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小代和老邢也逐漸被他的故事所吸引,誰也沒有多說話。
禹波用種陰柔如同女人般的聲音講起來第五個故事,這是個關於色慾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就是禹波念念不忘的若琳。
我叫若琳,這是生我的那對夫婦給我取的名字,是我存在的僅有印記。
在我四歲的時候,就被那對夫婦扔到孤兒院。那時候我還哭喊着追着叫他們“爸媽”,可是年幼的我還是追不上遠去的汽車。
那對夫婦扔下我的時候,曾很歉意的對我說:“對不起,若琳,你的病我們實在治不好。現在有弟弟了,我們也累了,你就乖乖的呆在這兒好不好。”
我有先天性心臟病,說不準什麼時候生命就會如同陌上花般凋零。
在我被送到孤兒院時,記得家中多了個小弟弟。雖然我忘記了弟弟的模樣,但清楚的記得,他的胸前有塊黑痣。那對夫婦說,弟弟那是胸有大志,以後肯定比我有出息。
說實話,我恨過弟弟,但恨着恨着就不恨了。因爲時間久了,我連那對夫婦的樣子都記不起來。
誰也不知道我會在何時死去,不過我想命運不會這麼輕易的讓我死去,所以它恩准我在這冷漠的人世多活了很多年的時光。
這世間是冷漠的,特別是那些人臉上虛僞的笑容,讓我在陽光下都會感覺寒冷。
我也曾經嘗試着去相信,這世間還有溫暖和感情。
那時候的我,懵懵懂懂,以爲沒了那對夫婦的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那時候,春暖花開,青藤翠曼。
孤兒院的生活裡,會有慈祥的吳院長教我識字,會有胖阿姨照顧我的生活。就連生病後,都會有孤兒院的醫生溫柔的撫摸過我的身體。
我還有羣總是很安靜乖巧的夥伴,他們會默默背誦課本,從來不會爭吵打鬧。儘管,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會在歲月中徹底消失。
每當這個時候,胖阿姨總會悄悄的對我說:“他們被富有而慷慨的人領養了,都去了個美麗的地方。”阿姨神秘的微笑讓年幼的我,對那個美麗的地方充滿期盼。
我所不知道的是,那個美麗的地方,就是天堂。那個有能力領養他們的人,也許就是上帝吧。
這世間真的有上帝存在嗎?我不知道,也沒想過要知道。
孤兒院的生活是多麼美好,但再美麗的毒物,也終有露出它獠牙的那天。
直到那天夜裡,我才發現,那些披在人皮下的獸心,殘忍到毫無人道的獸性。
那天夜裡,我和小夥伴在偷偷玩捉迷藏的遊戲,在醫生工作室中的櫃子裡躲了好久都沒人找到我,暗自高興的我,在充斥着藥水味的房間中沉沉睡去。
我醒來的時候,感覺櫃子被移動開,然後幾個人走進櫃子後的房間,並且打開了燈。
櫃子後還有房間,這是我從來不知道的。我睜大眼睛,從櫃子的縫隙中努力看去。
但看到內容卻讓我恐懼不已,不由失聲尖叫起來。
醫生正在解剖個男孩,那是我的小夥伴之一。醫生熟練的
掏出他的器官,裝進個精密的儀器之內。而吳院長和胖阿姨,就在旁邊陌然看着這一切。
聽到我的尖叫之後,醫生停下動作。三人陰森森的朝櫃子看去,朝我的方向看去。
我恐懼的忘記了逃跑,接着毫無懸念的被發現了。
昏黃的燈光下,吳院長問醫生,要不要處理掉我。他所說的處理,應該就是殺掉。
我很害怕,但醫生的話卻救了我的命。他撫摸着我的臉說,有病的人,殺掉也賣不了幾個錢。
能平安活這麼久的原因,竟由於隨時會讓我送命的病,這真是莫大的嘲諷。
接着醫生問我,知不知道該怎麼做。
爲了活命,自然是他們讓我怎麼做,我就得怎麼做。
醫生和吳院長微笑着佔有了我的身體,完事後威脅我說,如果有外人知道,我就會成爲胖阿姨的食物。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胖阿姨是個食人魔,她是吃小孩子肉的。
那年的我,應該是十四歲吧。實際上自那之後,我的心臟倒沒什麼毛病,只是腦袋越來越不好使了。
吳院長他們爲了不讓我逃跑,將我關進間密封的屋子裡。
醫生每天會給我注射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水,我的記憶越來越不好使,只會本能的露出笑容。
笑是讓我活下來的資本,因爲只有笑,纔會讓吳院長他們放心的佔有我的身體,讓我徹底淪爲他們的泄慾工具。
在那間屋子裡,我熬過了四五年時光,送走了很多茬孤兒,直到禹波的出現。
