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線索後,陸生就派人去北平找了這個姓葉的人。
等消息的途中,涼若玖一直都是心隱隱的。
她不知道能否查到這個人,也不大清楚,這個人是否會說出真相來。
如冬瞧見涼若玖在屋內來回踱步的模樣,多有些擔憂,道:“小姐您先彆着急,一定會有結果的。”
涼若玖看了一眼如冬,道:“但願如此。”
如冬蹙緊了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過一會,涼清韻便過來了。她進來後看見涼若玖這副着急的模樣,有些無法預料,言道:“若玖,怎麼了?爲何你的神色這般難看?”
涼若玖看向涼清韻,擔憂道:“不知道找不找的到那個人。”
自然找不到了。
涼清韻眼底諷刺之意盡顯,轉瞬即逝,她忽然輕輕執起了涼若玖的手來,蹙眉道:“若玖,你不要擔心。一定可以找出來那個人的。放寬心,我一直在你身邊的,要相信我。”涼清韻眼底多了幾分肯定出來。涼若玖見狀,才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涼清韻站着,還是蹙眉看着涼若玖,問道:“是陸督軍去找的嗎?”
涼若玖“嗯”了聲,對關於陸生的話題她覺着自個兒還是避着些好,難免又讓涼清韻誤會了什麼,到時候,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的。
涼清韻沉了沉,眉頭皺的越發深了起來,極力穩定着自己的情緒,又笑顏道:“若玖,有陸督軍幫你,你不用擔心的。”
涼若玖聽着奇怪,這話裡頭,怎麼這麼大一股子醋味道呢?
她也笑了下,笑的有些尷尬,道:“是啊,有陸督軍在,會查出來的。”涼若玖不知道自己在說着什麼,她覺得涼清韻像是在壓迫着自己一樣,硬是逼得她低下了頭,不敢在看着涼清韻。
涼若玖如此,涼清韻的眼神越發凌厲了起來,她直勾勾盯着涼若玖,問道:“若玖,你低頭做什麼?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麼嗎?”
涼若玖又趕忙擡起頭來,忙擺了擺手,答言道:“什麼都沒有。”
涼清韻又質問道:“那你低着頭做什麼?”
涼若玖一時答不出來,總不可能對涼清韻說自己是在躲着她吧?還未答言,涼清韻又逼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着陸督軍?”
涼若玖一聽,立刻就起了身來,皺眉看着涼清韻,否決道:“沒有!”
涼清韻突然低垂眉目,神色有些黯淡了下來,歉意道:“抱歉,若玖。是我想的太多了。你別放在心上。”
方纔還那般凌厲逼人,怎麼這會子語氣就軟下來了?這一硬一軟,倒是讓涼若玖覺得後背發涼。她看着涼清韻的神色,覺得總是有些不大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收起了打量來,涼若玖平靜道:“無妨的,清韻。”
二人沉默。
涼若玖乾脆側過身站着,不同涼清韻對視。涼清韻也低下了頭來,不知該說什麼的好。就算之前有過誤會,但不至於成了這樣。涼若玖想不透,可涼清韻卻想的透透的。沒人可以從她的手中搶走陸生。
隨之如冬急匆匆進來,忙稟告道:“大小姐,陸督軍來電話了!”
如冬這聲稟告破了冰,卻又陷入了另外一層隔閡。涼若玖趕忙提起步子,出了屋子,涼清韻想喊住涼若玖說什麼,話在嗓子眼又收了回來。她的目光漸移在了桌上,怔了怔,走近了書桌旁,左手搭上了抽屜,臉色卻分外凝重。她準備拉開抽屜,門口卻急匆匆響起了一聲來,“大小姐!”
涼清韻趕忙收回了手,緊接着,方叔就站在了門口,有些急促問道:“二小姐,可有見着大小姐?”
涼清韻看着方叔,答言道:“如冬帶着接電話去了。”
“多謝二小姐。”
方叔謝完,又急急忙忙離開。
涼清韻算是鬆了口氣,她沉了沉,又繼續拉開了抽屜,翻找着什麼,嘴裡頭不滿道:“都是些無用的東西,罷了!”她沒找到有用的東西,整理放好後,才離開了涼若玖的屋子。而此刻,涼若玖纔剛剛接起了陸生的電話來。
陸生是打在了酒莊的辦公室,害的涼若玖還要跑老遠一趟。
“喂。”
“白喚之查到了一個名叫葉山的人,是個唱旦角的。我估摸着,應該就是他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去北平,問個清楚。”
涼若玖握着電話的手緊了些,沉了許久後,問道:“可以不去北平嗎?”
