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身邊親近人傳了出去，還能有誰？
約翰？根本不可能。那是誰？涼若玖自己都猜不出來會是誰。她現在繃緊了弦，若不及時查出來，只會錯的更離譜。
意識到大事不妙，涼若玖忙打發了人回去，將幾位姨太太來，還有自己身邊的人都召集起來。
一時之間，廳內坐滿了人。
方萍掩嘴打了打哈欠，看模樣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她有些不滿道：“一大早的叫我們來做什麼？都攪了美夢了，真是的！這麼早過來，也沒見她人來啊！恐怕是估計整我們呢！”方萍含沙射影，眉間多有不滿。
“就你話多。”
五姨太冷了眼，說了句。
方萍一聽，立馬不答應了，譏諷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裡頭沒數嗎？別忘了你幹了什麼事！現在人家那位正經的主位可回來了。你那一檔子事情，被捅出來可就不好收場了。你這顏面，也掛不住的。”
方萍話落，掩嘴笑了笑，眉梢眼角都帶着對五姨太的諷刺。
五姨太聽着，從鼻腔裡頭髮出一聲嗤笑來，冷冷盯住方萍，一字一字道：“若不是你那寶貝女兒涼清韻給我下了催情藥，又佈局設下這一切，我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方萍，被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方萍這樣揭了五姨太的傷疤，無疑是讓涼清韻的所作所爲暴露在衆人眼中。
可方萍卻是一臉茫然，她覺得難以置信，立馬怒罵道：“你胡說的什麼？！我們家清韻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一定是你這個賤人誣陷的！一定是你這個賤人誣陷的！”
五姨太也確實是怒了，一雙眼睛通紅，冷聲喊道：“做了沒做，你的女兒最清楚！”
方萍氣的胸口起伏不定，自然不想讓別人說了她女兒的一點不是。她立馬吩咐着身旁的丫頭：“去給我把清韻叫來，我要當面對質，我要看一看你這個賤人的那副嘴臉是如何被揭穿的！”
那丫頭是一臉怯色，忙回答道：“是，三姨太。”
方萍又坐的格外舒服，她瞟了一眼五姨太，格外得意道：“咱們就讓所有人聽聽，是你不檢點，還是我女兒的問題。”
她說這句話時故意大聲了些，說給誰聽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五姨太更是行的端做的正，平了平情緒，笑着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就看看。你那個女兒究竟是什麼貨色。”
五姨太很少說這樣的話，這一回方萍又故意揭了五姨太的傷疤。就算五姨太的性子並不是多麼的溫婉，可換做誰，誰心裡頭都不暢快的。尤其是把這樣的事情放到檯面上來說，就更不厚道，五姨太的心中又怎會暢快？五姨太發怒，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二姨太看了一眼五姨太，五姨太眼中有委屈也有憤怒。可二姨太的目光最後卻落在了方萍身上，啓脣道：“揭別人短這一事，看來三姨太是做了不少了。但有些事實，可有些，不見得就是事實了。”
方萍一聽，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噴出來似的。她一臉怒意盯住二姨太，咄咄逼人道：“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女兒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了？”
二姨太眸色波瀾不驚，看着方萍，淡言道：“她心中有數。”
方萍抱起胳膊來，一臉不屑，狠狠瞪了一眼二姨太，極其篤定道：“哼！胡言亂語！”
二姨太的眼神從方萍身上移開，也沒有再說什麼話。
如冬在涼夫人耳畔輕言關切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無事。”
涼夫人一雙眸子裡頭古井無波，對方萍的話置若罔聞。
方萍輕抿了口茶，將茶杯“哐”的一聲擱到桌上，滿臉寫着不悅，不耐煩道：“這都等了多久了啊！是不是故意整我們啊？！真是的，這都多久了？你們怎麼沒有一個人來吭一聲啊！”
方萍又冷呵了聲，反正是坐立不安，又不滿道：“怎麼了？都啞巴了！說句話啊！”
方萍一人在那邊不停宣泄着自己的不滿，卻沒人來搭理她。
隔了一會，方萍又開始了，她欲啓脣，就聽到外頭一聲：“夫人來了。”
方萍這才閉緊了嘴巴，不再多說什麼。她自然是不想去祠堂跪着了，自然會管理好自己的嘴巴。
