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一次,她被兄長阿瑞斯殺死龍醜以陷於不義,又被當做泰坦門與創天教相互苟合的犧牲品,不反更待何時?
二十個小時不遺餘力地征討與撻伐,雅典娜和貝羅香二人被他調*教得乖乖巧巧,言聽計從。尤其是同牀競技之後,更是同心同德,前嫌盡釋。
家和萬事興的局面一旦形成,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美好願景似乎也就爲期不遠啦……
龍格的第八個分身其實正是他的本體,他徑自回到普陀城,只爲尋找梅劍芳而來。
這位武龍內院預科八十一班的班主任,來到普陀城似乎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日。
因具備了武絕的實力,他這才掃描到這位敬愛的老師就在普陀城中,只是生機垂危,朝不保夕。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又是自己非常敬重的恩師,當然必須鄭重其事,所以真身前來。
本來,武夢凰就在自己體內,他多少還是有一點尷尬的。但武夢凰似乎發現了他的窘迫,傳了一道意念鼓勵他說:“小弟,沒有愛,哪裡來的情?九鳳擒龍至少需要九個與你相愛的女人和你一起修煉,所以你不必猶豫了,真愛不拒,非愛不求,如此便好。”
龍格得了這個話,登時身輕體健,興奮得差點扯起雞爪瘋來。
話說普陀城裡,有個二流勢力,自稱炎黃門。門中成員,皆爲盤古位面銀河系黃種生靈飛昇上來的武仙,以及他們的後代。
這一代的炎帝名叫祝英臺,乃是上古火神祝融的血脈後代。黃帝名叫梁山伯,攜帶少典神族的遺傳基因。
二人是一對夫妻,年齡不超過三千歲,但已是下位仙帝。
這對仙帝的成長經歷,可以更直接地彰顯出人類四維中情的首要地位。
他們本來是一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情侶,遭受棒打鴛鴦之後,雙雙殉情而死。
不想二人身死情在,突然化作一對武蝶,受到星魂世界的召引,來到龍拳大陸,從此修爲突飛猛進。
這日,炎黃二帝在光華殿上飲酒作樂,突有小校來報,說婆羅門高手印豬魔迪單槍匹馬地在門外耀武揚威,飛揚跋扈,並且指名道姓,要找新進仙王梅劍芳打話。
二帝勃然大怒,拂袖而出,見印豬魔迪騎一匹高駿雄健的棗紅大馬,如天將一般立在門前廣場上。
祝英臺怒聲道:“區區梵奴,也敢造次?欺我華族無人麼?”
魔迪傲然一瞟,說:“今日本座只是給你等傳個口信,我們梵主因陀羅大人已經獲悉了龍格的近況,很想當面和梅姑娘說道說道,她去還是不去,請給我一個準確態度。”
這一說出“龍格”兩個字,龍格立即就知道了,不然這裡發生的一幕未必會被他察覺。
畢竟,他還不是真正的武絕。
從海馬光區到龍拳大陸,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梁祝二人尚未搭話,龍格就出現了。
他雖然不能傷害印豬魔迪這樣的螻蟻,但將這個狐假虎威的小丑一口氣吹到黃粱界之外還是不成問題。
當然,如果他不是狗仗人勢且正在仗勢欺人,龍格還是不敢出手的。
見狂妄自大的印豬魔迪被一口氣眨眼間吹得無影無蹤,祝英臺花容失色,急忙問道:“前輩這是?”
龍格道:“我就是龍格。請問梅劍芳來了多久啦?被何人所傷?”
梁山伯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龍格,“這就是傳說中的鬥主之才麼?果然超乎想象啊!至於梅仙王,唉……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啊……”
祝英臺心照不宣,卻也一改前態,反諷道:“鬥主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像你我這般前途暗淡的凡夫俗子啦!俗話說:雄鷹展翅沖霄漢,家雀蜷身戀屋檐嘛……”
龍格徹底崩潰了,顫聲道:“麻煩你快帶我去見她吧。”
他有愧於心,對他們的諷刺只得置若罔聞。
即便被直接罵作陳世美,也是無從反駁的事!
