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變

此時,九娘笑得合不上嘴,因爲柳家已經送來聘禮,回想起自己一年前就及笄,九娘更是開心不已,看着自家小姐一副花癡模樣,連翹終於忍不住挖苦道:“小姐,雖然你對柳公子存有好感,但你也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吧。”

九娘嗔怒的看了一眼連翹:“你這丫頭,是不是我最近管你管的太鬆了,竟然連主子都敢調戲。”

連翹聽完連忙擺手:“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對了,剛纔菱香姐姐說夫人有事找你,要你過去一趟。”

九娘當下心中疑惑,不明白孃親有什麼事,走進屋內,丞相夫人拉着九娘做到牀上,神情有些傷感:“九娘長大了,出落得這麼標誌,有娘當年的風采,呵呵。”

九娘回握住丞相夫人的手,不明所以:“娘說什麼呢,九娘怎麼聽不懂。”

丞相夫人慈祥的看着九娘,用手摸摸她的頭:“傻孩子,你和柳公子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下個月初五,這以後嫁了人,萬不可在胡鬧,要以夫爲天,在家中相夫教子,懂嗎?凡事忍着點,否則是要吃虧的,你……”說到最後竟有些泣不成聲。

這時九娘什麼也不明白,等到她明白時,一切都已晚了。九娘摟着丞相夫人的後背:“娘你說這些幹嘛,有時間九娘可以回來陪你啊,咱們不說這些了。”

丞相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好,好,娘不說了,能看到你長這麼大,娘也安心了,記得你小時候才這麼大,誰抱你都哭,偏偏我一抱,你乖的不行,有一次你和你七姐打架,你打不過她,哭着回來找我,那時你哭的那叫一個慘,眼淚鼻涕全掛在臉上,還有一次啊……”

母女倆一個下午都在回憶兒時的往事,有哭有笑,有歡樂,也有悲傷。

九娘感覺到自己孃親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見丞相夫人安然入睡,九娘也鬆了口氣,與連翹一起回到自己的院內。

等九娘離開後,丞相夫人睜開雙眼,看着門口,嘴裡喃喃道:“九娘,娘對不起你,以後的路要你一個人走,要堅強啊。”

菱香拍拍丞相夫人的後背:“夫人別傷心了,小姐會堅強的,別忘了,小姐可是他的女兒。”

丞相夫人點點頭:“是啊,他的女兒怎麼可能會那麼軟弱。”門毫無預兆的被推開,莫俊遲的身影忽隱忽現:“與其擔心你女兒,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告訴我,他的下落,不然把你扔去喂蛇。”

丞相夫人毫不畏懼的迎上莫俊遲陰狠的目光:“哈,拿我去喂蛇?我告訴你,我馬相雲最不怕的就是死,早在十幾年前我就已經死了,我現在這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莫俊遲一時氣結:“你……”隨後轉念一想,陰慘慘的開口道:“你是不怕死,但你想過九娘沒,如果你死了,就沒人能保護她了,你忍心嗎?”丞相夫人看着此時露出醜陋嘴臉的莫俊遲:“哈哈,九娘也該學着長大了,你別忘了,下個月初五,九娘就要嫁到柳家,柳家,還不是你能得罪的。”

莫俊遲緊了緊拳頭:“你當真不怕死?”在看到馬相雲那無畏的眼神時,咬牙切齒的連連點頭:“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讓你活着終歸是個禍害,莫名,帶她去蛇洞。”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抓住試圖反抗的馬相雲和菱香,離開了屋子,莫俊遲氣的當場拍碎一張桌子:“馬相雲,既然你不說出他的下落,就別怪我無情了,你的女兒也別想好過,我要讓你死不瞑目。”

莫俊遲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全落在一雙恐懼的眼中。

九娘正在院中賞月,看到連翹匆忙的身影,喚了一聲:“連翹,你這麼匆忙去哪了?”

