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如果有一天,你們都將離我而去2更1
小龜動作很快,去而復轉,走到辛歡耳邊說:“……沒有記錄。看樣子,應該是和鬱提前處理過了。”
辛歡這才送下一口氣來,蒼白的面上終於浮起微微血色。
“只是,我還想知道今天是誰給媒體爆料。”辛歡高高仰頭望小龜,“我知道,這是爲難你;只是,我現在除了你,沒有敢相信的人。”
小龜鼻尖兒猛然一酸,便點頭:“我去查。我個人的爲難不要緊,查出誰想害你才更要緊。”
進房間去的記者陸續灰頭土臉地出來。他們自然什麼都查不到,不光是大活人,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尋獲鈈。
辛歡面對他們,自然便更加從容下來。一改之前的斥罵,此時反倒換上一臉的微笑。她走過去,挨個親熱地跟他們握手,說:“各位媒體朋友辛苦了。難得各位這麼看得起我辛歡,今天的事兒咱們過了就也過了,咱們算不打不相識,日後便是朋友了。”
記者們啞巴吃黃連,情知這一次是要欠了辛歡的人情,便也都一改之前的倨傲,全都客氣下來,跟辛歡握手,寒暄着:“辛小姐在英國獲得bbc新聞新人獎,真是華人傳媒界的榮光,果然虎父無犬女,日後還要找機會與辛小姐多親多近。”
辛歡便更謙虛:“萬不敢當。咱們以後常聚就對了,不過可不是各位跟我學什麼,而是我要跟各位拜師學藝呢……蕒”
一場矛盾化爲烏有,小龜也對辛歡情緒的瞬時變化眨了眨眼。辛歡一笑:“如果這口氣我咽不下,那這事兒就還是壞事,以後我跟這幫記者少不得結下怨仇;可是如果我能忍下這口氣,那以後這幫記者就都欠着我一個人情,也怕我在人前人後將他們的今天的出糗給說出去,所以反倒成爲朋友了。”
辛歡親自送記者們下樓,直到電梯門關嚴,她才疲憊地說:“……做這一行,媒體的人多交下一個,將來可能就少了一個敵人。所以我沒什麼忍不了。”她撇開疲憊,朝他閃亮一笑:“沒有跨下辱,哪有淮陰侯。”
小龜只能微笑。他笑自己,竟然在剛剛那一刻失卻了冷靜,恨不能要手撕記者;他更是要爲眼前這小丫頭的淡定,讚賞而笑。
她的冷靜,無論前世今生,他竟都不及。
“只是,你覺得這件事是誰爆料?”小龜思忖:“駱青檸,抑或白書怡?”
“這是最近便的選擇,”辛歡卻搖頭:“可是我卻不這樣想。白書怡昨天被我灌酒灌得很慘,況且她就算恨我也不至於要出賣自己的兒子;駱青檸其實也一樣——我再不待見駱青檸,可是她對和鬱的心是真的。”
小龜的眸色便是一黑:“那還有誰?”
辛歡嘆口氣,“小龜,前生我遇見你的時候,對於我自己的事和辛迪加的事,幾乎對你沒怎麼提起過……那我現在告訴你,現在我身邊的人,也許每一個,在未來的幾年間都有可能背叛了我,從我可以信賴可以倚仗的人,變成手執匕首向我捅來的敵人……”
小龜一把攥住辛歡的手腕,手指冰冷。
他在心痛,他更在恐懼!——前世,辛歡到死也並不知道他纔是黑馬傳媒背後的老闆;那麼她剛剛的話裡,是否也包含了對他的戒備?
