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南隱的心結

他這樣一副口氣,反教她無力反駁,只好說:“我怎麼會怪你?又不是你把他的眼睛弄瞎的。我只是不記得他有眼疾的毛病,乍然聽到很吃驚……”她蒼白地解釋,終於擡起眼簾重新看向他……他眼中沒有憤怒,只是那樣的冷淡,彷彿他們在討論的是一個無關的人……其實,她早知道這個消息如果屬實,裘千夜會是怎樣的心情。一個宿敵雙眼若盲,就等於死了一半,這樣的對手幾乎再不能稱之爲對手了,他一定在何時悄悄的心花怒放過吧?卻又礙於她,隱忍着一直沒有表達出來。

可是……她卻不能像他那般開心啊。她連震驚後的憂傷都不能遮掩起來,不被他發現,畢竟,那個盲目之人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晨曦哥哥,曾經是金碧多少女孩子心中風華無雙之人,爲何會突遭橫禍?是因爲病嗎?還是受了傷?會和她有關嗎?

裘千夜默默看着她臉上的神色,一語道破她的心思:“你不要又犯了胡思亂想的老毛病啊,越晨曦那個眼睛據說是生病病壞的,金碧也有庸醫,但和你卻沒有一點關係。”

童濯心低語道:“若與我們無關是最好的……只是……實在是太可惜了……越家那麼依靠他,夫人那麼以他爲榮……”

“一個人的外表如何,與他的腦子無關。他雖然眼睛不好了,但皇帝和太子依然器重他,你就還是別替他操心了。說不定他這回因禍得福,另有奇緣呢。”

童濯心聽他說到最後,語氣十分古怪,便多看了他幾眼,問道:“你說的這個‘福’和‘緣’是指什麼?”

裘千夜一笑:“是一件好事,可能會讓你得償心願。”

童濯心不解地看着他。

裘千夜神秘兮兮地問:“你還記得你一直想撮合誰和越晨曦嗎?”

童濯心一震:“紫衣?”

“是。據聞,越晨曦自生病之後,胡紫衣經常到府中去探望他。以越晨曦那麼驕傲的脾氣,生了這樣的大病,一定不會願意被這樣一個姑娘家時時探望,可胡紫衣一直都能去越府探病,必然是得到越晨曦的首肯了。所以你說這是不是越晨曦的‘因禍得福,另有奇緣’呢?”

童濯心怔在那裡,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的,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酸楚。

……

越晨曦走進皇宮時,迎面的花香、人聲,一如過去一般熟悉,或許應該說,比過去更加清晰。以前他總是用眼睛看周圍的一切時,很多東西並沒有感知的這麼強烈。他從來沒有留意到皇宮中到處種滿了桂花,也沒有留意到皇宮樹梢上有各種各樣的鳥在築巢棲息,所以鳥鳴的聲音不但此起彼伏,還會如此的叫法不一。

布穀鳥多在早春時啼鳴,“布穀布穀”的聲音可以傳得很遠。

喜鵲的叫聲多變,時而短促連續,時而一聲長音,彷彿在與什麼人爭論着什麼。

各宮妃嬪喜歡養的多是黃鸝,婉轉鶯啼,自是別的鳥所不能比擬的。

若是有朝一日坐在羣鳥之間,聽它們呼朋引伴,引吭高歌,定然是有超脫塵世之外的愜意感。只是以前他貪戀紅塵美色,竟辜負了這天地造物的另外一支神奇,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他有些出神兒地聽着,有人走近他,說道:“越大人,太子殿下要您在參合殿等他。”

“參合殿?”

這名字聽來有些陌生,想了一陣,他才問道:“是原來張太妃住的地方?”

“是,張太妃去年去世後,那裡就一直空閒着。太子說喜歡那裡的風景,可以一直望到西郊的山去,所以讓人重新整修,說要留作他用。”

“陛下也同意嗎?”越晨曦伸出一手,搭在那太監的手腕上。

太監引領着他往裡走,說道:“陛下現在凡事不操心,都聽太子殿下的。”

越晨曦沒有說話,默默跟着那太監往前走。走了一陣,他忽然問道:“這參合殿原來就挨着太子的浮雲殿嗎?”

太監吃驚地問:“越大人居然知道咱們走到浮雲殿了?”

