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想罷,擡腿正要往清章城而去,忽然一道金光閃過,面前多出一個人來,這人樣貌年輕的很,身着白衣,乾淨利落,一頭烏黑長髮自然的垂落在後背,只見這人一臉邪笑,手中把玩着一個玉佩,玉佩上刻着一隻蟬。
黑子一愣,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胸口,突然大叫道:“你!快還我玉佩來!”
那白衣青年聞聲也不擡頭,慢悠悠的問道:“這玉佩,是你的?”
黑子見這人如此一問,火氣頓生,怒道:“當然是我的!你這人都這麼大了,還偷東西!”
白衣青年點點頭:“這玉佩對你,很重要麼?”
黑子道:“當然重要,這是我家祖傳的玉佩,你速速還我了!”
白衣青年終於擡頭瞄了黑子一眼,搖搖頭道:“祖傳的?”
這青年剛說完,“唰”的一聲,便消失在黑子面前,這時,從黑子身後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嗯?”
黑子嚇了一跳,急轉過身去,見那白衣青年不知何時已站到自己身後,一手攥玉佩,一手托腮,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黑子道:“你要嚇死我啊?哎?你怎麼還不還我玉佩?”黑子伸出手掌,向青年索要玉佩。
片刻,白衣青年似是想通了,將玉佩遞給黑子,嘴上道:“小友,這玉佩珍貴的很,你可莫要弄丟了!”
黑子見白衣青年將玉佩還給自己,也沒管那麼多,一手奪來,擦拭一番,又掛會頸間,這纔對那青年道:“我自己的東西,不用你這小偷操心!”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欲要離去,那青年又開口了:“小友莫要忙着走,我有一句忠告,不知你想不想聽?”
黑子猛地回過頭去,喝道:“你別再胡攪蠻纏,我不想聽,我警告你,要是再囉嗦,我就......”黑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可以用來威脅面前的年輕人的事物,於是道:“我就走了!”
那白衣青年聽罷,嘴角一扯,笑容又掛在臉上,只聽他道:“呵呵,不想聽我便不說。”
白衣青年說完,手心一翻,手中多出一個布袋,朝黑子遞了過去:“這些東西,是我路上撿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黑子不知道這白衣青年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接過布袋,頓時雙手一沉,黑子想道:這袋子裡的東西分量很足啊!於是打開一看,袋中金燦燦的,十分耀眼,原來這袋中滿滿裝着的全是黃金!
黑子着實被震撼住了,不知如何開口,一時呆立原地。
那白衣青年臉上笑容越發詭異,“嘿嘿”一笑道:“唔,既然是小友你遺失的,那現在就物歸原主吧。”
說完轉過身,一邊往前走,一邊伸出手掌擺了擺道:“我自去了,小友就別送了,我們有緣再見吧!”這白衣青年來的快,去的也快,看似他步履緩慢,閒庭信步一般,可須臾之間,便已成了一個黑點,慢慢消失在黑子的視線中了。
直到年輕人去的遠了,黑子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一袋子黃金,心道:這人是有什麼病嗎?怎麼白白撿了一袋子黃金非要尋什麼失主?對了,莫不是他有什麼陰謀欲要加害於我?
思前想後,也不知那白衣青年爲何送自己黃金,自己一個窮孩子,根本不值得人家惦記什麼,於是乾脆就把那白衣青年歸結爲一類人——笨蛋!撿了這麼多錢還要還給失主,不是笨蛋那是什麼?
想及此,自覺已是天降橫財,將自己砸中了,
不禁緊了緊裝金子的布袋,叨叨出聲兒來:“笨蛋,真是笨蛋!”
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白癡,真是白癡,你可知那是個什麼人?”
黑子見玉佩說話了,忙低頭小聲道:“噓,小點兒聲,莫被別人聽去了。”
玉佩大怒道:“適才有多危險你小子知道不知道?”
黑子一陣莫名其妙道:“能有多危險?不過是一個傻子罷了!”
玉佩道:“那人周身有真氣隱隱流轉,明顯是一個修仙者!”
黑子“啊”的一聲:“修仙者?修仙者有這麼年輕的嗎?”黑子仍記得玉佩曾對他講過,這世間有很多人慾成仙道,修煉仙術,能力大的可怕。
玉佩嘆道:“當然有,仙家法術,豈是你這小兒能懂得的,光這駐顏一道,便有萬千變化,那人看似一副年輕人模樣,以我推算,像他般這功力之人,少說也得有個千年累積了。”
黑子忙追問道:“玉老頭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玉佩肯定道:“我就怕你哪日與這些人相遇,你看他那一臉陰笑,想是已經查探過你的仙根,十有八九是不懷好意了!”
黑子問道:“玉老頭你別危言聳聽了,我有什麼能叫他不懷好意的?”