“……既然你知道危機四伏,爲什麼還依舊信任身邊這些人?不如都換掉,好不好?”小龜努力壓抑心緒。
辛歡卻燦然一笑:“不。其實我一直在想,前世那些人一個一個背叛辛迪加、背叛我而去,也許不光是他們的問題,我自己也有問題。可能在某個時機到來的時候,也許我身邊的人感受到了危機和壓力,而我卻沒能及時幫他們解決,才造成他們身不由己的離心離德……”
“既然生命重來一次,就算我還帶着前世的記憶,可是我想讓我自己放下——重新認識一場,重新再重來一次。讓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清一切的發生發展,讓我自己明白,我自己究竟是錯在了哪裡,這一次希望還有機會挽回和糾正。”
辛歡的目光柔軟溫暖起來:“每個到了我身邊的人,能夠兩世相遇,便是一場緣分。不管善緣孽緣,我也同樣都會珍視。”
小龜用力抽了抽鼻子。他不敢告訴她,這一刻,他這堂堂七尺男兒,想要在她面前掉眼淚。
宋懿不多時來了,兩個女孩子抱着又喊又叫,後來宋懿還哭了,拉着辛歡的手不停口地數落,說三年前怎麼就那麼狠心,說走就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說開學了她等了一天又一天,怎麼都不信辛歡是真走了,直到班主任再三確認是真的,而且又將辛歡的座位給了駱青檸……她才知道一切都改變不了了。
小龜沉默地走上去跟辛歡說:“我先去辦事,你們姐妹兩個聊吧。”
宋懿不好意思了,抹了把眼淚紅着臉望向他:“哎真不好意思,是我讓你不自在了吧?還不知道你該怎麼稱呼?”
辛歡便介紹:“他叫小龜。”
宋懿登時臉紅起來:“一個男人,怎麼叫這麼個名兒啊?”
小龜扶額,知道不宜久留,便告辭而去。
宋懿瞟着小龜的背影還跟辛歡追問:“這個名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多不吉利啊,他怎麼就叫這個了呢?”
辛歡都被打敗了,只能認錯:“都怪我啦。其實人家叫白圭,是貴重的玉器,是我爲了叫着順口,就給人家改名小龜了……”
宋懿不由撇嘴:“耶~你怎麼給人家取這樣的名字~”
辛歡暗自唏噓,避開宋懿的好奇,只說:“喂,你好像對他比對我還關心哦?”
幸虧有宋懿來,插科打諢地讓她暫時放下心頭事。
在宋懿的陪伴下,她收拾好了自己,還吃了早飯,精氣神兒都好了起來。
下午一點,她走進辛迪加,徑直去了王銀花的辦公室。
王銀花正在開會,看見辛歡來,忙朗笑着起身:“歡歡你來了!怎麼也沒打個電.話?”
三年過來,王銀花在辛迪加的地位更加舉足輕重。辛迪加旗下幾乎所有的天王天后級別的藝人,都是王銀花一手帶出來的。年紀小的藝人,更是直接喊王銀花“乾媽”。
辛歡便順勢玩笑說:“完了,三年不見,連我要見花姐一面,都得先打電話預約了……”
王銀花大笑,走過來抱住她:“你這孩子!你跟我自己女兒一個樣,還預什麼約啊!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提前打個電.話,我這個時候還開什麼會呀,我就等着你一個了!”
在座的經紀人和藝人,都紛紛過來跟辛歡打招呼。
藝人們都退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兩人,王銀花便說:“我聽你爸爸說,《水墨丹青》到pk階段你會親自回來盯着。不過歡歡啊,那可是一場硬仗。”
“花姐我明白。”辛歡拍着王銀花的手,“有花姐和辛迪加的老臣在呢,我只是敲敲邊鼓罷了,我不怕。”
王銀花親自給辛歡倒水,問:“《水墨丹青》的選秀到5月就落幕了。你這次回來,是想在辛迪加長留幫你爸,還是要再回北京忙你自己的相見歡呢?”
辛歡心裡微微一動,便笑:“現在還沒定。我兩邊也都有工作,北京那邊《同一個夢想》還差最後一集的拍攝,在等奧組委那邊的具體要求;辛迪加這邊呢,就算《水墨丹青》落幕,接下來《美人圖》的拍攝,我也責無旁貸。具體,看到時候的情形吧。”
王銀花點頭:“是這樣啊……”
辛歡起身又撒嬌地抱住王銀花的手臂:“不管那兩個工作,我也得回來跟花姐你學習。我在電影學院學的都是編劇的課程,在英國則是做了紀錄片,其實這兩個跟辛迪加的主業還是兩股道……花姐我跟你學着怎麼帶藝人吧?”
王銀花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只笑問:“怎麼突然又想學這個了?”
“因爲《水墨丹青》所有進入pk階段的選手,首先必須簽約給我們辛迪加,否則不會允許他們走上舞臺……這又是一大批新人進來,我就想趁機學着帶帶他們,到時候也好讓他們能順利進《美人圖》的拍攝,不至於跟生瓜蛋子似的耽誤進度。”
“花姐,你就教教歡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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