緊接着，就瞧見涼若玖搭着凝蘭的胳膊從門外進來。風塵僕僕。她自然坐到了中間那個位子，挑眉問：“人都到齊了？”
謝鄒才彎下身子回答：“回夫人你的話，二小姐沒有來。”
涼若玖眼中閃過一絲質疑來，沉聲道：“去叫。”
謝鄒才點頭恭敬回答：“是，夫人。”
方萍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又很是多嘴說道：“哎呦，可算是來了。我們都等了好半天了！”
涼若玖不予理會，眸中盡數泛着冷意，啓脣道：“是誰，將消息傳了出去？”
二姨太蹙緊了眉頭，看着涼若玖，搖搖頭，問道：“若玖你指的可是什麼？”
涼若玖再一次冷聲問道：“是誰，將消息傳給了尹之？”
“我可不知道！”
方萍第一個推卸責任，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是誰？”
涼若玖再問，廳內的人都面面相窺，竊竊私語着。一時之間，也沒個人來回答。涼若玖的臉色越發沉壓了下來。
“到底是誰？！”
涼若玖怒拍桌，臉色陰冷的可怕。
方萍捂着胸口驚了一下，說道：“反正不是我！我還沒有那麼嘴快！還有！我對天發誓！我方萍對老爺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涼若玖擡眸瞧了一眼方萍，方萍眼中沒有閃躲，更多的是篤定。她這一回，是相信方萍的，直接排除掉了方萍。
涼若玖此刻心煩意亂，心又揪成了一團。她實在是沒有太多心思，也沒有太多力氣了。如若不緊跟着查，後果更不堪設想。
涼若玖冷了一眼在坐的衆人，怒道：“沒有人出來爲自己開脫嗎？難道需要我一個一個問，你們纔會答言嗎？”
一時之間廳內寂靜無聲，靜得可怕。
幾位姨太都低了低頭，二姨太緩緩說：“若玖，這一事問如何問的出來。想來他已經爲自己鋪好了後路。”
二姨太的話在理，涼若玖是心如亂麻，不知道該如何去抉擇。
現下尹之已然知道，她做再多也是無濟於事。所有一切，都前功盡棄。如若不盡快查出來，一直去等尹德的消息那也是白費功夫。
涼若玖看了一眼二姨太，眼中多有些複雜。她緩了緩語氣，再一次問道：“我再問一遍，到底是誰跟前的人漏了風聲？”
“我可不知道！”
方萍又一次替自己辯護，也只有她急着避嫌。
五姨太也說話道：“我身邊沒丫頭伺候，就我一個人。”
緊跟着四姨太也都說話避了嫌。
二姨太涼若玖自然是信的，可如此一來，便沒有一個人來承認。
凝蘭急促進來，忙稟告道：“夫人！二小姐昨個兒晚上連夜就走了！”
涼若玖一聽，心底莫名一慌，看住凝蘭沉聲問道：“走了？走哪去了？”
凝蘭答言：“上海！”
涼若玖鎖眉問：“她爲何會去了上海？”
正問着，謝鄒才匆匆進來，稟告道：“夫人，剛剛得到消息，那消息就是二小姐傳出去的。”
“你說什麼？”
涼若玖不是不信，而是這封信究竟是怎麼送到尹之手中的？
欲要問，三姨太跟前的丫頭風風火火進來，稟告道：“三姨太，我沒找到二小姐。卻發現了這封信。”
她看了一眼凝蘭，凝蘭即刻會意，從那丫頭手中接過了信來，遞給了涼若玖。
涼若玖打開信，一字一字看着，嘴角不免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來，“是涼清韻傳出去的。不用查了。”
方萍一聽，立馬就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否決道：“怎麼可能！我的女兒絕對不可能傳出去的！”
涼若玖將信給了凝蘭，道：“拿給她看。”
凝蘭將信給了方萍，方萍看着看着臉色也凝固了下來。可方萍還是不信道：“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清韻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涼若玖眉梢眼角全是諷刺，她嗤笑一聲，反問道：“這麼說來，那這信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涼清韻了？”
涼若玖話中帶着十足的厭惡。
方萍蹙緊了眉頭，不知該如何答言。
涼若玖笑了笑，眼中的冷意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落在方萍身上，一字一字道：“你真是太天真。你還相信你那個女兒如從前一般溫婉嗎？你自己的女兒有沒有心機你難道不清楚？這一次的事情，真相已經在你面前了，你卻還是不相信。你還要袒護她，是不是你早就知情？”
方萍搖頭，一臉的茫然和無措，否認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涼若玖按住太陽穴，感覺頭疼不已，她有些無力道：“都散了吧。”
這一回，涼若玖就如同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