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難臨頭

樂源得知狄中生等人被困的消息後就不停地繞着沙發轉圈,原因是爲防止敵方調虎離山,何鈺和小程等人都一致認爲樂源不能離開本市,她也知道這是理智判斷。中生,我只有相信你了。眉頭緊鎖時分,她這樣默唸着。

面臨領導危機的華氏在短時間內做出的意見聲明取得了初步成效,他不僅借“國有”一詞的模糊性挑起了通常**和神兵之間的矛盾,**爲了壓制神兵軍團的勢力彷彿是不得不爲柯氏站出來,但同時他們亦希望將柯氏佔爲己有,收回權柄。因此罷工運動不是毫無用處的,柯氏大部分元老和員工都表示一旦易主將辭去全部職務,且撤掉所有現有訂單及業務,不止如此,華禹仍有權拒絕販賣柯氏的大部分生產技術,柯氏的員工再不濟除了補助金還有華氏撐着,而得到柯氏的得到的不僅是一座空城,還有可稱之爲鉅額的訂單違約賠償債務。國外合作伙伴對那般的柯氏不留情面的表態也形成了極大的壓力,顯然掌控柯氏成了利譽俱損的舉動,而華禹在與神兵協商交涉中也從馬桶到泔水充分發揮驢脣不對馬嘴辯論絕招沒留半點口德,神兵總部的信念開始動搖,中國分部與柯氏相持不下。

“我回來了。”狄中生推開門走進來的剎那,只帶着虛弱卻爽朗的笑容。

樂源大概是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他,他真的成長了,再也不是印象中那文氣虛弱的樣子,氣質中多出了幾道堅毅的棱角,臉上卻盡是欣慰滿足的表情,“我就知道……”她的淚含在眼裡沒有掉下來,這本就不是哭泣的場合。

“以後也相信我吧,再也不會讓你不安。”他摸着她的頭,說出了這樣溫柔的話。

家裡纔剛平靜下來,尋藝的突然造訪又將氣氛扯至低沉,“修元是不是很危險,樂源,快把他救出來好不好!”

“源姐一直在計劃,可沈家實在無縫可入,如果我們不輕舉妄動打草驚蛇的話,沈哲從也不至於殺親弟弟吧。”同在屋裡的小程分析道。

“可我總有不安心的感覺。”尋藝捂着心口,“我怕時間久了,修元他會露出什麼馬腳,你們之間真的只是企業鬥爭嗎,爲什麼會到軟禁的程度呢,修元到底知道了什麼,爲什麼我總覺得事情比想象嚴重得多。”

“放心。”樂源不只是爲了打斷她接近雷池的遐想才這樣承諾,“我一定會想辦法,年前就會給你一個交代,也給我們自己一個安心。”

“樂源……”這小可人兒又要哭了,“之前還誤會你,對不起。”

“那就下不爲例,我和修元都沒有多少珍視的人可以失去。”

尋藝笑了笑,“我覺得你跟狄總的感情變好了呢,鰱琪生日之前見面的時候好像還是生硬的情侶,現在卻很默契。”

狄中生笑了笑,要外人看不出一對假情侶的破綻,至少有一個人付出愛情就好了,樂源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感覺,她大概慢慢發現了,也許她最愛的人曾經出現過,可最適合的只有他。

開了一整天會的華禹將近午夜纔回到家裡,被放一天假的飄零從客廳走出來,“怎麼樣?”

“如果家業那麼容易垮掉,阿景怎麼可能安心地走呢,她知道我不會放棄的。”

“既然重新振作,爲什麼不回柯宅住?”

“呵,重新振作,我從來都只是不得不裝出振作的樣子而已。”他瞄到飄零放在茶几上的電腦,“你還在看森蚺的報道啊?”

她突然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他沒有月葬打敗了荒原。”

“再爆炸的新聞在新武林網站上也呆不了多久,你倒是個鐵粉,把他的新聞都收藏了起來,不過雖然他實力不凡令人震驚,但沒有了月葬,森蚺熱潮很快就退下去了,大家關心的始終不是人,而只是對神的盲目崇拜而已。”

“那是因爲他們都不瞭解森蚺。”

他突然覺得她認真的樣子既可敬又好笑,“你很瞭解他嗎?”

