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笑道:“原來是打聽事兒啊,別的不敢說,在這京城三地,還沒有什麼是我青瑤不知道的呢,公子儘管開口。”
陵滄便問道:“不知道青瑤姑娘對那國師鍾神通知道多少?!”
他這般問話也是事先想好的,一來那居未明懷疑碧落閣是魔門的勢力,而那鍾神通隸屬仙宗,正好是死對頭,這般說正好引起青瑤的好感;另一方面,陵滄也確實想多知道一些鍾神通之事,好完成明浮塵的遺願。
果然青瑤聽罷,臉色微變,隨即又笑道:“不知道公子問這個幹嗎,你們師兄妹二人可是與國師有舊?!”
陵滄決然道:“有仇。”
“哦?”
陵滄便恨恨道:“不瞞青瑤姑娘,這鐘神通與家師原本是同門師兄弟,共同研習那符籙陣法之道,誰料想他爲了自己私利,竟不惜出賣師門,更做出弒師殺兄之事,我兄妹二人便是爲師傅遺命,剷除門中敗類,清理門戶。”
青瑤聽罷,略一沉思,笑道:“原來如此,那鍾神通的來歷歷來無人知曉,但他明明是中元大乾人氏,卻號稱是天下外道之首,無論煉器制符,陣法丹藥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人人都在猜測他的師門來歷,不想竟與二位是同門。難怪二位也是這般神通廣大,道行高深。”
陵滄道:“不敢,不知道青瑤姑娘對他了解多少呢?!”
青瑤沉思片刻道:“他的來歷雖然我不太清楚,但他自二三十年前進宮,便深得大乾皇帝恩寵,不過半年功夫便號令天下,賜封國師之位,一時間威福無比,天下敬仰。”
“據說他之所以能夠得到皇帝恩寵,便是因爲他能夠練出種種仙丹靈藥,不但能夠提升修爲,更能夠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他的住處便在皇宮之側,國師府內,二位若是進京稍加打聽便能知曉,不過那裡守衛森嚴,可不是誰都能夠進去的。”
青瑤說罷,拿一雙星眸盯着陵滄,笑道:“二位果然是鍾國師的師侄麼?若果然如此,應該也是外道宗師了,可否讓青瑤開開眼,長長見識呢?”
陵滄一笑,暗道這姑娘看似俏麗嬌柔,實則也不是等閒之輩,她這般說話,顯然是不完全相信自己。
不過他的符籙之術也並不在何人之下,豈能被她哄住?立時便作答道:“些許旁門左道之術,恐怕不入姑娘法眼。不過姑娘既然有心,在下就演示一番吧,那煉器丹藥之類,非得有材料不可,不過這符籙之術在下倒可以展示一番。”
陵滄突地手指一伸,指向虛空,指尖輕輕一抖,微微顫動,不過瞬時之間,那周遭空氣之中漸漸顯出一個圓球,內裡好像有五彩光華,又有風雷之聲漸漸響起。
青瑤好奇,上前觀看道:“這是何物?”
陵滄道:“既然在貴府做客,不敢造次,是以在下將金水火土風雷六種符籙,同時封閉在這道結界之中,以免造成損傷。”
青瑤驚道:“這裡面封印了六道符籙?可是爲何看起來卻很平和,但只見光華流轉,還有這輕微的雷聲。”
陵滄笑道:“若在下解開封印,恐怕姑娘這小屋便難以倖免了。”
青瑤一笑,卻顯然有些不信。
陵滄也不解釋,左手一揮,打開房間窗戶,將那結界突地擲出,直拋向遠處山間崖壁。
青瑤上前觀看,但見那道結界靠近山壁之時突地炸裂開來,猛然間天地之中一聲轟鳴,猶如百十道驚雷同時炸裂,轟鳴之聲響徹四野,那六道符籙同時激發,火鴉水龍,裂石金箭,風刃雷鳴瞬間爆裂,竟將整個山岩炸得粉碎!
青瑤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陵滄笑道:“些許伎倆獻醜了。”
青瑤纔回過神來道:“果然是名門子弟,這般符籙之術,公子竟然在瞬間完成,更操縱地如此隨心所欲得心應手,實在教人不敢相信。”
她神色微變,忽的下定決心一般,笑道:“不瞞二位,我們碧落閣與那鍾神通也有些仇怨,若二位有心,我們可同仇敵愾,共同對付國師。”
陵滄裝作驚訝的模樣,問道:“哦,貴府也與鍾神通有仇怨?”
青瑤道:“不錯,這其中種種,很是複雜……”
她剛要說話,忽的一道聲音在房間中響起,清脆動人,婉轉悅耳,然而卻帶了幾分怒意,幾分威嚴道:“你就這般輕易地要說出碧落閣的秘密嗎?”
青瑤聞言大驚失色,忙跪下道:“奴婢不敢,請宮主贖罪!”
陵滄也吃了一驚,這聲音憑空出現,竟完全不知道對方在何處,在他平生所遇之人,恐怕也沒有幾個有此手段。
而且這青瑤竟然自稱奴婢,也就是說她這般道行這般氣度,竟然只不過是個丫鬟罷了,那此間主人該是何等人物?!
那聲音冷哼一聲,繼續道:“你擅自將外來之人放入閣中,已然是犯下大錯,還想再繼續透露什麼嗎?”
青瑤忙道:“青瑤錯了,請宮主贖罪!”
話音剛落,門口走來一位白衣女子,渾身衣衫如雪一般,纖塵不染,容貌卻是脫塵絕俗,清麗無倫,只是神情冷淡如冰雪,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神態。
陵滄暗道,莫非適才是她在說話,這就是所謂的宮主麼?!
誰料青瑤見了這白衣女子,忙喊道:“素娥姐,我……宮主……”
那素娥秀眉微蹙,輕嘆道:“你爲何又不聽我的話出去闖禍,宮主如今正在路上,不多時便要趕來,恐怕……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陵滄心中一動,暗道這個素娥居然也不是宮主,聽起來竟然也不過是與青瑤一般,只是個下人罷了,這可奇了,那宮主難道是天仙不成?!
青瑤聽罷,更是焦急,忙道:“二位,今日之事是青瑤魯莽了,不該帶二位來此,宮主恐怕一會便到,若被她抓到二位恐怕難以容情。兩位還是先退去吧,他日若青瑤有命出去,必當登門道歉,請快走吧!”
她這般說着,身子卻不敢動彈分毫,仍舊是在原地跪着。
那素娥輕嘆一聲,竟也在原地跪了下來,面朝門口道:“來不及了,宮主馬上便到了……”
話未說完,眼前一道光影流轉,一個身形突地憑空出現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