玉佩無奈道:“自然是仙根啊!這一個仙根的身子會對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有着無窮大的吸引力,你對他們來講就是一具上好的爐鼎,若是他想要奪你的舍,你連丁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黑子想了下道:“那既然如此,這人沒有奪我的舍,是不是就不是壞人了?”
玉佩道:“那也未必,恐怕他早已知道我的存在,覺得你有自己築基的能力,可能是想待你築基以後再行奪舍,因爲如果在此時將你的身子佔據,他便成了一介凡人,奪舍築基是最最艱難的,不若日後尋個契機,再行不遲。”
黑子聽罷,搖搖頭道:“我看那人不像壞人!”
玉佩語重心長道:“這人間有着爭名奪利,爾虞我詐,這修仙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修真界的資源就那麼一些,自古以來爲了奪靈脈,親兄弟反目成仇,夫妻倆大打出手,祖宗不是祖宗,爹不是爹的比比皆是,你今日不算計別人,那待得明日便要被人算計,無非俱是如此這般,叫人心寒不已。”
黑子一聽,驚道:“那我更不要修什麼仙了,就做個普通人多好,現如今我也發跡了,去城中買座宅院,與弟弟妹妹一起過着富裕日子......”黑子言罷,又開始幻想起來,氣的玉佩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心說自己這張破嘴好的不說,偏說這些陰暗的,要真鬧得這孩子不喜修仙,那可是大大的罪過,不說浪費了這大好的仙根,便是自己的好處也得不到了。
於是玉佩又苦口婆心道:“你想,若是他日這人返身而來,找個機會將你奪了舍,你這大好的性命不是白白沒了?沒了命不說,你這血肉之軀卻要被他人驅使,你又心甘情願嗎?”
黑子想也不想道:“不怕不怕,有這些金子,日後顧上幾個大漢看家護院,就算打不過,吆喝一聲我們也就跑了,我黑子別的不說,跑命的功夫可是一流!”
玉佩還待再說,黑子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得趕緊走了,天就快黑了,今日若是入了城,我還要去找我的弟弟妹妹們呢。”也不等玉佩開口,直接將玉佩塞進衣服裡,朝清章城的方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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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天下共分九州,以京師所在瓊州爲中心,北有柳州、桓州;南有洱州、驪州,東做滄州、吉州;西做平州、易州。
九州面積廣袤,地大物博,各州有野心者自立門戶,諸侯混戰,九州就如同一個修羅地獄一般,日日征戰不休,百姓流離失所,在這水深火熱之時,出現了一個人,這人便是五百年前的和泰皇帝荀世龍。
這荀世龍勇冠三軍,更兼足智多謀,一路東征西討,又經三十六年,終是將九州統一,合之爲“大興”,立國大興朝,自此荀世龍聲威赫赫,名傳四方,但傳至今天,人們早已忘卻大興朝的強盛。
時有外敵虎視眈眈,北方有狼性氏族部落千餘,聚首一處自稱閻蔓,族人各個曉騎善射,時而侵擾大興北疆。
平州以西便是無邊沙漠,這片沙漠不知令多少探險者埋骨他鄉,而沙漠以西無人去過,人跡罕至。據民間傳說,這極西之處便是仙家住所,常有流光從西方亮起,但迄今也無人得見其仙山真容。
這大興東、南兩面環海,沿岸便有大小海島數百座,統歸最大島嶼——闔閭島上的土著管轄, 世稱百島之國,自大興統一起,荀世龍曾遣使遊歷南海諸地,與百島國兩家修好,常有貿易往來。而過了百島國,就只有一片汪洋大海,據當地漁民說,南邊天氣惡劣,乃是航船墳墓,不可穿越,而東邊常有怪事發生,總有漁船離奇失蹤,船亦不能過。
是以,世人只知九州,卻無人知曉這九州之外是何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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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的又失敗了?”就在平州西面的沙漠中央,有兩人面對面盤膝而坐,那老者身着道袍,疑惑的對着對面的漢子道。
那漢子人高馬大,此刻也是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老師,是不是這築基之法有什麼錯誤?”
那老道士立時給了漢子一個爆慄,氣呼呼的道:“你當我們玉蔥山是那些小門小派吶?這功法沿用近萬年,哪裡出過什麼差錯?”
這兩人正是武相與徐陽泰師徒,二人自從大興朝出來,便一路向西,只因二人的目的地這玉蔥山,正是要穿過這片無情沙漠。
武相曾一度很是看重徐陽泰,他資質極好,早就到了築基的門檻,可這一路行來,嘗試不下百次,法訣丹藥用盡,可一點兒效果也無,這徐陽泰,總是築基不成。
徐陽泰道:“老師,不若便算了吧,我曾記得您老人家說過,我僅是根骨尚可,只求那延年益壽也就罷了。”
武相思量片刻,搖搖頭道:“不對,這其中有什麼蹊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