越晨曦微微一笑:“浮雲殿前總愛掛着一串銅鈴啊,遠遠的就能聽到了。”

叮叮噹噹的銅鈴聲,以前太子南隱不在宮裡的時候他也時常聽到,因爲這裡是去往皇帝的御書房的必經之路。他曾經很好奇,南隱那個人看上去是很沒有情趣的,居然會在宮門口掛一串銅鈴,這似是小女兒的心態。他甚至曾以爲這是公主錦靈的手筆,但是錦靈的寢宮門口卻沒有掛銅鈴。有一次他去浮雲殿時向南隱問起過銅鈴的來歷,南隱卻登時變了臉色,一語不發。他這才知道,這銅鈴的背後不僅有故事,還可能是個禁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腳底上的石板路明顯感覺和前面的不一樣了,太監也在提醒:“越大人請高擡腿,這裡是門檻,咱們來到參合殿了。”

越晨曦擡腳跨過門檻,撲面而來的是一團煙火氣,好像有什麼東西燒着了。他愣了一下,問道:“這裡是在祭拜誰嗎?”

南隱的聲音從裡面悠悠遠遠的飄過來:“是,你過來吧,這一路沒有東西擋着,你連走二十步就走到我跟前了。”

越晨曦並不是完全看不見的漆黑一片,眼前模模糊糊有一些光澤,字放在眼前努力辨認也可以辨認出來,所以他努力向遠處看去,也似是看到一個人影,隱隱綽綽地站在那不遠的前方。

他心裡按照南隱說的默默數了二十步,不敢確認是不是走對了地方,但南隱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參合殿,你對這裡應該不熟吧?”

“嗯。”他低聲迴應,“我只見過張太妃兩面而已。”

“張太妃,是個看上去挺慈祥的老人,八十而壽終,這種喜喪在咱們金碧的後宮中很少見了。大部分的嬪妃多是四十多歲就去世了,能活到五十的都寥寥無幾……”

“你和張太妃感情很好吧?”越晨曦順着他的口風說,不想南隱卻冷笑一聲:“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我本來以爲我會死在她前面!結果她到底比我先死!我給她好好燒燒香,祝她託生豬狗之地,來世不要再爲人禍害世間了!”

越晨曦吃了一驚:“她……你和她原來有仇?”

“仇深似海。”南隱冷冷的語氣好像帶着刀鋒,“她死之前的兩個月,已經說不了話了,東西也吃不了多少,太醫說只能做一點流食給她灌下,但她的神智還清醒。我便讓人做了稀粥,每天我親自端到她面前,喂她兩口,然後當着她的面,再把那一碗都倒掉。我要讓她眼睜睜地看着東西被我浪費糟蹋,卻無能爲力……所以,最後她幾乎是被我生生餓死的。”

越晨曦忽然覺得一陣不寒而慄,強笑道:“何必和一個老人家這樣爲難?她一把年紀了,還能做什麼?以前有什麼恩怨,早早放下才好,也是放過你自己。你的心事不要太重,國家大事那麼多,還要騰出精力和一個垂死的老太婆較勁兒,不是小孩子脾氣嗎?”

南隱呵呵笑道:“你說的有理,若是換作別人,我或者不去理睬,或者早早宰了他,免得在我眼前礙眼。但是這個老傢伙,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了,絕不會讓她好好地走完這輩子。好歹,她種下什麼孽障,也該報應在她自己身上。”

越晨曦靜默下來,不知道還該不該問。他素來是個知道分寸的人,南隱今天這番話,顯然背後有個重大的秘密,這秘密別人大概都不知道,他若問了,南隱若說了,其實是給他自己留個禍端。但是南隱今天把他叫到這裡來,又主動說了這麼多,只怕是憋悶了太久的心事,一定要找人訴訴,他不問,也攔不住南隱……

他糾結着沒有開口,南隱卻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問了給自己找麻煩,又怕不問我不高興。咱倆認識這麼久,你知道我其實沒有什麼朋友,唯一能交心的也就是你了,有些事我在心裡埋了太久,我總怕等我有朝一日死了,有些事沒人替我辦,讓我死不瞑目……”

越晨曦驚得急忙跪倒,說道:“殿下何出此言?如今陛下對太子如此器重,金碧江山亦需要殿下指點風雲,殿下又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南隱將他扶起,淡淡道:“江山什麼的從來不在我眼中,若不是弟弟們年紀太小,父皇膝下沒有別的兒子可以繼承大業,我寧願兩袖清風,遊走於江湖了。你別說這些見外的話,我今日都不惜把心裡的秘密說給你聽了,你就全當一個聽客,安安靜靜地聽我說就是了。”