梅劍芳來到龍拳大陸只有三年,來的時候只是一介地仙,並不是太過顯眼。不想三年之內,她彷彿開了某種玄秘莫測的修煉外掛,境界好像坐火箭似地疾升直上,居然暢通無阻,一鼓作氣地晉級到仙王。
此番成就着實羨煞旁人,但也招來了防不勝防的冷刀暗箭。
炎黃門中有個華奸叫鄭先貴,這人在地星的時候就與梅劍芳和龍格結下滔天仇怨。
鄭先貴如今仍然是下位地仙,知道自己報仇無望,便將梅劍芳和龍格的情況彙報給婆羅門,賣了個順水人情。
殖民者和養蜂人比較類似。
養蜂人要麼提前殺死蜂窩裡的小蜂王,要麼就得事先將它們拘禁起來。不然的話,小蜂王長大,就會帶着一羣蜜蜂分飛而走。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對於這個問題,征服者和統治者往往都是不惜血本地嚴防死守,但有苗頭,絕不手軟。
甚至,爲了防患於未然,破風水、斷龍脈、製造無人區這等事他們也是樂此不疲。
尤其是梅劍芳,不到四十歲就成爲仙王,眼看又是第二個耶穆。
對這樣的奇葩異彩實施借刀殺人,一般都是屢試不爽。因爲這殺人的刀往往不請自來,擋都擋不住。
二帝怕梅劍芳被牧龍會找到,實際是把她安排在一個很古典的小旅館中藏起來的。
梁山伯領着龍格來至鳳儀客棧,店門還好尚有一扇未關,其他幾塊門板都已嚴絲合縫地扣緊了,裡面有微弱的燈光。
前店是個餐館,早已收拾完畢,獨有一桌尚在營業。
一個奇特古怪的客人正在夜飲,飲興頗濃,可謂方興未艾。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酒鬼,仙酒烈性驚人,常人像他那樣的喝法,定然早已爛醉如泥了。
這人沒有半分醉意,每次都將一大碗喝下,一滴都沒有旁漏!
令人更加不可勝言的是,如此豪飲卻教人看不出一丁點兒粗魯之態,反而文雅異常。
這人大袖飄飄,着寬大的粗布長衫,稍微有些寒酸。慈眉善目,古銅面色,一副古道熱腸老好可欺的樣子;雙脣豐厚,鼻樑扁直,面闊如盤,下頷和上脣留着濃密的短鬚,視覺上年在三十左右。
老好人喝完一碗又一碗,堪稱龍吞鯨吸,桌子上的雞鴨魚肉,幾乎不曾動過。
黃帝帶路,穿過一重院落,到了一棟精緻的竹樓之上,他推開一道門,掌上了燈。
龍格順着微微的鼻息望去,只看到一張彈簧牀,蚊帳是合攏的。
梁山伯也不說話,悄悄退了出去。
八年了!
他緩緩地拉開帳子,如豆昏燈下,見着了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她睡得很香甜。
天啊,這哪裡還是當年那個嬌豔秀麗的美女老師!她現在非常之怕人,原因是瘦弱枯黃。
或許,她正在做夢,很美,很甜,很醉人,臉上泛着柔和的笑意。
也許是燈光的刺激,她睜開了鳳眼,大吃一驚地看着他,眸子裡由半夢半醒的朦朧中放出了一道迷人的光芒。
她忙不迭價地坐立起來,雙脣微顫,吞着口水,癡癡地看着她的救命稻草。
“你……”她香澤微啓,發出了淡雅甜美而清純悅耳的聲音:“龍格同學,你還是來啦……”
她在笑,笑得很淡,很悽楚,惟其如此,更使她顯得悽美絕倫。
纖腰減束素,別淚損橫波。枯木期填海,青山望斷河。
當心上人出現在眼前,觸手可及的時候,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怎麼不來呢?八年了,我無時無刻不牽掛着你呀。”他說。
她的眼角滑出了兩滴豆大的淚珠,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悲涼,“你想我作甚?若真放不下我,就不會生心回拳都或者來炎黃門找我麼?”
他道:“我時時都有這般念頭,只是亡命江湖,身不由己,居無定所,輾轉奔波……”
“寶貝,你沒事就萬事大吉啦!”她似乎很振奮,隨即一頓,沉靜下來,“但願你沒有騙我吧……”
她枯瘦的手指相互掐捏着,嬌羞無限,低柔如蚊地道:“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二人默然良久,彼此情深意重,互相傾聽着對方的心跳和呼吸,無聲而勝有聲。
又過許久,油盡燈枯。
他說:“老師,你睡吧,我在地上打坐練功。”
他起身就欲離牀,梅劍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說:“好不容易纔見到你,我怎麼睡得着呢?你怎麼老是不願意和我如膠似漆的啊!”
他只得坐在牀上。
燈已全熄,室內伸手不見五指,屋外蛙聲連片,蟲鳴陣陣。
她柔腸百結地逮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臉上,讓他撫摸自己。他目能夜視,只見她平平靜靜地笑着,笑得極其滿足。
她輕輕地吻着他的手背,噥噥地道:“好弟弟,你可不能再離開我了啊。”說完,合上眼,鼻息均勻,沉沉地睡去,只是還把他的手捉得緊緊的。
龍格側身靠在旁邊,尚未睡穩,已聞雞鳴。雄雞唱過,又是一陣急劇的犬吠。
接着,他聽見梅劍芳在夢中說話:“可惡的壞學生,你好狠心啊,怎麼可以就不要老師了呢?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