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我三聖宮的地方,容不得你在此耍橫!”
清朗孤傲的男子聲音響起。隨即,只見那虛幻人影緩緩擡起右手,掌心虛空一按,一道銀色光柱憑空生成,徑直迎向襲來的血氣巨矛。
“冰魄寒光!”
站在不遠處的紫袍神君低語一聲,臉上透出無比驚懼。
同一時間,在場上所有修士目視下,那道銀色光柱好似蘊含天地至寒至陰之力,所過之處,萬物全都凍結。血河老祖祭出的血氣巨矛,還未觸及到銀色光柱,已然被層層堅冰凍結,隨後在光柱衝擊之下,化成碎裂冰片紛飛四散,從半空中飄灑落下。
銀色光柱餘勢未消,徑直朝血河老祖擊了過去。感受到一股冰寒徹骨的氣勁席捲而來,似要凍結自己的靈魂,狂妄不可一世的血河老祖,此刻臉上透出莫名恐懼。
怪叫一聲,只見他身形一展,瞬間化成一朵血雲遁逃而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好強!”
趴在地上的凌風,此刻翻身仰躺,目視上方發生的一切,心中驚歎不已。僅憑一縷分神,就能讓兇名遠播的血河老祖落荒而逃,這等大神通,讓凌風心生無限崇拜敬意。
一招驚退血河老祖之後,但見那虛幻人影慢越來越淡,慢慢消失不見。這縷強者分神,在危機解除後,已然自動迴歸本體。
前來找麻煩的人已經離去,現在,無論是懸立在半空中的幾位,還是站立在城門處觀看的衆多修士,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凌風身上,像看怪物一樣盯着他。
在衆目睽視下,凌風頗感到有幾分不安。他想了一下,合上雙眼,心裡琢磨着待會兒該怎麼跟駐守在水晶城的兩位元嬰修士交代清楚?
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招惹來血河老祖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自己這次想不出名,都難!
“將他帶回去!”發話的是那黑衣老者公羊澤。隨着他一聲吩咐,立刻有兩名守城的築基修士走到凌風身前,將他扶起身,朝城內走去。
腦袋還是一陣陣暈眩,渾身痠軟無力。凌風雙腳用不上半點力氣,整個人幾乎被架起來朝城內行去。
此刻,三聖宮兩位護宮長老範烈和公羊澤,目光看向紫袍神君,微一點頭,隨即身形一閃,朝城內飛去。紫袍神君拉住身旁雲夫人的手,臉泛笑意,柔聲道:“怎樣?我說這血河討不到便宜吧!”
“你說的話,何曾有過偏差!”雲夫人媚眼流轉,笑盈盈的回了一句,隨後,她語氣一轉,眸中光芒閃爍,接着道:“如今,最讓妾身感興趣的,還是那被血河老祖追殺的年輕修士。如果我記得不錯,他就是月餘前被玉璇引入流雲坊的那個人。沒想到,以他區區築基大圓滿的道行,竟能逃過血河老怪的追殺,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說的不錯!”紫袍神君點了點頭,沉聲道:“以血河老怪的道行,莫說是一名築基期小輩,就算實力差一點的元嬰修士,被這傢伙盯上,想要脫身都難。我實在想不出,這年輕人能有何手段,從他手下逃得性命?”
“他的來歷玉璇已經打探清楚,此人當日用了凌風這個假名,實際上他叫李長青,是一個外來修士,在前不久,舉族遷徙到三元島附島定居。約莫半年前,他通過獵妖會館考覈,成爲二星獵妖師。隨後,跟一名叫胡波的築基中期修士搭檔出海,在內海獵殺了一頭三級青鯢獸,順利完成三星級任務,晉級爲三星獵妖師。此人身具風靈根,修爲達到築基大圓滿,急需風屬性結金丹。卻不料,獵妖公館無法爲他提供風屬性結金丹,於是,此人隻身來到水晶城,遍尋五級風屬性妖獸的行蹤。月前,他進入流雲坊參加交易會之後,跟一名金丹女修好似達成協議,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水晶城。隨後,行蹤不明,直到今日方纔出現!”
那名叫玉璇的紫衣女修娓娓道來,將凌風的身份來歷詳細敘說了一遍。
“能以築基期的修爲,獵殺三級青鯢獸,已非一般人所能辦到。更想不到的是,他連血河老怪豢養的靈獸也敢獵殺,這其中的原因,不外乎血河老怪豢養的是一頭五級風屬性妖獸,他爲了得到其內丹煉製結金丹,方纔行險一搏!”雲夫人面色凝重,沉聲道。
“嗯,你推測的應該不錯。”紫袍神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真不明白他是怎樣做到的?”雲夫人搖頭嘆了一聲,隨即,她目光轉向那名叫玉璇的紫衣少女,吩咐道:“玉璇,有機會你去試探一下,看他是否願意加入我流雲坊?至於條件,讓他自己開,只要我們能夠滿足,儘量滿足他!”
