕着車子,遊走在車河裡。
好吧,可以空出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來,她反而一時不知道幹什麼好。
不如,去工地換章嘉義,讓他休息一天好了,自己最近一直將工地丟給他,週末施工也讓他一個人頂着,心中不禁有些歉意。
她的藍色小車又轉而駛向清川路。
當她趕到工地時,恰巧工人們都在收工準備午餐,她這才驚覺,看了看手錶,“呀,已經這麼晚了?”
“是啊,許總,午休時間到了。”一個工人經過她身邊,笑道:“章總已經去吃飯囉。”
許淨如張着嘴“哦”了一聲,“你們也快去吃飯吧。”
轉身走出工地,她又向常去的好家咖啡廳,也許章嘉義會在那裡呢。
上到二樓,目光睃了睃咖啡座,在靠窗一排的一個卡座裡,她看到了章嘉義,他正愉快地笑着享用午餐。
她向他走過去,走到一半時,突然又頓住腳步,因爲她發現章嘉義的桌面上,不止一套餐具,在他的對面,被沙發椅背擋住的,似站還坐了一個人。
如果他有約會,她是不好打擾的。
正打算折轉方向,另找座位時,章嘉義突然發現了她。
他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尷尬,訕笑着向她揮了揮手,叫了一聲“淨如”。
她只好向他點了點頭,既然他已經出聲招呼,她只好走過去。
走到卡座邊,她突然發現章嘉義的不妥,指着他的頭失聲叫道:“呀,你的頭髮!怎麼剪短啦?”
章嘉義摸了摸頭,訕訕地說,“是,剪了……”
然後,許淨如目光向旁邊一瞟,看到他對面坐着的是張俊婭時,更加吃驚得嘴都合不上了,“……呀……俊……俊婭!”
張俊婭臉上一紅,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下了決心似的說,“大嫂……”
許淨如還沒從震驚中回神,一個不祥的念頭又閃過,瞪着張俊婭失神地叫道:“俊婭!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會跟嘉義一起吃飯?”
章嘉義拍了拍額頭,伸手扯了扯許淨如,她問話的語氣有些逼人。
“淨如,讓我來說,好嗎?”他央求着。
許淨如又回頭望着章嘉義,秀眉蹙起,“俊婭,嘉義,你們只是偶然碰到一起的,是不是?”她說得有些急切。
章嘉義正想否認,不料張俊婭卻承認道:“是的,大嫂,我路過這邊,遇到章……章大哥……”
許淨如趕緊點頭,“是這樣啊?這樣就好,”她將張俊婭推了推,自己坐到她旁邊,拍了拍胸口,“那麼,我也跟你們一起吃。”
章嘉義輕嘆一聲,深深地望了張俊婭一眼,扭頭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加一套餐具,再加兩個菜。”
許淨如盯着章嘉義的頭髮,“嘉義,你幹嘛剪頭髮?不是很堅持要那個髮型的嗎?都留了好幾年了。”
章嘉義摸了摸剪得短短的頭髮,眸光垂下,咬了咬脣,笑道:“夏天來了,真的感覺很熱……”
張俊婭端起茶杯,擋住自己要笑的脣,喝了一口淡淡的綠茶。
許淨如卻似不信,“熱?難道這邊會比濱海更熱?而且熱的話你還可以綁起來的……”
章嘉義聽到她說綁起來,驚得趕緊岔話,“啊,來,看看要加什麼菜。”將一本菜譜塞到許淨如手裡。
張俊婭卻抿着脣笑着,望着章嘉義。
他的打岔很成功,許淨如翻開菜單,略看了看,擡頭對服務員說道:“就加個酸菜牛肉好了。”
“又是這道?”張俊婭望着許淨如,“大嫂,你都吃不膩的嗎?”
許淨如端過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不會啊,很好吃,在家我也經常做這道菜的。”
章嘉義突然笑道:“你還欠我一星期的飯哦,不會是想要賴掉吧?”
許淨如瞪大眼睛,“一星期的飯?有嗎?”
章嘉義指着她,“你看,耍賴了吧,我們打過賭的,中了恆大的標你要請我到你家吃一星期的。”
許淨如端起茶杯,擋住含笑的脣角,喝了一口茶,“好啊,只要你敢來。”
“我也去,”張俊婭抓住許淨如衣角扯了扯,“大嫂,我也要去。”
許淨如有些無奈地,看了看章嘉義,“俊婭,你信他呀,說着玩兒的。”
張李含香呆呆望着天花板,心頭不斷浮現着許佳雲的面容,皺着眉頭一直思忖着,到底爲什麼會感覺她有種熟悉感。
直到推門進來的張明秋打思了她的凝思,“媽,吃飯了嗎?”
她收回神思,望向兒子,看到他一臉風塵,不禁擔心道:“明秋,你也別太累着自己了,要注意休息。”
張明秋拉過椅子,在牀前坐下,“唉,我是真想退休了,可是,現在利亞還什麼都擔不起來呀。”
張李含香也嘆了一聲,“利亞,是不是真的沒有天份?”其實孫子的資質,她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自己承認。
“媽,以前我總經爲他還小,還沒有學會,但他結婚以後,我一直在有意識地培養他,你也看見了,他還差得遠吶。”
張李含香又嘆息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經驗還不足嘛。”
“媽,”張明秋有些迫切,心裡念頭一閃,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再讓他歷練兩年。”他還是沒有說,其實邱風更適合接替恆大建設掌門人。
他有些無奈,轉頭望着窗口,長嘆一聲。
張李含香看着兒子的側臉,突然間心頭靈光一閃,這個側面,不正是許佳雲的側面影象嗎?
她終於知道,那股熟悉感原來來自這裡!
張明秋長得跟已逝的父親有八分相似,她常常望着兒子會想起亡夫。
張李含香突然睜大眼睛,問道:“明秋,你還記得你姨娘嗎?”
“姨娘?”張明秋被母親突然轉換的話題繞得有些不着就裡,“哪個姨娘?”
“許姨娘啊,媽的陪嫁丫頭,”張李含香有些急切,“她一直很疼你的。”
張明秋閉着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睜開眼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這過去太久了。”
張李含香有些失望,輕輕嘆道:“是啊,當時你才三歲,當然不會記得了……”
張明秋奇怪地望着老母親,問道,“媽,你怎麼突然想起許姨娘來?”
“她離開張家以後,我再沒見過她了。”她語氣幽幽地說。
張明秋的好奇心被母親勾了起來,“姨娘爲什麼要離開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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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