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憶航手中靈獸袋一出,毛文殛眼神一狠,大喝一聲:“速速拿來!”說着一拍座下奔雷獸,那奔雷獸立時大吼起來,巨口一張,噴出一道閃電,那閃電一出,立時照亮將暗的天色,在空中一個迴轉,接着直朝向憶航打來。
向憶航瞳孔一縮,一手緊握靈獸袋,另一隻手掌平伸,猛地向前一推,只見向憶航面前的空間隨着他打出的掌痕一陣扭曲,直將那奔雷獸噴出的閃電打偏了方向,又身子一側,輕輕鬆鬆便躲過了這道迅疾而來的閃電,又往後退了退,站定在一尊大石上,衝着虛立空中的一人一獸道:“毛叔叔稍安勿躁,眼下你雖勢優,一時半刻卻也難以拿的下我,我看不若這樣,你將你那莽荒獸經交於我看上一看,這靈獸袋,我便還給你。”
“嚯?好小子,竟是圖我的莽荒獸經!?”毛文殛又“嘿嘿”一笑道:“便是與了你,你也修煉不了,休要再胡攪蠻纏,趕緊將靈獸袋還了我,現下時辰已不早了,待得入了夜,衆獸歸巢,視野不明,真假難辨,再想捕捉卻是難上加難了。”
“毛叔叔忒也小氣,想前日,費叔叔已是將那古藥神篇與了我,據我所知,那古藥神篇的品次,可是絲毫不弱於你的莽荒獸經吶!”
“嘿嘿!你當老子是被騙大的嗎?想那古藥神篇乃是藥旗宗不傳之秘,哪裡會給你小子看了?”毛文殛不信道。
向憶航也不着急,只伸手拍了拍腰間得自自己蓮姨的儲物袋,手心立時多出一本書來。
這本書古舊的很,一副銅黃之色,書皮已是破爛不堪,不過勉強還能看得清上頭文字,那文字更是用古體撰成,也不知是用什麼原料印在了書皮之上,這麼些年竟也未有褪色,毛文殛仔細看來,正是那向憶航口中談及,四季島上費姓之人視如珍寶,平日裡都不捨得拿出一觀的中仙大陸藥旗宗不世典籍——古藥神篇!
這一看卻是非同小可,再看那毛文殛一雙圓眼瞪得老大,口中仍是不可置信道:“這……這怎麼會?”
向憶航見毛文殛如此表情,終是笑開了懷道:“毛叔叔,你看,我可沒有騙你,費叔叔說,這本書便先借給我看,什麼時候看膩了,什麼時候還給他就是了。”
毛文殛“哼”了一聲,大嘴一咧道:“既是如此,你爲何要找我討要,何不去問我師弟拿?”
向憶航聞言聳了聳肩:“卓叔叔一向與我不和,毛叔叔你又不是不知,再者說來,在我心中,毛叔叔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一位,若是來日蓮姨有意婚配,我定會大力推崇毛叔叔您的呀!”
此言一出,那毛文殛的臉色還真就越見紅潤,之前的一副兇相也是慢慢收斂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張難看的笑臉:“好小子!在這兒等着我吶!不過既然你有這份兒心,叔叔也不能叫你個小輩吃了虧,也罷……”
毛文殛說着,大手一揮,眨眼間擲出一物,那物只一瞬便落到了向憶航手中,毛文殛接言道:“這本莽荒獸經亦是大陸罕見的西貝貨,在全部御獸決裡也算得是上等的法訣,你且拿去看吧,若是能對你的修煉之道有所幫助,那也是好事一樁。”
向憶航手捧莽荒獸經心中一陣竊喜:又得了一本功法,回去又能好好觀摩一番了,我向憶航果然不凡!嘿嘿嘿……
沒想到,他向家傳至這一代,竟將那老祖宗們仗着神奇丹田斂財斂物的習慣沿襲下來,亦或許是與他小時苦日子過多了有着直接關係,現在的向憶航,但凡見到些好事物便迫不及待的想據爲己有,
說來卻也沒有違揹他想做一個富家翁的夢想,作爲一個修仙之人,這修仙資源既是他們的財物了。
向憶航拿了功法,立時便欲翻開一觀,反倒忘了還坐在奔雷獸上,遙立於空中的毛文殛。
那毛文殛也頗顯不自然,只愣愣的立在天上,瞪着翻看經書的向憶航,良久,才驀地咳嗽了一聲:“我說憶航啊,我那靈獸袋,可否先還給我了?”
向憶航看的投入,對毛文殛的話充耳不聞,視若無睹,只一心翻看着莽荒獸經。
毛文殛又待片刻,終是忍耐不住,催動座下奔雷獸,朝向憶航踏步飛去,直近了向憶航的身子,這才大聲道:“憶航!靈獸袋!”
