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深夜裡,大火溫熱了人心也沸騰了殺虐的血液。
蕭靖歌縱身射進黑暗中,聽他情緒激動,鬥志高昂吶喊道:“童奎,別躲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跟變了個人一樣,不在談笑風生,也沒了在葉心面前表現出來的隨和,滿身殺意震懾人心。他所喊的名字正是當年與他親弟合謀害他之人,也是當年僅僅苟活下來的幾人之一。
雲老者遲疑了一下,瞅着眼看了看陸輕盈身後那幾個沉默着的武者,見到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很從容的等待這陸輕盈發號施令。
“陸姑娘,我勸你等還是不要插手此事,他們之間的恩怨與雷帝陵墓無關”他對陸輕盈一方有點忌憚,所以想讓她們置身事外。
“那您又爲什麼要參合?”陸輕盈拉下秀眉反問,剛纔蕭靖歌移步之前可是清楚的表明了態度,讓這雲老頭也去圍攻他。因爲雲老頭在聽到童奎的聲音以及有人大喊着火的時候,明顯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似乎這些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蕭靖歌一下就想到了他已經於童奎勾結在了一起。
“我們之間也是有着私仇的,不死不休的那種”雲老頭掛着邪笑,說完後轉看向葉心:“你我心知肚明,是嗎?”
“不繼續裝了嗎?”葉心沒有否認,剛纔穿着夜行衣偷襲他們的人他怎麼會這快就忘記,和無極門之間也的確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待老夫收拾了姓蕭的,看你還有何依仗。”他沒有再做逗留,直接閃身離開,參與到黑暗中的交鋒裡去,他不是擔心童奎這麼快就不敵落敗。而是怕留下來一旦陸輕盈繼續追問什麼會無言以對。
“先出去”葉心與陸輕盈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雖然不能像天武境武者一樣從這高樓上飛行出去,但大火剛起不久樓層爲被燒塌。以他們的身手還是能輕易向下奪路而出的。
此事在遠離天寒街的一處黑暗中,藉着清冷的彎月灑來的光澤。可以看清蕭靖歌全身的殺氣像燒沸了的開水,正在滾滾翻舞着。
他的對面是一個長滿了絡腮鬍子的老漢,而且右手上竟然還缺了兩根指頭,同樣滿臉殺氣騰騰的:“蕭靖歌,十五年前你我拼了個兩敗俱傷,不知今日你恢復了幾成?”
“不是讓那個姓雲的試探過我了麼,還沒把握?”蕭靖歌神色無波,已然蓄勢待發。
“你還是這麼精明。”童奎也沒有否認。淡淡的冷笑道:“不錯,今夜是我主動找過他,本來是打算合力殺了你,然後我們雙方合謀,將剩餘的三把鑰匙盡數收入囊中,共分寶藏,只是沒想到他們正好和你們有仇,倒省了我一番口舌去拉攏。”
“只是沒想到陸姑娘一方突然出現,你便傳音讓他先撤走,待我們回到住處。你再縱火,逼着我與同伴分開,你們便好合力殺我?”蕭靖歌忽然幫他說了下去。
“哈哈。你居然猜的一字不差”童奎忍不住大笑着稱讚起其來:“這個計謀可妙?你的那些同伴除了那個漂亮姑娘還有點能耐,不過面對這場大火,她也只能顧着身邊的兩個不能凌空虛度的小子逃命,此時將你分離出來,我和雲老合力定然能穩勝於你。”
“你是不是還少說了一點?”蕭靖歌懶得聽他這些言論,此時他早已瞭然於心。
“還有什麼?”童奎被他的反問弄的楞了一下。
“是不是等殺了我之後,你和雲老頭就有把握合力奪下陸姑娘手上的白虎鑰匙?”蕭靖歌直接點破了他的最終意圖,童奎的品性他了解,說不會對鑰匙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童奎確實有這個打算。之所以陸輕盈一出現,說出她也持有一把鑰匙之後。他就讓雲老頭立刻撤退,目的就是想給雲老頭一點時間去套近乎。將陸輕盈一夥先置身事外,好方便他們行事。
蕭靖歌忽然冷笑出聲:“你的算盤打的不錯,只不過你還是算漏了幾點。”
“我算漏了什麼?”童奎不解的皺了皺眉,似乎回想了一遍計劃,並沒有發覺什麼不足之處,隨即說道:“就算有遺漏也無妨,你和我在這裡對持的這會,已經有人去你的同伴那裡取鑰匙了。”
“是你的人和雲老頭的同伴吧”蕭靖歌知道他說的是有其他敵人已經去襲殺葉心等人了,但他沒有半點要回去援救的意思,反而從容的搖了搖頭:“你太低估媚兒姑娘了,而且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陸姑娘一定會幫我那學生。”
“學生?沒想到那些人和你還有這層關係,放心吧,和你有關之人我今日一個都不會留。”童奎也不急不躁的先威脅了一句才問道:“你又憑什麼敢肯定陸姑娘會幫你的同伴?”
