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將母親叫到豎店來,不光是爲了商若水,辛歡也有自己的盤算:
辛歡親自帶着箱子回d城去,那晚就住在白家,中間還有她離開了房間去書房單獨跟白振軒喝茶聊天的一盞茶時間。如果白振軒果然是黑馬的幕後老闆,如果白振軒果然是想要搞垮辛迪加的話,那麼她箱子裡的東西,無疑會成爲一個很好的機會。
可是她用於試探白振軒的a版素材並無問題,她只試出了小龜。
可是她也明白,白振軒跟小龜,終究還是不同的。小龜可能會沉不住氣,可是白振軒卻因爲年紀與閱歷的優勢,可以極爲從容地審時度勢。而她終究年輕,也許她的那點小小手段,甫跟白振軒使出來時,便已經被白振軒識破了。
所以現在即便是沒能試探出白振軒來,但是依舊不等於他是沒有問題的枇。
辛歡便也正想尋個機會將母親從他身邊調開,給他更充分的自由和空間,也許他反倒能放鬆警惕,更放心大膽地來向辛迪加出手……
畢竟,那份原作改編權依舊沒有出現;而且,一旦《美人圖》能順利拍完,辛迪加近來的財務危機便可逃過,相信這一定是那個真正的敵人所不願看到的。於是那個人就在最近,一定會跳出來鈹!
辛歡只但願,那個人不是白振軒。
醫院。
白振軒特聘來的專家團隊,與醫院本院方的醫生組成聯合診斷小組,緊張地研究着搶救小龜的方案。
他肢體上的損傷好辦,問題出在他大腦受到的振盪上。
主治醫生爲難地向白振軒介紹:“從現有的檢查結果來看,令侄除了有輕微的腦震盪之外,並無物理意義上的嚴重傷害。但是他卻一直不肯甦醒,更是在無意識之下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話語之間前後的邏輯不嚴……這一般都應該是大腦受到切實傷害之後的情形,可是他明明沒有太大的傷。”
“他說什麼?帶我去聽。”
白振軒並沒有沉浸在迷惑裡,而是果斷地親自守到了小龜的病牀邊。
可是當他聽見小龜昏迷中的喃喃低語之後,也不由得皺緊了眉,跟醫生們對視了一眼。
出了病房,醫生問:“他一直在喃喃什麼前世今生,什麼他本該死了不該回到這時……白先生,請問令侄是有宗教信仰的吧?”
白振軒點頭:“他出生在尼泊爾,那是號稱佛國的疆域,所以他與他那邊的家人都信佛。”
醫生彷彿如釋重負:“那就怪不得了。不然我們真的要以爲他大腦受到了我們現有醫療手段探測不到的傷害。”
可是白振軒還是狐疑地回頭望了一眼沉睡在重症監護室裡的小龜。
雖然一切可以歸結到他的信仰,可以說因爲信佛而相信輪迴,可是他額外說的那些話,卻總是難掩詭異。
他說什麼歡歡救了他的命,替他而死?
他說什麼他來到這一世,大了十歲?
辛歡這幾日心情沒來由地慌亂。
她自行檢視,想找到原因。
她想來想去也只有想到和鬱與田新柔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的戲份。
現在劇組上下,不光她看出來田新柔對和鬱有意思,就連承包了劇組盒飯工作的大哥都看出來了。趁着辛歡去領盒飯,那大哥笑眯眯地問:“那個拍戲的穿紅顏色兒衣裳的小姑娘,是真的喜歡那個男的吧?我看都不像演戲,倒像真的似地。”
辛歡只能尷尬地笑笑。
那大哥也算有眼色,便豎起大拇指:“呃我是說演技真棒,以假亂真,真了不起。”
辛歡今兒中午這盒飯就沒吃下去。
小萌笑眯眯湊過來問:“歡姐怎麼啦,嫌這盒飯不好吃嗎?不過還可以啦,那大哥是豎店本地的盒飯大戶,手藝不錯的,纔會有這麼多劇組跟他合作。據說一年光盒飯能賺20多萬呢!”
辛歡搖頭:“不是不好吃,是我沒胃口。”
小萌便鬼兮兮地笑了:“是看着田新柔礙眼了,對不?”
“沒有。”辛歡還在否認。
小萌便嘆了口氣:“別說你,就連我都想衝上去給她幾個巴掌,提醒她:這是演戲,演戲!不用總用那麼噁心巴拉的目光盯着我歐巴看的吧?不用下了戲還纏着我歐巴說要對詞兒的吧?更不用三更半夜給我歐巴發短信的吧!”
辛歡一怔:“她三更半夜給和鬱發短信?”