“你認爲他會不請自來嗎?”
陸生反問,涼若玖心沉了沉,道:“既然如此,我同母親商量一番,晚膳之前給你回覆。”
“好。”
掛掉了電話後,涼若玖的眼神多有些黯淡。猶記得第一次去北平的時候去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她着實有些後怕。可不去不北平,就見不着那個人。不去北平,就是在耽擱着時間。涼若玖心下決定,還是打算去一趟北平。
她轉過身來,剛出了辦公室,方叔就迎面過來了,他一臉急忙,對涼若玖道:“大小姐,出事了。”
涼若玖蹙眉問着方叔,“怎麼了?”
方叔的神色越發緊張了起來,言道:“夫人被柳容沛困在了戲園子!”
涼若玖一聽,心咚咚咚直跳,趕忙吩咐着方叔,“快去通知陸督軍,備車,我立馬過去!”
“是,大小姐!”
上了車後,涼若玖的心一直亂跳個不停。她覺得就在自己嗓子眼,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跳出來一樣。她催了下司機,司機已經開的很快了。涼若玖也沒有反覆去催,畢竟宋青出了事情,誰不着急,誰都着急。
甚至還有人,比涼若玖更着急。涼若玖也從來就不是一個臨危不亂的人,她明白,方叔來找自己,因爲她是嫡出,她就要替自己的母親分擔。而不是涼家的其他人來解決,她心中的執念更深了。只有替母親分擔,只有查出真相,纔會讓這一切都結束的。
她緊咬牙關,極力控制着自己的神色。她是怕柳容沛的,她不知道到時候見到柳容沛後會不會失控,會不會搞砸了這一切,又不會激怒柳容沛?又會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心裡頭亂糟糟的,司機忽然道:“大小姐,到了。”
司機這一聲,纔是將涼若玖的魂喚了回來。司機一直看着涼若玖,不知道涼若玖此刻要怎麼做。她沉了沉,才道:“你留在車裡頭等我,如果半小時後我還沒有出來,你就開車走。”涼若玖好像說的如釋重負。
司機聽來卻像是留遺言一樣,他皺緊了眉頭,制止道:“大小姐!我陪您一起進去吧,大小姐,我可以幫,”司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涼若玖一言打斷,“不用了,待會子陸督軍會過來的,你放心就是了。”
司機聽到陸督軍才放心了些,也只好點頭答應。
陸生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趕來,他這會子人還在西縣呢,一時半會趕不過來的。涼若玖下了車,步子停頓了下,在想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便不去在想,加快了步子進了戲園。進去後,就看見柳容沛的人將戲園子團團圍了起來。
涼若玖剛踏進去,柳容沛身邊跟着的那些人立馬舉起了槍指着涼若玖。這樣的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只不過,沒有那一次可怕。那一次,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後怕,可當時,卻是一點都沒有覺得。
涼若玖攥緊了拳頭,厲聲問道:“我母親呢?”
柳容沛一聽,趕緊從那些人圍着的裡頭出來,笑着殷勤道:“原來是大小姐來了啊!還不放下槍,給大小姐讓開!”
柳容沛命令後,那些人才放下了槍,都是一幫狗腿子。
涼若玖上前去,便看見自己的母親坐在椅子上,戲臺上空空如也。柳容沛這麼一鬧,有人唱戲倒真的是奇了怪了。她看着自己的母親眸色波瀾不驚,就那樣端坐着,她心底也穩了些,畢竟母親在這裡,她便不會怕。
可涼夫人左臉有些微微泛紅,涼若玖眼底冷了一分,她看的出來,柳容沛打了母親。心底記着,也沉着着。
涼夫人看見涼若玖來,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話。
涼若玖直勾勾盯着柳容沛,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柳容沛笑的如蜜一樣,對涼若玖道:“鄙人呢在和夫人商量涼家酒莊的事情,我們要用高價買下涼家酒莊,打算讓夫人籤個字。但既然大小姐您來了,你代表夫人籤也是可以的。反正,大小姐您遲早都是要接手涼家的。”
涼夫人一聽,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看住涼若玖,告誡道:“若玖,不能籤!”
涼若玖看了一眼涼夫人,沒有說什麼,目光落在了柳容沛身上,言道:“既然你說是要高價買下,能否讓我看一眼到底是多麼的高價,是不是一個可以讓人心動的數字。”
涼夫人一聽,冷冷盯着涼若玖,質問道:“若玖!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