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曦帶人離開後,終於算是恢復了安寧。
而涼清韻卻還沒有走,她如冬呆滯一般站着,頭髮也有些凌亂,看着涼若玖,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涼清韻顯然一副家長的模樣,涼若玖又坐會了沙發上,沉聲道:“我做的事,和你無關。”
涼清韻見涼若玖這副不答她的模樣,知道涼若玖肯定不會在回答她。咬了咬牙關,道“可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林婉柔不是個好東西。你最好注意些她,可千萬別被她給蠱惑了心智。”
涼若玖聽見涼清韻的這句話只覺可笑,挑眉看着她,問,“多謝提醒,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又何必着急將另外一個供出來呢?”
涼清韻一臉無辜的模樣,蹙緊了眉頭,問着涼若玖,“你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涼清韻這是明擺着要讓涼若玖將話說破,既然如此,那涼若玖只好說破,道:“那報紙上說我和戴維斯一事,執筆的人難道不是你們其中一人嗎?”
涼清韻臉色驚變,看着涼若玖那麼看着她,她眼底是逃避的。她乾脆側過首去,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請便。”
涼若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還是給她涼清韻留了面子。
涼清韻回到方府後,一副氣沖沖的模樣,見什麼摔什麼。方年聽到動靜後,急急忙忙趕了過來,開門的拿一下,差一點就被涼清韻扔出來的瓶子砸到,幸虧他躲得及時。
方年蹙緊了眉頭,趕忙問道:“清韻,這是怎麼了啊?誰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涼清韻一臉怨恨的盯着方年,問道:“舅舅,你看到那報紙上寫的東西了嗎?”
方年一頭霧水,問着涼清韻,“什麼報紙?清韻你在什麼?”
涼清韻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說得出口?
她坐到凳子上,乾脆就撇過了臉去,一個字都沒有。
方年一臉擔心,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涼清韻沉聲道:“舅舅你自己去看報紙吧。”
方年忽然反應了過來,問着涼清韻,“是不是說你和舅舅之間事情的那份報紙?”頓了下,方年又很快道:“那隻不過是舅舅說的一個玩笑話罷了!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涼清韻聞言,冷笑一聲,諷刺道:“你的玩笑話並不可笑。”
“舅舅給你道歉,舅舅給你道歉!”
方年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似乎真的將涼清韻視爲掌上明珠一般,連連誠心實意道歉。可涼清韻是一個字都沒有,也沒有原諒方年,而是冷聲道:“舅舅,我想一個人坐一會,你出去吧。別來煩我了。”
不難聽出來,涼清韻話中帶着些芥蒂和不悅。
涼清韻這麼說,方年也只好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方年剛出去後,涼清韻立馬就伏在桌上輕聲啜泣了起來。好像她給自己僅存的最後一絲防備沒有了,那般錐心,那般痛苦。
方萍剛打完麻將回來,一推門就看見涼清韻伏在桌上哭,趕忙一驚,問道:“怎麼了這是?你哭什麼?”
“母親!”
涼清韻忽然投向方萍懷中,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方萍皺着眉頭,順着涼清韻的後背,安撫道:“好了,好了。哭做什麼,趕緊別哭了。告訴母親,是怎麼回事?”
涼清韻離開方萍的懷抱,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母親,我想嫁給陸督軍。”
方萍執起涼清韻的手來,語重心長道:“母親給你找了一門好親事,你嫁給那陸生做什麼?即便他是這綿州的督軍,可我的寶貝女兒,你要知道。錦衣玉食纔是最重要的!母親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必定讓你滿意。”
涼若玖一字一字,斬釘截鐵道:“除了陸督軍,其他的人我不都不會嫁!”
方萍一聽,臉色即刻不悅了起來,眉梢挑起,道:“你怎麼這麼固執?母親都是爲了你好。就憑你的這樣貌,這出身,哪裡找不到一個好的夫家?”
“女兒就是要嫁給陸督軍!”
涼清韻依舊固執,不願意。
方萍的臉色立馬拉了下來,拍了拍涼清韻的手,又言道:“清韻,你要聽母親的話。千萬不要別說什麼要嫁給陸生這種話了,你應該找到更好的。明白嗎?”
涼清韻依舊不答應,固執否決道“母親你別說了,我就要嫁給陸督軍。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想法。”
方萍沉沉嘆了口氣,看着涼清韻的眼神裡頭似乎是多了些憐惜來,問道:“清韻,陸生這是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你就那麼放不下他?”