越晨曦只好苦笑道:“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南隱往面前那團火裡扔了幾張紙,那不是紙錢,而是畫着厲鬼的小紙片。“你知道我當初和父皇鬧翻出宮的事情,但我們鬧翻的原因也許你不是很清楚。那源於一個女人。”

女人之說越晨曦是有耳聞的,但是是什麼女人?這個女人爲何能讓太子和皇帝反目,他就不知道了。

“這個女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她不過是宮中的一名小宮女,在張太妃的宮裡侍奉。因爲這裡和浮雲殿離得很近,偶爾我能看見她,就在這殿門口踢毽子,毽子踢得很高,上面的羽毛是彩色的,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她笑得很甜,像是蜂蜜紅豆糕般的甜糯,兩頰肉呼呼的,每次看見她笑時,我都想在她的腮頰上掐一把。”

南隱的回憶裡帶着一種悠長的甜蜜,但越晨曦可以猜想到故事的結局絕沒有他所形容的這般甜美。

“後來有一次張太妃派人給我送吃的,就是她來送的,她低着眼,不敢看我,我問她:你能連踢多少個毽子?她吃了一驚,偷看我一眼,那是我們對視的第一眼,然後她就笑了。晨曦,你看我像是個古板得不近人情的人吧?其實我也曾柔情似水過。後來我常常找藉口去張太妃這裡走動,無非就是爲了多看她幾眼。然後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開口和張太妃要人。我以爲以我的身份,張太妃必然會巴不得將她送給我,但沒想到張太妃拒絕了,說什麼自己年紀大了,身邊有個服侍周到的體己人不容易,不肯割愛。”

“這倒罷了,她不肯割愛,我也不能勉強。只是要見若涵難一些,總不至於見不到。我想着,改天趁着父皇心情好,和父皇開口要人就是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張太妃的心性這麼歹毒!她竟然揹着我,故意邀父皇到殿裡品嚐什麼她自釀的梅子酒,然後把若涵當作侍寢的女子,硬推上父皇的牀!”

越晨曦已經聽到南隱咬得格格作響的牙齒摩擦之聲,這件事他的確不曾知道,也有些納罕:張太妃爲何要這樣做?宮裡好看的女孩子那麼多,張太妃要討好皇帝,完全可以換一個女孩子去侍寢,何必要得罪太子?本來她可以兩頭得利的……

“張太妃那種老寡婦,孤獨已久,心態都扭曲了,她自己沒了丈夫,又不能改嫁,所以最嫉恨的就是宮裡哪個女子得了寵。她不願意看着我和若涵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想盡辦法要拆散,才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當我得到消息趕去時……已經晚了。”南隱悽悽然地看着牆角盛開的一簇不知名的小黃花,“若涵迫於張太妃的淫威不敢不侍寢,但是也自知無顏見我,我趕去時,她偷偷吞金自殺,吞的,還是我送給她的一枚金戒指……她死死拉着我的衣服,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後笑着對我說對不起,那個笑容,和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笑容……一模一樣……”

南隱的嘴角上揚着,不知道是苦澀地嘲笑,還是倔傲地憤怒,“我怒不可遏,要殺了張太妃,驚醒了還睡在參合殿的父皇,父皇大怒,將我申斥了一番之後,威脅要廢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一怒之下離開皇宮,發誓永不回來……”

越晨曦輕輕一嘆,本以爲嘆息很輕,但南隱聽到了,說:“你也不用嘆息,這宮裡的悲歡離合其實多得說都說不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若涵是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她父親原是個教書先生,自小教她讀書寫字,後來父親去世,母親無力撫養她和弟弟妹妹,才把她送入宮中。原本她若是沒遇到我,二十四歲就可以出宮了,結果,卻因爲我送了性命。我後來給她母親送去一千兩銀子,說是宮裡的撫卹,她母親當然不信,也不敢收。我不好亮出我的身份,就帶了一首若涵當年寫的詩給她母親看,她母親看到時便痛哭失聲。若涵寫着:一縷芳魂埋故土,縱使化灰也留香。她其實從未貪戀過宮裡的生活,也不奢望能跟着我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只想着年紀到了就可以出宮和母親團聚。可惜……我沒能帶着她的棺槨返鄉,只能帶點銀子表表心意。她最不屑的就是錢,可我最初和最後能給她的卻只有錢。晨曦,你說生在帝王家,做一個太子,我有什麼可高興驕傲的?”