這一下才將向憶航驚醒,他皺着眉頭,彷彿對毛文殛打斷自己看書十分不滿,卻也沒有發作,再次堆滿笑臉,把手中靈獸袋往毛文殛方向一扔道:“毛叔叔接好了。”
那毛文殛身形一閃,便接過了靈獸袋,又看了看向憶航,搖頭道:“憶航,莫要在外面呆的太久,免得你蓮姨惦記你,看上一會兒,便早點兒回去吧。”
向憶航未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毛文殛無奈,只得拍了拍奔雷獸的大腦袋,一人一獸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轉瞬間便消失在天空。
向憶航見毛文殛已走,又一動不動的站在大石之上看了半晌,突然身子一顫,視線仍未有離開手中書本,這人卻是三跳兩跳,通過一顆顆大石頭向瀑布而去,只聽“咚”的一聲,向憶航整個人扎進了千萬噸水壓傾瀉的瀑布之中,轉眼便也不見蹤影了。
與此同時,早已離去的毛文殛竟又在瀑布萬丈上空裡現出了身形,在他身旁的,便是一向與其面心皆不和的同門獸修師弟——卓廣安!
“師弟,你怎的傳音與我,叫我把門中真訣給他?這不是違背門規嗎?”毛文殛不解道。
那卓廣安騎着厲風吼虛立空中,與毛文殛肩並肩站在一處,看了一眼毛文殛,出言解釋道:“師兄,上頭說了,我等要儘量與這小子修好,既是他出言相求,給他就給了,這一來不傷和氣,二來嘛,也能搏得一個好印象,介時與他說話要方便了許多。你沒看,便是那費匡威,還不是將那藥旗宗的不傳之秘與了他?不過這都不要緊……”
接着,卓廣安陰陰一笑:“待得日後叫他幫我等出了此地,重返大陸,到那時再一不做二不休,給他一個痛快……呵呵,死人,是不會透露出我等秘密的,你又怕些什麼了?”
毛文殛滿臉凝重,想了半天,終是點頭道:“你說這小子,真能幫我等出了這鬼地方麼?”
卓廣安一向胸有成竹的臉龐此時亦是有着幾分彷徨道:“我也拿不準,不過既然小蓮說向家的丹田玄奇無比,無物不吸,那日我也出手試探過,那小子的丹田確是十分詭異,我元嬰修爲的一掌,竟也奈何不了他,想那南界乃是不知名的能量壁罩,照這般看來,或許真能爲其所破也說不定。”
毛文殛聽罷不但未有釋懷,反而是越發凝重道:“即便如此,到得脫困之日,我等又有何方法破了他的丹田,將其滅口了?”
卓廣安一陣詭笑,大袖一拂,身影頃刻便離了原地,只留下一句話給莫名的毛文殛:“所謂山人自有妙計,師兄你且莫要操心了。”
毛文殛自己呆在天上,遙望卓廣安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有法子最好,可莫要失了手!叫那小子逃了去!”說完又向腳下奔流不息的瀑布看了一眼:“這小子進境極快,此時已得那向氏的心法,雖是殘篇,卻也夠他修到金丹期了,這般下去,萬一何時叫他知道真相,我四季島恐怕就要變了天吶,也不知大統領是怎麼想的……唉我還是休要管這些閒事,走一步,算一步吧。”毛文殛想罷,眼中精芒一閃,也是拍獸離去歸宅不提。
再說這瀑布之中,隱有一個洞穴,想當日向憶航初得向雅靜傳功,便被其要求來到這處距離他們居住的林間八百餘里的夏曆崖瀑布之下修煉,打從開始在離瀑布極遠的河邊感應水流起,逐漸向瀑布前進,功力進境每深一層,便可多走上一段。
他向憶航也算是毅力超常,這一路行來可謂是艱難萬分,前有那湍急的水流,稍不留神便能將其捲入洶涌的河流之中;又有那深不見底的河道,越往河中央去,便越沒有落腳之處,只消一個波浪, 就能將其打入水中,再不復出;後有那高達近千丈,水壓之大,幾可將一頭生龍活虎的靈獸打成肉泥的滔天瀑布。
似這般這種種困境,終被向憶航咬緊牙關,逐步履爲平地,幾可說他向憶航有如今的成就,除了他超凡過人的毅力,還有那傾力相助的林中諸人,不停的爲其提供增長修爲的丹藥,治病養傷的靈草,以及經驗豐富的指點。當然,這更與他自身的資質,再加上少許的運氣息息相關。
此時的向憶航,正是四平八穩的坐在之前於瀑布下練功之時,偶然發現的山洞裡打坐讀書,讀的便是剛剛入手,從毛文殛處得來的,放在修真界也是炙手可熱的獸修上品功法——莽荒獸經。
向憶航喜好換取這些珍秘典籍,卻也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自身喜好罷了,他天生就有兩本奇書相伴左右,對這仙道之中,奧妙無窮的靈草、靈木、靈果,神乎其神的靈獸、兇獸,不可捉摸的功法、口訣,都有着極大的興趣,此番又得了這獸修經典,哪裡能不開心了?
“原來獸修是這個意思,首要學習的,便是與自己身邊的靈獸溝通,這溝通之法竟然是以心交心,達到心意相通,讓彼此之間的連結更爲緊密,日後纔可與靈獸如同一體,如指臂使,練到後來,更可以與靈獸互通修爲,共同進步,甚至一同飛昇上界,成就人仙、仙獸!真可謂是玄妙入神,妙不可言啊!”向憶航一面嘖嘖稱奇,一面又是津津有味的細細品讀起來。
可他卻不知,正有一場陰謀風暴,在不知不覺間已是將他籠罩在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