她低下頭,“其實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他不知是否應該同意這種觀點,但她着了迷是肯定的,不知不覺中竟發現他自己也很期待與那殺手再次見面,但他情願是雙方不再針鋒相對之時,想到這裡眼皮便糾纏至再也無法分開,倒頭便睡。

“又看什麼書呢?”狄中生端着果汁跑進樂源的房間,“你不博古通今就不罷休是吧,我家的書全都被你翻舊了。”

“心疼啦,這麼晚什麼事?”

“看了那麼多兵書,救沈修元打算用哪一計呀?”

“不巧最近看的是自然科學類,你這麼問是有計劃了?”

狄中生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之前奸細的事還記得嗎,咱們一直懷疑是高層幹部,爲安全起見,我希望……救沈修元的事……不要派小應小聲。”

樂源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在說什麼,你懷疑她們是奸細?”

“我沒有說一定是。”

幾乎沒聽他說完她便拍案而起,“開什麼玩笑!她們根本沒有獨立思考這麼複雜事的能力!”

他早知道她會激憤,只是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大,但他依然冷靜處之,“上次競標的事還記得吧,最後的商議只有你我和她倆知道,可是情報還是泄露了。”

“胡說,我們明明得標了!”

“因爲我臨時改了標書。”

她猛然反應過來,“你是故意試探她們!”那種失望裝也裝不出來,“我還以爲你接受了她們,結果你還是懷疑?”

“事實擺在眼前,我可以爲你包庇她們這一次,但不能影響大局,況且秦城本就不是省油的燈,還走得那麼近。”

“你在說什麼……”她不能接受這些話,尤其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時候,“出去!”

“我知道你心情不會好,我出去,你好好考慮。”

考慮什麼,她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

第二天一早,加厚的森蚺風衣和駱駝之前的照片齊刷刷地寄到,OK哥辦事她絕對放心,衣服厚實自不用說,外包裝也讓人猜不出其中之物,但她更滿意那些照片,她將其中一張三人合照放進錢夾,拿着餘下的跑上樓去。

晚上她正教小聲下棋,小應急三火四地跑進來,腳下還沒停穩手便開始比劃,“出事了!”

二人解讀了她的手語後心中莫名不安,她很少這麼慌張的,“出什麼事了?”樂源問道。

“華禹有危險!”

“什麼?他怎麼可能有危險,保衛最全的就是他了。”

小應搖搖頭繼續比劃起來,“他繼承柯氏之後沒有搬去柯宅,身邊的保鏢仍然只有飄零,我聽到狄中生他們談話,說華禹在和神兵作對,樂正家爲殺他下了大注,就在今晚!而且柯氏好像沒有收到消息。”

“樂正撫……神兵中國總裝備部長的小舅子,藉着官親戚在商界平步青雲,神兵要借他的手除掉華禹,看來這次真不只是想要阿景和他的命。”樂源自言自語之際,已經起身跑下樓去。

狄中生不用說話,心虛的眼神她一秒就能洞察,“他們要暗殺華禹是不是,僱了誰?”

“你聽誰說的?”狄中生做出泰然自若的樣子背後疑問確是發自內心。

“爲什麼瞞着我?既然收到了連柯氏都沒撈到的重要情報,爲什麼獨獨瞞我一個!”

他沉住氣的時辰也所剩無幾,“你從哪聽到什麼,幹嘛對別人深信不疑?”

鷹目般盯住他瞳孔中心最深處,“那我現在只信你,你要騙我嗎?”

對視中猶豫了幾秒,“漠北。不僅花了重金,而且還是神兵軍團的面子,所以你剛剛不管有什麼想法,現在都該打消了。”

正如他預料的,她堅如磐石的神情在前所未有的強敵面前一擊即碎,“漠北……從國王親衛隊脫離出來成爲職業殺手的精英暗殺小組?這就是你不告訴我的理由嗎?”

“連國際上都抓不住制不服的人,碰見就凶多吉少,沒人知道他們的情報,對於華禹來說,恰好是典型的敵暗我明。”

“至少把消息通報給他啊!”說着即要轉身。

他立即攔住她,“你比我更清楚這次事態嚴重吧,爲什麼我們都收到了消息柯氏卻沒有收到,誰幫了華家就等於和神兵作對,以後沒好果子吃不說,就連漠北這關也不一定過得去。”

“可我們是盟友,當日稱兄道弟的情誼,就敗給這區區淫威了嗎?”