“太子,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兒,若涵姑娘在天有靈,必然會欣慰自己所愛之人值得她的傾心交付……雖然結局令人感傷,但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切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越晨曦斟酌着表述,側耳傾聽着南隱的呼吸從一開始的短促凌亂變得均勻綿長,知道他心事盡吐之後心情好了一些,便又勸道:“眼下還有這麼多的大事要做,殿下,既然作惡之人已死,您就釋懷放下這段傷情吧。殿下今日邀我來這裡,提及往事,不僅僅是因爲張太妃去世,而是因爲鴻蒙欲和太子聯姻的事情吧?”

南隱哼道:“你是聰明絕頂的人。鴻蒙這個聯姻的提議說了一年多了,我一直拖着沒答應,父皇本來看不大上鴻蒙國,也沒有立刻點頭。但是……最近好似是拖不過去了。”

“爲何?”

“因爲鴻蒙最近和飛雁動作頻頻,再不想辦法拉攏,只怕人心都要被飛雁拉攏過去了。”

“那……殿下準備答應了?”

南隱的嘴角扯動了一下:“如你所說,江山大業現在纔是我的大事,我必須振作起來,張太妃死了,也算是若涵之仇已報,我也沒什麼牽掛了。如今要全力對付飛雁的崛起,若是娶一個女人可以阻止裘千夜的野心膨脹,我,並無拒絕的必要。”

“但殿下的口氣聽起來並不是很愉悅。”

“總是要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共度一生,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吧。”南隱笑道:“可惜啊,若是你能替我代娶那公主,也省了我的心了。”

“殿下且勿拿我開這種玩笑。我越晨曦是什麼身份?也敢妄想和人家公主攀親嗎?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個瞎子……”

“你是什麼身份?父皇原本親自挑中的駙馬,可惜啊,被胡錦旗那個武夫撿了便宜……你也是個死心眼兒,爲何就非要那童濯心?到現在,兩頭都落了空,還白白搭上了眼睛……”

越晨曦一笑:“殿下自己就是個癡情人,這樣說我,不覺得心虛嗎?”

南隱哈哈大笑:“好,好,不說了,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錦靈公主已經出發了吧?”

“是,那丫頭走時撂下狠話,說要是我有朝一日被裘千夜打敗,她一定會在旁邊笑着拍手爲裘千夜叫好。真是沒見過這麼拆臺哥哥的妹妹。”南隱苦笑着搖搖頭,“她一點都不明白我爲什麼要派胡錦旗去齊漢州,可我又總不能和她說實話吧?她那個大嘴巴,若是聽我說了,必然會告訴胡錦旗,她可是個大嘴巴,藏不住一點秘密。”

“殿下,對胡家還是要恩威並施的,施成傑那麼年輕,雖然人很聰明機靈,但是到底火氣太沖,與胡家人共事,分寸進退要把握好了並不容易。施成傑現在急於在你面前立功表現,難免有得理不饒人的地方……”

南隱忽然問道:“是不是胡家人在你面前抱怨什麼了?”

越晨曦苦笑道:“我現在足不出戶,哪裡還遇得到什麼胡家人?”

“胡紫衣啊,她不是天天跑到你那兒去?她對我的抱怨肯定少不了。”

越晨曦沉吟片刻,說道:“她對我……只是有些小女兒的癡心,對殿下也談不上什麼抱怨,女孩兒家的心思都窄,目光也短淺些,哪裡懂得國家大事裡的門道?”

南隱呵呵一笑:“你這是維護她嗎?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給她說話……莫非,你現在對她也有幾分動心?”

越晨曦正色道:“殿下知道我心已死,還有什麼動不動的?”

“那可不好說,童濯心那裡雖然前緣已斷,但胡紫衣這裡倒像是你的另一個緣分。只是我和你說過的話你也一定要往心裡去……這胡家人對你的前程沒什麼幫助,還是遠着點好。胡紫衣不比童濯心,是個要臉面的剛強人,你現在對她這樣,說不定她心裡早已誤會你了。你若是再不早些下決心,等到她情根深種,你要推都推不開她。這丫頭可是武功高強得很啊……”

南隱這番話半是認真,半是戲謔,越晨曦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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