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卻多是下雨的季節,天氣潮溼得讓人覺得煩悶。
烏雲陰沉沉的,壓抑得透不過氣來,明明是上午的時間,看起來卻像是接近夜晚。
黎秋開着車,我坐在副駕駛上,後面坐着剛剛出獄的胡森,他瘦了一些,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卻也沒多大變化。
我望着妝容精緻的黎秋,她身上的衣服與配飾全都價值不菲。自從認識夏雄以後她可是大變樣了,從清冷淡雅的女學生變成了珠光寶氣的闊太太。也對,她就是要僞裝成這種唯利是圖的女人才不易引起懷疑。
我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剛好能看到胡森的表情,我開口道:“林朽去世了,你知道麼?”
胡森點了點頭:“嗯,她離開這個城市前來看過我,說要去了結一件大事,可能以後永遠都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告誡我不要再糾纏樑藥。而我欠她的那個人情,她說日後如果有機會定要幫幫你。”胡森伸手指了指我。
林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在臨行之前,仍舊惦記着我和樑藥啊。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將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
她甘願赴這場不歸路,千里迢迢。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不想讓胡森看到我悲傷脆弱的一面,過了一會兒纔開口道:“你自己身體有傳染病,這個你知道麼?”
“嗯。”胡森望着車窗外,他的脾氣好像比以前收斂多了,變得有些畏縮。
“那你還和樑藥在一起?”
“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胡森看起來不像是撒謊。
“你把樑藥害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你倒是好得很。”
“這病潛伏期長短不一,因人而異。我也遲早會有這麼一天。”胡森的語氣中多少有點歉疚。
“監獄算保護了你,不然樑家不會放過你的!”
胡森不以爲意地裂開嘴笑了笑:“沒事,樑家我有熟人。”
那個笑容讓我覺得無比噁心,只當他是地痞無賴吹牛皮嘴硬,並未認真考慮轉而道:“你有什麼熟人能熟過樑藥的父母?樑藥可是獨女啊!”
胡森的笑容僵在臉上,似乎也在爲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我繼續煽動道:“他們想讓你消失,就像碾死一隻螻蟻一樣簡單。”
胡森擡頭望向我:“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你替我辦一件事情,事成之後,我給你一筆錢,你永遠離開這裡,隱姓埋名了此餘生,怎麼樣?”
“犯法的事情不幹!”
“我敢保證這個人不敢說出去。”我氣定神閒道:“胡森,我知道你的那點癖好,讓你對付個男人不算有難度吧。夏雄可是個有名望的人,自己被一個男人強迫了,你覺得他會聲張麼?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
“你能給我多少錢?”
我看了黎秋一眼,黎秋點了點頭,聲音乾脆道:“三十萬。”
黎秋當真是一點不心疼,羊毛出在羊身上,夏雄要是知道我們用他的錢僱人來搞他,恐怕會氣得吐血。
胡森瞪大了眼睛:“三…三十…萬?”
我也沒想到黎秋出手這麼大方,想必是爲阿駱報仇心切,我接着道:“約夏雄出來,迷暈他,都由我們來搞定。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把病傳染給他就行了。”
“這個不好說的。雖然接受方的風險要大一些,但是一次就中的概率也不大的。”
“這個我不管,結果得是百分之百。”
胡森訕笑了一下:“這個倒黴鬼到底怎麼招惹你們了?”
“不該你知道的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