連翹聽到有人喊她,嚇得一哆嗦,轉身發現是九娘,這才鬆了口氣:“小姐,你嚇死奴婢了,我還以爲是,是那東西呢。”說完還四周看看,彷彿真有什麼似的。

九娘好笑的看着連翹:“你這丫頭,這世間哪有什麼鬼啊怪啊的,全是編出來嚇人的,反正我也睡不着,陪我走走吧。”連翹聽話的扶住九娘伸來的手,九娘皺了皺好看的柳葉眉:“連翹,你手上怎麼出這麼多汗,哪裡不舒服嗎?”

連翹尷尬的把手在手帕上擦了擦:“沒有,興許是剛纔被小姐嚇得,纔會出這麼多汗。”隨後繼續扶着九娘,兩人走到河邊,九娘心中像是有事,細眉微微皺起:“連翹,據我及笄也有一些日子了,爲何柳哥哥不曾見我一次,是不是他不喜歡我了?”

連翹嘆了口氣,想是小姐也聽到了外面的傳言,柳如風在外面喜歡上一名歌姬,整日爲了她出入那煙花之所,前幾日還把她接進府內,也難怪小姐會這麼想,娶九娘不過是當年兒時的一句不輕不重的誓言,也許那柳如風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苦了我們家小姐。

雖然連翹心中這麼想,可看到九娘傷心的面容,還是沒有說出口:“小姐,你想多了,如果柳公子不喜歡你,又怎麼會下聘禮呢。”兩家聯姻,不過是爲了鞏固自家的地位罷了,哪有什麼感情可言,如果兩情相悅還好,如果不是,日子可就難過了。九娘聽聞這話,心中頓時一片欣喜。

心結打開了,自然有些乏了,就自行回房休息,見九娘離開,連翹再也撐不住倒在地上,身體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剛纔她一直強忍着不敢在小姐面前表現出來,怕她擔心,更怕得是小姐的追問,這時她卻再也忍不住,本來與九娘一同離開,可想到明天要與菱香一起上街買東西,打算回去與菱香商量,卻沒想到讓她看到了剛纔的一幕,嚇得她躲在窗下不敢出聲,等莫俊遲走後她纔敢出來,一步不停的往回趕。

第二日,莫俊遲差人請九娘前往大廳,說丞相夫人去雲山拜佛,怕是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所以府中權利暫時交給二姨娘,看着二姨娘那張得意的笑臉,九娘眉頭微微一皺,卻也沒出聲反對。

離開後,九娘滿面愁容,連翹不解:“小姐,這府中權利易主,你怎麼這麼擔心啊。”

九娘手中端着的茶杯慢慢放下:“連翹,身處這龍潭虎穴般的大宅中,權利就像一塊鮮肥的肉,誰都想要,以前是孃親掌權,我並未想那麼多,剛纔看到二姨娘毫不掩飾的得意時,我才驚醒,孃親把我保護的太好了,讓我以前都察覺不到這府內的血雨腥風,雖然孃親以前並無對不起二姨娘母女的地方,可保不準她們不會對付咱們,今後做事小心一些,別讓二姨娘抓了把柄。”

連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九娘以前並未想這麼多,丞相夫人一離開,九娘才明白,而對於昨晚的事,連翹沒有跟九娘說,她怕九娘一時想不開,或是她怕九娘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都不能說。

遠處一羣人正在緩緩靠近,爲首的正是九孃的二姐,莫小小,二姨娘的女兒,莫小小尖銳的聲音傳來:“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九妹啊,真有雅興,在這賞風景。”

看着莫小小得意的笑臉,九娘輕輕搖搖頭,正欲答話,一下人走了進來,在九娘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九娘匆匆向外面跑去,莫小小見九娘無視自己,心中恨意越來越濃,一把抓住剛纔的下人惡狠狠道:“你剛纔跟九小姐說了什麼?”

那名下人見生氣的莫小小,不禁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道:“柳公子在前院,讓,讓小的來請九小姐過去。”見莫小小松手,立馬一溜煙的跑開。

莫小小一張甜美的臉頓時扭曲的十分猙獰,狠狠的咬着牙齒,莫九娘,從小你就及萬千寵愛於一身,吃的用的穿的處處都比我們好,現在還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好郎君,這讓我怎麼能不恨,莫九娘,我要讓你名譽被毀,情郎被奪,一輩子也擡不起頭,莫小小在心中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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