“這個你不會懂”蕭靖歌忽然感覺到了身後有掌勁襲來,正是那雲老頭也趕了過來,直接就要對他下黑手。他沒有理會身後,濃烈的殺意更多傾向童奎,直接衝前殺了過去,同時目露溫情說道:“因爲那個姑娘對葉心那小子有情愫,或許她自己都還沒發現,但作爲過來人,我能肯定,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哼,不就和那個死女人軒然有過一段情嗎?老夫的女人可比你多的多,論感情我比你懂得多,少在我面前裝。”童奎不敢怠慢,開啓巔峰實力迎了上去。他也並不信陸輕盈會幫葉心,至少那兩個年輕人稍早前在樓下的對話他在暗中聽得清楚,尤其是陸輕盈的態度極其冷漠,似乎關係也很一般,只能算認識而已,還沒到那種爲對方拼命的地步。
“轟”
隨着爆響聲,三人毫無保留的纏鬥在了一起,整個寒中的地面都跟着震顫起來。
“你竟然到了煉魂境七重巔峰的境界”雲老頭暗暗心驚,此時蕭靖歌面對二人的聯手再無保留,散發出來的氣勢絕對比他們只強不弱,若是之前與雲老頭單獨交手時,可能已經要了他的命。
蕭靖歌也正是擔心童奎一直在暗中窺視,所以保留了一線實力。
“你們兩個不也是七重中期嗎,聯起手來也不見得比我弱,何必擺出這幅表情。”蕭靖歌無所謂的笑了笑,一記大手印按了過去。
“略有精金又如何,你今日死定了。”童奎給雲老頭遞了個眼色,二人忽然拉開距離一前一後夾擊過去,煉魂境的戰氣凝成實質的巨大手印,在天空中轟出陣陣波盪來。激烈駭人的氣壓風浪欲要將黑夜撕裂,提前讓黎民降臨。
“我有一個疑問?”蕭靖歌橫身提出一腿,就那麼輕易的破開了數丈地面,逼得二人凌空躍起。風馳電射間他還是保持着濃烈的殺意以及從容的笑臉,看上去很不協調。
“什麼疑問,看在你將死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任何問題。”雲老頭只顧着拼殺一言不發,童奎話比較多,畢竟他和蕭靖歌彼此仇恨了十數年,有太多心思無人可訴,缺只有彼此能懂。
“你們家族用僅剩的積蓄,將我的名字送上了紅名令,而現在二人聯手殺我,日後這百萬靈玉是平分?還是說你們還得打上一架?”蕭靖歌竟然拿自己的人頭在開玩笑,不過也算是一種挑撥,他的名頭這二人鐵定都知道,童奎在紅名令上花耗百萬銀靈玉的價格,把他的名字送到了排名第五的高度,這麼大一筆財富擺在眼前,那雲老頭又豈會不動心思?一旦拿下蕭靖歌的人頭,去交令的時候,這二人是不是真的會爲此打起來?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紅名令有令閣執掌,對你下令的時候拿百萬靈玉我已經交過去了,誰有本事拿着人頭去交任務,那些靈玉自然歸誰。”童奎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他也可以拿着人頭去交任務,等於是取回了自己下令時所付出的財富。
他沒有大方到對百萬靈玉不屑一顧,自然不會承諾說這個好處讓給雲老頭,就算他敢承諾只怕雲老頭也不敢信,所以雲老頭此時說了第一句話:“童奎兄,別聽他挑撥了,我們不聯手根本拿不下他,至於交令領賞,就看我們誰能給他最後一擊割下頭顱如何?”
“正合我意”童奎深感贊同,二人的殺意再次暴漲,大有不甘落後的意思,都不顧一些的搶攻過去,跟野狗搶食一般。
“原來如此。”蕭靖歌這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在二人聽來,以爲他是對紅名令好奇以求解惑罷了,童奎是親自去下過令的人,所以他的解釋不容置疑。
可是蕭靖歌接下來的話讓二人險些驚摔在了地上。
“早知道,老頭子就自己再加點靈玉,混個第一紅名的名頭了,你個窮鬼才出這麼點靈玉,讓我的名頭比那沈天宇足足低了三位,他的名字上令的時候和我的修爲也差不多,憑什麼價錢就差這麼多平白讓他笑話了這麼多年。”他忽然目露懷念之色,期期艾艾的埋怨起來,不過手上的攻勢沒有半點鬆弛,相比雲老頭他更傾向於先取童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