涼清韻雙眼中滿含堅定,回答着方萍,“我自從見到陸督軍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放不下陸督軍了。所以我無論怎樣都要嫁給陸督軍,我還是那句話,沒人可以左右我。”
方萍也真的是左右爲難,又沉沉嘆了口氣,無奈道:“行了,照你吧。反正我是聽說那林婉柔的父親明天就來綿州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涼清韻一聽,多有一驚,盯着方萍問道:“林婉柔的父親要來綿州了?來綿州做什麼?”
方萍看着涼清韻這副着急的模樣,罵了句“沒出息”,又說道:“八成是商量婚事來的。不然,林婉柔的父親能來綿州做什麼?”
涼清韻忽然起身來,冷聲道:“我是絕對不會讓林婉柔嫁給陸督軍的!”
話落,涼清韻就要急匆匆出去,方萍趕緊一把抓住,蹙眉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我有事。”
林婉柔撂下這句話,就急急忙忙吩咐管家備了車,去了陸府。
車子還沒有挺穩,她就要急着下車。進去後,就看見林婉柔坐在沙發上面喝着紅茶,她知道涼清韻來了,不聞不問。
涼若玖冷冷盯着林婉柔,質問道:“你又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林婉柔不疾不徐,反問道:“怎麼?你嫉妒了?”
涼清韻聞言,諷刺一笑,輕蔑道:“我嫉妒你?我有什麼可嫉妒你的?你哪裡有一點能比我的上我?”
林婉柔將紅茶放在桌上,挑眉看着涼清韻,笑顏道:“家室雖比不上你,可某些地方,你卻永遠及不上我。”
涼清韻也是眸色漸漸平靜了下來,緩緩展露笑顏,問着林婉柔,“你指的是什麼?你的那些狐媚手段嗎?”
林婉柔往後靠了靠,淡淡言啓脣道:“涼清韻,你的這張嘴的確很毒。可惜,督軍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督軍就喜歡我這樣的女人。你又如何?你又能如何?”
涼清韻胸腔的怒火翻滾着,她直勾勾盯着林婉柔,怒道:“林婉柔!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不然有得你好受!”
林婉柔巧笑嫣然,問道:“激怒你又能如何呢?”
陸映溪從樓梯上下來,就看見林婉柔和涼清韻在脣槍舌戰着。她覺得耳邊有些聒噪,皺眉問道:“你們在吵什麼?”
涼清韻一聽陸映溪的聲音,心底驚了下,慌亂斂着眼底的那份怒意,硬生生斂了下去,轉過身來看向陸映溪,問道:“陸小姐今天沒有去學校?”
陸映溪回答道:“哥哥請了老師。”
涼清韻淡淡笑了下,言道:“一直聽說陸小姐學習名列前茅,今日能夠一睹陸小姐風采,着實榮幸。”
林婉柔聽着涼清韻這句阿諛奉承的話,只覺得可笑。她起身來,看向陸映溪,道:“映溪。”
陸映溪提醒道:“我在讀書,請你們說話小聲些。”
林婉柔微微頷了下首,應了一聲。
隨後陸映溪便轉過身,上了樓。
自從陸衍之過世後,陸映溪一直是這個樣子的。性情大變,對於一切都格外漠然。林婉柔看着有些手足無措的涼清韻,諷刺道:“如果不是因爲你,陸映溪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爲你,陸家就不會變成這樣。涼清韻,你還有何顏面踏進陸家嗎?”
涼清韻立馬一字一字否認道:“那是涼若玖做的,不是我做的。”
林婉柔聞言嗤笑,提醒道:“你可真是撇的乾淨,你以爲自己可以瞞一時,就可以瞞一世嗎?涼若玖可你想象的聰明多了。我勸你還是自己去對督軍坦白吧,不然等到被查出來,你哭都沒有地方哭。”
“永遠都不會查出來的!”
涼清韻冷聲否決,林婉柔勾起脣來又笑了下,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涼清韻眼底忽然閃過一絲避諱來,皺了皺眉頭,又沉聲道:“即使是查出來了,我也不會去承認的。因爲我根本就沒有殺了陸伯父,殺了路伯父的人是涼若玖。”
林婉柔微微挑眉看着涼清韻,淡淡啓脣問道:“你在背後這樣說涼若玖,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涼清韻咬緊牙關,一字一字警告着林婉柔,“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還用不着別人來說三道四。我今天就是來警告你的,你是永遠都不會和督軍結婚的,即便是你父親來,也沒有用。林婉柔,走着瞧吧。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