小萌連忙捂住了嘴,卻知道晚了,只能認命點頭:“是哦,有一回夜場戲晚了,我替歐巴拿着手機,就一不小心看見了——都是她晚上睡不着啊,讓歐巴給他唱歌呀……之類的。”
辛歡一口氣梗在心口。
小萌擔心地嘆氣:“你看她在現場當着那麼多人都一點都不收斂,我覺得她是故意這麼幹的,就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歐巴,然後口口相傳,鬧得天下皆知,到時候就算歐巴想要否認都沒用了。”
辛歡攥着盒飯,回眸去看場地中心。
田新柔正拿着和鬱烏紗官帽兩邊的赤金宮花玩兒着,不是簪在鬢邊,巧笑倩兮地湊在和鬱面前,彷彿問着“好看嗎”?
這赤金宮花是狀元郎於金殿之上得到皇帝御賜,走馬誇官時給百姓看的;再者新郎官的帽子上也可以有這樣的裝飾——於是兩枝宮花便象徵了秦直碧的雙重身份。辛歡相信,田新柔單拿這宮花來炫耀,別有深意。
再轉眸去看和鬱。
今天的他一身大紅蟒緞,腰束玉帶;烏紗掩映之下,更顯面如傅粉,脣若點朱。輕輕一個轉眸便是清波流轉,通身上下玉光流溢。
辛歡便抿緊了脣,放下盒飯,走過去從田新柔手上奪下宮花來。
田新柔原本正將所有的嫵媚和柔情都堆在面上,呈現在和鬱面前,冷不防手上的宮花劈手被奪,也嚇了一跳。便急忙收攝心神,衝辛歡也柔軟地笑:“歡姐,有事麼?我跟和大人正對詞兒呢,你這冷不丁過來,把我情緒都給嚇跑了。”
和鬱則微微偏着頭,凝着辛歡的臉,含笑不語。
辛歡便不由覺得有些狼狽,清了清嗓子問:“小田兒我想找你談談。”
田新柔將辛歡帶上她的房車,關上了門。
辛歡上下打量這輛內飾豪華的房車,忍不住吹個口哨:“這房車是圈內許多人的夢想吧?不過從前都是禹虹這樣成了名的阿姐纔會開到拍戲現場的,沒想到小田兒你還是個新人,已經有了這個。”
田新柔聳肩一笑:“歡姐說笑了。我雖然是個新人,好歹家裡還有些幫襯,不至於只等着演藝圈這點片酬來過活。”
辛歡點頭:“畢竟是東方家的表親,果然出手不同凡響。”
田新柔不置可否,只問:“歡姐有話便說吧。放心,這車裡因爲事關我的**,所以沒有錄音和攝像,歡姐放心說。”
辛歡點頭:“現在所有人都在說你喜歡和鬱,是真的麼?”
田新柔聳肩:“既然大家都看見了,那當然就是真的。歡姐這麼聰明,怎麼還要特地來問我一次?”
辛歡便笑起來:“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畢竟你們交集不多。”
“一見鍾情神馬的,也不算離奇吧?”田新柔淡然地笑:“歡姐說是不是?”
辛歡盯着田新柔,沒有出聲。半晌她恢復從容,一笑下車:“別擔心,我會保護你們的**,絕不會對外說出去。我也會警告所有媒體,不准他們亂傳你們的緋聞。”
“歡姐,你不用這樣的!”田新柔追上來:“他們寫就寫好了,反正我也是真的。”
辛歡一笑莞爾,卻伸手輕輕撥開了田新柔的手:“我這就算不用爲了你,我也得替和鬱着想。就算你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喜歡上你。”
“歡姐,你說什麼?”田新柔面色一白。
辛歡冷冷盯了她一眼,徑直下車。
東方曉打來電.話,說這些天來遵照辛歡的希望,真的跟田新柔要到了她從前認得的那些cos團體的資料,一個一個致電過去,詢問是否還在做這一行,以及是否有意向參加《美人圖》素人cos版預告片的拍攝。
辛歡點頭:“大師兄一定已經圈定了幾個滿意的人選吧?”
“沒錯。”東方曉帶着發現了新領域的興奮說:“我已經初步接觸了一下,接下來就看你的決定意見了。”
辛歡說:“大師兄將那幾個人的資料發給我吧。我跟他們聊過之後,給你回話。”
其後辛歡按照那些人的資料,特地選了一個女生,打過電.話去。聊天的過程裡,辛歡小心地問起,說那時候的他們頻頻選用青花和月的作品來做背景音樂,是不是因爲田新柔來做中間人的緣故?
那個女生便爽朗地笑了:“可不是嘛!柔柔早就喜歡青花和月裡的和大人啊!”
--
【明天見~~~明早看阿根廷,梅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