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離開越州劍宗,但未離開越州城。
因爲長生神術的關係,他可以輕易感知碧眼金雕的方位,碧眼金雕的傷勢早已經完全康復,由於王卓度了一縷意念進入金雕體內,在他的意念引領下,碧眼金雕體內的氣血開始循着一定的規律運轉,王卓相信,長久下去,這雕兒的體內只怕也能運行真氣,能夠修煉。
吆——
碧眼金雕在越州城上空盤旋,旁人都不會注意,而王卓卻發覺了有異,神念交流之後,王卓知道雕兒發現了兩個目標。
“兩個目標,莫非竟是長生天與李如風?難道越清塵並沒有留住兩人?”王卓分析片刻,覺得不太可能,以越州劍宗的實力,留住長生島兩人七天時日,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這兩人是誰?”王卓循着雕兒飛行的方向,一路跟去,發現兩個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你們。”出現在王卓視野中的是風勁中和風明光兩父子。
兩人見了王卓便要拜倒,被王卓輕輕一扶,兩人便拜不下去。
“別處去說。”
三人相攜離開,進入一客棧的廂房中。
“如今,你兩人可以叫我一聲師父和師祖了。”王卓淡淡笑道,想到當日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兩人居然花了鉅額銀票成爲越州劍宗的底層弟子,王卓便覺得心頭一暖。
“拜見師父(師祖)。”兩人大喜,正式向王卓行了叩拜大禮,他們雖然花了大價錢進入越州劍宗,但似他們這種花錢進來的弟子,是得不到重視,也不會被傳授高深的修煉法門的。
“不要動,我替你兩人疏通經脈。”
王卓將手抵在兩人背上,緩緩感知兩人體內的氣血情況。風明光是年輕人倒還罷了,沒想到風勁中一個垂垂老者,體內的氣血運行也依然盈然充潤。
以王卓現在的實力,尚且還不能幫助兩人打通任督二脈,但梳理一下經脈還是可以做到的。兩人本就有些武學底子,在王卓梳理了半日氣血後,便先後進入了煉精層次,風明**血教足,更是直接進入了煉精中期。
“我傳給你兩人的煉氣口訣要好生記住了,這足夠你們修煉到煉氣層次,進了煉氣層次的話,便拿着這封書信去找越州劍宗的掌門,她會給你們些優待的。”
王卓傳下一門口訣給兩人,但《五雷真經》卻並未傳授,這《五雷真經》修煉起來太難,在沒有人輔助的情況下是根本無法修煉的,同時,他也留了一封書信給越清塵,若是兩人進入了煉氣層次,希望越清塵能夠照拂一二。
“師父,你這是……”風勁中老於世故,明白王卓定然是要離開了。
“我要去的地方太危險,你們現在是去不得的,我已傳了你們修煉法門,你們便留在這越州城中修煉,他日修煉有成,自有我等再相見之日。”王卓說完這話,也覺得自己有些不負責任,可是不負責也沒辦法了,自己去參加極道之戰,可談不上有多大把握,若是帶上兩人,一方面是累贅,另一方面也是把兩人往死地裡領。
……
別過風家父子,王卓在城中買了匹駿馬,便往西方去。他懂得長生神術,以意念稍稍激勵那馬兒,那馬兒固然大有裨益,更主要的是腳下如飛,三日間竟然奔出兩千多裡。
此時,王卓身處之地已然分外冰寒,地上寸草未生,嗖嗖的涼風吹來,讓人感受到徹骨的寒意。這樣的環境,馬兒已不能奔走,王卓棄馬步行,速度依然很快,不過半日的光景,已走出數百里,遙望天邊,可見一點冰峰聳立,亮潔如鏡,看來便是那冰凌雪峰了。
這時候,王卓感到一道陰神從天邊射來,他知道這是有煉神高手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王卓凝神提氣防備,只見一道亮光從天邊落下,來者是一黑袍道人。
這黑袍道人手持一五色彩旗,向着王卓說道:“小友你好,貧道乃是五大仙門的使者,在距離冰凌雪峰百里之處等候爾等參賽者前來,請來驗過令牌,待我確認你身份,你便可進入戰場。”
王卓從懷中掏出極島之戰令牌遞給此人,那人的言語又客氣了幾分,兩人寒暄幾句,王卓這才得知,原來極道之戰的挑戰,從冰凌雪峰百里之外就已經開始了。
從黑袍道人的言語中王卓得知,每隔三十里地,五大仙門,便派了一名煉神初期的修士作爲使者,來等待參賽之人。
王卓思量片刻,以冰凌雪峰爲中心,方圓百里地,每隔三十里,均要派上一名煉神使者,那豈非需要數十名之多?而且聽着黑袍人言語,在戰場之中甚至還有一些煉神中期的監察使,由此推之,五大仙門的底蘊真的是無比的強大。
對方驗過了極道之戰令牌,王卓便進入戰場。此地已然極爲寒冷,地面上風雪吟吟,自有一股肅殺之氣。
根據規則,冰凌雪峰百里之內,只能徒步行走,不能飛行,不能借助輕功,也不能進入坐騎,會有監察使以陰神不斷探查,若有人違規,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王卓走出了七八里地,便遇上了敵人,初遇的敵人並不甚強,王卓幾乎沒有花什麼工夫便打發了,但是根據規則,想要再進入冰凌雪峰之前佔得優勢,卻並不容易。
每戰勝一名敵人,便可以獲得他身上的極道之戰令牌,越強的敵人,身上的令牌必然越多,若碰到的敵人實力極差,有可能他身上的令牌早已被人搶走,這樣的勝利毫無意義。