禹波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當然也很聰明。他總能找到機會接近我,帶給我很久未體驗過的快樂。
我很開心能有個禹波這樣的夥伴,也很憂慮,對禹波的命運感到憂慮。
不安的情緒將我緊緊包裹,使我不由依偎在禹波懷裡,自願將身體交給他。這個時候,我感到自己是乾淨純粹的。
但就在彼此瘋狂蠕動時,我留意到禹波胸前黑痣。
看着那塊黑痣,我怎麼會感覺這麼熟悉。生鏽的腦袋想了好久,我才從記憶的碎片中整理出了事實。
禹波居然是我弟弟,這真是命運的玩笑,我僅有的罪惡感轉瞬被快感淹沒。
紙是包不住火的,不久後我和禹波的關係就被發現,被吳院長他們知曉。
他們扇着我的臉罵到“婊子”,還痛打了禹波。但冷靜後的他們,想出了個處理我的最佳辦法。
醫生帶着我來到個“紫色誘惑”的夜店,讓我出賣肉體爲他們賺錢,每月最低八千,否則禹波就會被處理掉,用我熟知的方式處理掉。
我年輕的身體成爲他們賺錢的工具,沒日沒夜的接客,只爲了我和弟弟那僅存的,生存的權利。
不久之後,我就遇到了笨蛋,這個我最大的殺器。
之所以能記得笨蛋,是因爲他是孤兒院中,除了我唯一能存活下來的孩子。據說,他還是自己逃跑的。可以說,他是我的希望。
與笨蛋的重逢有些令人失笑,他幼稚單純的舉動,就像個小男孩。這讓我想起,童年時無憂無慮的自己。
雖然我能猜測到,笨蛋呆瓜般面容下
,怪物般的身份。
從見到笨蛋起,我就從他眸子深處,看出了那種陰氣,同醫生這種久與屍體打交道人一樣的陰氣。
我很輕易的騙取了笨蛋幼稚的感情,接着是實施計劃的時候了。
在確信笨蛋對我言聽計從之後,我就不斷的請求他救出禹波,帶着禹波逃離那個恐怖的孤兒院。
我相信笨蛋的實力,因爲偶然的一天,我發現窗戶對面房間裡,他正在啃咬個小姐的屍體。
倒不是我有多麼無聊到去偷窺別人,只是這個小姐是我的好姐妹。而所謂好姐妹,只不過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而已。
比喻說,客人需要姐妹花時,我就會和這個好姐妹配合着,豔妝登場。
好姐妹的死並沒有帶給我太多恐懼,在漫長的日子裡,我經歷了太多恐怖與不公,已經讓身心有些麻木。
只是看到這幕吃人的場景起,我就想着,自己能不能讓這個怪物爲我所用。
上天偶爾會向我展露它的慈悲。我沒抱多大希望的笨蛋,居然真的將禹波給我帶回來了。
我的激動溢於言表,立馬將自己的身體交給笨蛋。那次瘋狂,我是帶着絲感激的情緒。
但命運很快又將我拉入墮落的深淵,因爲禹波不見了,從我生命中徹底消失。
對於禹波的消失,我很早之前就有預感。
我讓禹波跟着我,在“紫色誘惑”工作。他可能和我般,天生就適應這個行業,找他的顧客甚至比我的顧客還多。
和禹波在一起的生活雖然貧窮而疲憊,但我還是很開心的。我願意這樣守着他,守着我的愛情與親情。
沒想到的是,出去接客的禹波,竟然會遇到來找我要錢的醫生。
沒兩天禹波就消失了,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出現了。我知道,禹波已經變成堆破碎的屍體。
我在千方百計的打聽之後,得知那天晚上,叫禹波出去接客的竟是笨蛋。
沒有憤怒與不甘,我的心早就和禹波一起死了。現在的我,滿腦子都想着復仇,向這個骯髒不堪的世界復仇。
而我所倚仗的,到頭來還是笨蛋這個怪物。
怪物自以爲能得到我的心,他讓我叫他“禹波”。
我在心裡冷笑,叫什麼有何區別。在我眼裡,他終究是個復仇的工具而已。
成功的讓笨蛋全身心投入到我身上後,我帶着柄刀具,去找吳院長。
我的想法是,如果能殺了吳院長他們之後,我就爲禹波報仇了。即使殺不了他們,我也算解脫了。
再者說,我的死勢必會讓笨蛋徹底憤怒。那麼,就藉着這個怪物的手,摧毀這個黑暗墮落的世界吧。就讓我沒有靈魂的生命,腐蝕這個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友情,只有肉體赤裸裸翻滾的世界。
“後來,若琳死了。吳院長他們將若琳的軀體把玩之後,殘忍的劃破她的每一寸皮膚。”禹波悲傷的說到:“我找到若琳時,她吞着血沫告訴我,要我好好地活下去。”
禹波的臉色恢復了平靜,他溫柔的撫摸着人皮說:“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帶着若琳復仇的願望,親手摧毀這個早該被毀滅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