“徒兒知道怎麼做了!”玉璇微一欠身,恭聲領命。
“嗯,我們回去吧!”雲夫人點了點頭,招呼一聲,旋即,三人身形朝城內疾飛而去。
………………………
凌風被人直接帶到城東一座樓閣內,來到最頂層三樓的一間廂房中。在那裡,端坐着兩人,正是駐守水晶城的兩位三聖宮護宮長老。
黑衣老者公羊澤大袖一揮,架住凌風的兩名築基修士立刻鬆手,退了下去。與此同時,凌風失去支撐,雙腳一軟,整個人又要癱倒下去。
另一護宮長老範烈見狀,揮手發出一股無形氣勁,將凌風身體托住,送到二人右側一張椅子上坐定。
“二位長老,晚輩失禮了!”凌風苦笑一聲,歉然道。一連施展四次‘血遁’之術,他此刻精血枯竭,渾身無力,連站穩身體的力氣都沒有。
“瞧你元氣大傷,精血枯竭,是否施展了什麼秘術,方纔會如此?”公羊澤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
“晚輩爲了保命,施展了家傳秘術‘血遁’,這才僥倖從血河老祖手底下逃脫!”凌風直言答道。有些事,他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不如痛快點說出。
按道理說,自己雖給水晶城惹來大麻煩,可是,從對方二人先前百般維護來看,自己應該不會再有兇險。最多,受些懲罰罷了!
“小輩,說起來咱們還有過一面之緣,廢話就不多說,將你怎麼得罪血河老怪一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吧!”範烈嘿嘿一笑,丟出這麼一句。
“我們感興趣的,是你如何獵殺了血河老怪的靈獸,以及如何從魔剎海逃回水晶城?”公羊澤在一旁補充道,“至於你得罪血河老怪,給水晶城帶來了麻煩,我們不會追究,只要你如實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就可以了!”
見過一面?不錯,他二人就是我在流雲坊遇上的那兩名元嬰修士。想不到,他們身爲三聖宮的護宮長老,竟會跟海外散修勢力走得這般近!
凌風心中暗暗稱奇。隨即,他將自己跟沈飛雁之間從交易到合作,一起前去魔剎海的經歷仔細說了一遍。他所說基本上有**分屬實,只不過,將獵殺雙頭鸑的功勞推給了沈飛雁,至於他自己,不過倚仗身上有大量靈符,在一旁起到輔助攻擊的作用。
至於如何從血河老怪手底下脫身,凌風也詳細說了一遍。包括用靈符阻止對方追擊之勢,以及施展‘血遁’秘術等等,全都如實相告。不過,關於大哥嘯天相助的一節,他自然不會說出,刻意隱瞞了下去。
在凌風說完後,範烈和公羊澤互視一眼,全都從對方眼神中看見震驚難以置信的神色。
“上千張靈符…大量能夠快速恢復靈力元氣的靈液,還有瞬間遁行百里的秘術……小輩,你身上的好東西還真不少啊!”範烈看向凌風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般,臉上充滿驚奇之意。
“晚輩的家族,對制符之道頗有研究。族中先輩曾經出了好幾名制符大師,故而傳承下不少高級靈符。晚輩身爲一族之長,這些高級靈符一直收藏在身。誰料到,這一次遇險,家族先輩傳承下來的高級靈符,就全部消耗殆盡,唉……”凌風嘆了口氣,臉上露出肉痛的表情。關於自己身上的高級靈符,必須向面前這兩人解釋清楚,否則他們肯定會心生疑竇,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憑你的修爲,能在血河老怪手底下逃脫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簡直可以用奇蹟兩個字形容。失去些身外物,又算得了什麼!”公羊澤輕撫頜下黑鬚,緩緩說道。聽他的語氣,已經相信了凌風所言。
“這還多虧兩位長老及時出手相救,晚輩才能僥倖活下命來!”凌風感激涕零的說道。隨即,只見他從儲物戒指內取出數十個玉瓶,託在手上,頭一低,無比誠懇地道:“二位長老救命之恩,晚輩無以爲報,只有將身上剩下的這些木靈液奉上,還請二位長老不要嫌棄!”
他這番話倒不完全虛假,也有幾分真心感激。
範烈和公羊澤見狀,二人臉上同時泛出微微笑意。凌風此刻身上仍舊痠軟無力,無法站起身來,只有坐在木椅上,雙手托起裝有木靈液的玉瓶,垂首奉上。
能夠快速恢復靈力元氣的靈液,這可是好東西,範烈和公羊澤二人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一揮手,凌風手上的木靈液被二人攝走。此刻,凌風方纔擡起頭來,只見那兩位三聖宮護宮長老眉開眼笑,心情非常舒爽的樣子。
“李長青,嗯,老夫記住你的名字了,不錯,有前途!”範烈笑眯眯地看向凌風,道。
公羊澤也微微點頭,語氣和善的道:“你精血虧損太多,元氣大傷,需要馬上行功調息,否則會有道基不穩、修爲大減的禍患。這樣吧,你就留在此處調養,等身體恢復了些,再返回主島也不遲!”
“多謝二位長老!”凌風聽後感激的說道。
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的確非常糟糕,就像公羊澤所說,若不及時行功調理,對修爲會有極大損傷。如今對方提出允許他在此調養,凌風自是求之不得。整個水晶城內,兩位護宮長老的行館,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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