所以,這百里之地看似不遠,但想要獲得足夠多的令牌,卻需要很費功夫,有的時候甚至要走回頭路。
在這戰場之中,人性的醜惡更是發揮到了極處,爲了獲得勝利,有的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王卓就曾經碰到過一人,假裝與他爲伍,卻趁機想偷襲他,幸而王卓實力強悍,當場就將此人斬殺,並從此人身上獲得了五枚令牌,來參加極道之戰的都是高手,五枚令牌可不算少了。
達到冰凌雪峰的時間期限是兩個月,王卓也不急躁,在這戰場中的第三日,碰見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妹子,不要再抵抗了,我的實力是你無法抵擋的,之前我見你一路走來,贏下了了其碼有三枚極道之戰令牌,你螳螂捕蟬在先,我卻是一路尾隨在後,我的實力本就高過你,加之已經探查清楚你的招式路數,你手中的四枚極道之戰令牌我是要定了。”一個瘦高個男子拿劍抵着一名清秀女子,冷笑道。
“無恥之徒,你以爲我越州劍宗的弟子,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你有本事,便在我的屍體上來取這八枚極道之戰令牌吧!”說話的女子,面容俏麗,膚色雪白,臉上現出決然之色,
“越州劍宗?”王卓翻了翻越清塵給他的肖像畫卷,發現此女正是越州劍宗的大弟子越靈。
王卓見那瘦高個男子確然有些欺人太甚,當即殺了過去,以他如今的劍術,已然糅合《雷劍術》第一式、《三才快劍》、《陰陽二劍》以及觀摩越清塵的幾大秘術的感悟,距離創出自身的秘術,相差也只是一線。
三劍,僅僅是三劍,一劍破招,一劍碎劍,最後一劍便直接插在此人的肩上。
“大哥饒命,饒命,這是小弟搶來的四枚令牌,皆盡都給大哥了。”瘦高個男子一邊求饒,一邊遞過來四枚令牌,需知道,這極道之戰戰場中是不禁殺人的,雙方的實力懸殊如果太大,存在着被對手滅口的可能。
“四枚令牌。你也算是個高手了,滾吧。”王卓也並非嗜殺之人。
“嗨,那小子,你來插什麼手?”越靈對着王卓呼喝道。
王卓回過頭,似笑非笑看着此女,越靈先是一愣,繼而莫名一笑,道:“原來你就是王卓。”
“嗯,你認識我?”王卓思索片刻,便知道肯定是越清塵通過陰神傳訊,將自己的影像傳給了越靈。
“妹子,哥哥我若是不插手,你此刻早就橫屍在此了,你不感謝我麼?”王卓笑道。
“感謝你?感謝你個大頭鬼,你真以爲以我的實力,對付不了那人麼?我那是扮豬吃虎!我還有最後三大殺招沒使出來呢。”越靈秀眉微蹙,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哈,原來如此,我說越州劍宗的大弟子,不可能這般不濟,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閒事了,妹子,再會。”
王卓正準備離開,卻被越靈叫住了。
“王卓小子,先把那四枚極道之戰令牌還給我。”越靈急道。
“妹子,這令牌可是我出手奪下來的,與你可幹?”
“呸!你若不動手,這令牌就是我的!”越靈一急,臉頰邊升起兩團紅暈,怒罵道,“小子,師父在陰神傳訊中,將你說的神乎其神,說你在煉氣修士中,只怕都沒了敵手,日後能衝擊合道,也未可知,我卻偏生不信了。”
“你待怎樣啊?”王卓笑道。
“我要向你挑戰。”越靈自信滿滿的一笑,“你若是輸了,身上的令牌可都得歸我。”
“若你要挑戰我,你若是輸了,我可不要你身上那點令牌,我只劫個色。”王卓道。
“你,你這小**……真不知道你怎麼取得師父的信任的。”越靈啐了一口,臉色更紅了。
“不敢麼?不敢我便走了。”
王卓不再與越靈糾纏,竟自在極道之戰戰場中狩獵令牌。而越靈不知怎麼想的,綴在王卓身後不遠處,並不遠離,看樣子打算找機會偷襲王卓似得。
王卓也不在意,一路上披荊斬棘,十日過去,他懷中已然有了二十多枚令牌。
“還不算多啊,聽聞從西路靠近冰凌雪峰的修士中,已經有人蒐集了五十枚令牌。”
在極道之戰中想要讓對手心甘情願的奉上令牌,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雙方實力相差很大,失敗者明知道不交出令牌會有性命之憂,另一種則是雙方在打鬥之前締結契約,明確約定,輸的一方要獻上所有令牌,這契約必然是有效的,因爲戰場中有很多煉神中期的監察使陰神監控,若有人締結契約後,輸了不認賬,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起初的時候,奪取令牌還算是容易,大家的手上都有一枚令牌,但時間過得久了,弱者手中的令牌被人奪走,強者手中的令牌越來越多,而很多強者,多半都有極強的逃遁手段。”
這些日子,王卓也曾遇見過幾個強者,這幾人他雖然能夠戰而勝之,但想要留下對方,讓對方心甘情願獻上令牌卻是不能。
王卓是從東南方向靠近冰凌雪峰的,在他這個方向,以他的戰績,應該還算是不錯,但當他聽聞西路上竟然有人蒐集了五十枚令牌,他不免有些意外了。
“這世上果然多才俊,我以爲我的實力在煉氣層次已然少有對手,哪曉得竟有人蒐集了比我多一倍的令牌!”