狄中生眉頭驟然山峰壑起,“你這麼說什麼意思,就算現在通知華禹可能也來不及了,難道你還要親自趕去救他不成!”

她看着今時不同往日的狄總,眼中泛出惜別的溼潤,“中生,我能理解你爲了伏明會明哲保身的苦衷,可我沒有身居高位的束縛,如今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不再需要我了,把我從伏明會中除名吧,以後我做的一切決定由我一個人承擔。”

他胸中頃刻蔓延的森林大火憤怒地燒盡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相敬如賓,“你這是幹什麼!和我訣別嗎,聽着,如果你去了,這次我絕不會派人救你,我不會讓整個幫會涉險,經過上次聯合會的事我們已經很虛弱,可就算自己也是苟延殘喘,我還是想保護你,所以你不可以走!”

她推開他,“你當然不必救我,否則不向柯氏透露情報的苦心不是全白費了嗎。”

他抓住她的雙手,“是樂應吧,是她偷聽了我們說話把內容告訴你的吧?”

“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還不懷疑嗎,她多瞭解你的性格,不想你死就應該瞞着你不是嗎,你想想,慫恿你救華禹不是剛好符合暗殺森蚺的計劃嗎!”

聽到這裡,軍師也不得不提高音量,“也許暗殺森蚺的計劃本就沒有敲定呢,也許是內奸通風報信導致取消了呢,你怎麼還是抓住小應不放,她正是因爲了解我的性格纔不想讓我抱憾終生!”

“你不是她們的監護人,不要平白攬了太多責任在身上!”

“既然你從來沒有明白過我,多說無益。”她飛速跑上樓去。

來不及將吉他包上的灰塵擦一擦,勒令小應小聲看住狄中生,套上風衣就跑出去,跑到大門口的時候剛剛戴好假髮,卻被預想到的聲音攔住。

“我以爲你就算騙天下人都不會騙我。”狄中生靠在牆上發出與月色一樣寒冷的聲音,“你經常這樣揹着我出去嗎?”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面具還握在手中,“你就當我是那種背信棄義之徒好了。”

絕望中閃爍着點點希望的目光緊抱住她的影子不放,“他那樣對你,你還要救他?”

另一個卻飽含着於心不忍說出狠心的話,“兩年前因爲自己的怯懦,我已經錯了一次,現在我不想再逃避,無關於他怎樣對我。”說着她決絕地轉過頭去。

他似乎真切地聽到她擡起腳步的聲音,追逐多年的夢幻和積水成淵的好感就要因爲這種事情離我而去了嗎,一直相信着只要不說破總有一天會精誠所至,就這樣放她走的話,忘記今晚的事,我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相處吧,雖然疲累卻很開心,可我卻又很想攔住她,想要得到答案,希望奇蹟發生在無法守護她心跟生命的弱小的我身上,即便賭上兩人之間不易經營許久的一切。

“你知道我愛你吧。”

這並非大聲呼喊也非自言自語的發問迴盪在鴉雀無聲的枝葉間,她的腳步霎時重重地落下來。

可是她沒有回頭,就如同多年來從未面對過早已洞察的感情,她一直沒有想好要怎樣安放身後這最不想傷害之人在心裡的位置,他卻這個時候說了出來。留在他身邊一直都是順理成章的,她也不止一次地認爲他們最終會走在一起,不能想象失去他世界會怎樣運作,這種不安在此刻悄然爬至頂峰,被一句話牽扯出的記憶碎片彷彿晚風吹動鐵門的叮噹聲,那裡面明明盡是美好她卻默默爲他哭了。

“中生,你的感情對我來說是永遠無法回報的好意。可是,第一次體會到生命的價值,活着的意義,還有愛上一個人的快樂,都是他教我的。”

狄中生獨自在已變得釋然和哀傷的冷風中佇立了很久,世界不知已被解凍還是融化,即便緊握拳頭時有捏碎鋼鐵的力量,鬆開那一瞬也一樣無力。明知道這很可能是世上最糟糕的告別,那隻燕子卻毫不猶豫地飛走了,第一次那樣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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