一股負面情緒在心底滋生,王卓深吸口氣,平復心情,而後卻是哈哈一笑。
“這段日子我卻是本末倒置了。一心只想獲得令牌,以便在進入冰凌雪峰前獲得優勢,但即便獲得優勢那又如何呢?自身實力不足,難道就真的能夠進入五大仙門?”
“退一萬步講,即便不能進入五大仙門,以我如今的實力,也已經能夠應付那李如風,我的實力若是再強上幾分,未必就怕了他的師兄長生天,到時候我何必要逃?又何必一定要強求加入五大仙門?”
“自身的實力纔是立身之本。”王卓想通此節,便不再鬱郁,極道之戰如此好的機會,正是磨礪自己的好時機,怎麼能錯過?
王卓尋着一處平地,施展手段清掃了地上的雜草冰雪,越靈在一旁看着,弄不懂王卓到底想幹什麼。
卻見王卓對着自己一笑,而後提起中氣,向天長嘯。
“雷島王卓,在此向天下英傑問好。”
王卓中氣充沛,加之這冰原甚平,此音竟然傳出了二三十里地。
“瘋了,這小子真是瘋了。”越靈起初還以爲王卓是起心嬉鬧,待到聽聞王卓後面的話,她不由喃喃自語,“這小子以爲他是誰?居然向極道之戰戰場中的所有參賽者發出挑戰。”
王卓的聲音遙遙傳出——“一對一的比試,勝者,可以拿走我身上的二十三枚令牌,負者,留下你身上的所有令牌。”
“喂,小子,你是瘋了麼?”越靈忍不住打斷。
她嘴裡雖然不說感激,但心裡還是記着王卓的出手之誼,雖說她仍然有三大殺招尚未使出,但即便使出了,能否打得過那一路尾隨的瘦高個男子仍未可知。
“小子,不要發瘋了。”越靈一頓,道,“你定下的這個挑戰規則,簡直是找死。本來也許有人比你強,但在打鬥中卻不見得留得住你,也就無法得到你的令牌,你定下這麼個規則,一定要分出勝負,到時候,在戰場中五大仙門監察使都會以陰神來監督比試,你若是輸了,可不能逃遁,只有乖乖交出令牌。”
“而對於另外一些,手中已然沒有令牌的修士而言,你這個挑戰又給了他們機會,他們沒了令牌,輸了也不怕什麼,若是贏了的話,你這二十多枚令牌,就白白易主了,你這樣做實在太傻,你難道沒聽說過財不露白的道理?以你這二十多枚令牌,肯定已經足夠進入冰凌雪峰了。”
“妹子,謝過了,你這麼爲我考慮,莫不是看上我了吧。”王卓淡淡一笑,盤膝而坐,汲雷劍橫在身前。
“哼,小子不識好人心,你若是想要送死,你這二十多枚令牌還不如盡給了我。”越靈憤憤道。
“行啊,你要令牌,可以來挑戰。”王卓笑道。
“你,哼!”越靈見過王卓出手,知道自己與他的劍術相差甚遠,當下便不做聲,只是隔着百丈遙遙坐下,口中兀自道,“小子,我就在此處看看你到底是何下場。”
……
來挑戰之人很多,不過短短三日,王卓已然戰了三十三場,幸而他體內真氣有異,是以還能應付的過來。
但看在越靈眼裡,王卓這人越發的不可捉摸了。
“這小子的真氣竟然如此渾厚。”
越靈有些失落,自己的劍術比王卓差上一大截,就已經讓她感到很不可思議了,但此刻看來,自己的內力只怕也遠不及王卓深厚。
而對於王卓而言,這幾日收穫也是頗爲豐厚,雖然這三十三場比試者多半都是手中沒有令牌的弱者,但王卓也並不嫌棄,拋棄了爭勝的**後,使得他能夠全心全意投入劍術的研究中,而一場場的打鬥,讓他見識了各門各派的劍法,讓他本身的劍術越發的精純。
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的功力和劍術在短短時日中,竟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讓他倍感欣喜,然而可惜的是,距離創出秘術,要捅破那層薄薄的屏障,似乎仍然差上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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