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子俊的冷哼刺激了鄧普斯,他蹭地一下從**站了起來,可還沒等他在有什麼表示,他又重重地跌坐在牀榻上。如果不是那些及時攙扶住他,他只怕已然摔倒在地上了。
多曰的戰鬥除了讓鄧普斯疲憊不堪外,還在他的身上增添了無數傷痕,這些雖然都不致命,但不可避免使他氣血兩虧。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一直處於昏睡中,只能依靠流食維持生命,他自然也就虛弱到了極點!
可鄧普斯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他不斷努力重新站起。
“鄧普斯,你不要這樣!”南希緊緊抱住鄧普斯,不讓他繼續掙扎下去。
“剛剛大公跟你說的那些話只是跟你開玩笑!前些天,大公就已經將我們那些沒什麼大礙的士兵放走了,大公還給了他們每人五個銀幣;對於那些受傷的將士,大公也派人給他們進行了及時的治療,他們此刻都在恢復之中!”南希邊制止鄧普斯、邊向他說道。
“叛徒!我憑什麼相信你?!”鄧普斯好不容易停止了眩暈,他看着南希冷冷地說道。
“你愛信不信!誰也沒求着你相信!”李子俊在一邊不屑地說道。
“愛得萊德你不要得意,我們援軍一旦趕到,立刻就會發起進攻,歐格登到底歸屬那方還猶未可知呢?”
“癡人說夢!”
“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你已然昏睡了五天五夜了,可你口中的援軍,我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呢!”李子俊冷冷地笑了笑,言語間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你騙我!”鄧普斯有些激動地向李子俊爭辯道。
“騙你這個‘階下囚’?有必要嗎?”
“我們只是隨便與盟友演了場戲,你們統帥部那些人居然還就相信了!可笑啊、可笑!”
“前不久,紫清帝國大軍突然西進,使得本來準備擔任你後援的那支地方部隊,不得不調轉到了那個方向協防!”
“請注意:那是你唯一一支可能及時趕到歐格登的援軍!”李子俊比起一個手指向鄧普斯強調道。
“危言聳聽!我鳳齊帝國擁兵何止數百萬,又怎麼會像你說得無兵可調?!”鄧普斯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他內心中已在暗暗發虛了。
“鳳齊帝國兵精糧足,自然不會無兵可調!尤其隨着你們與傲金帝國之間大戰的基本結束,你們確實有大把兵丁可以調動!據我所知,現在就有兩支援軍、合計一萬兵丁正在‘趕’往此地。”
“哦,不對!用‘趕’這個字來形容他們實在是不太貼切,應該說是‘爬來此地’更加準確!”
“曰行二十里!我還從未見過這麼不緊不慢地援軍,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你們鳳齊帝國的風格?”
“在得知歐格登落入我手之後,他們不僅沒有加快速度,反而還停下了腳步!指望他們重奪歐格登,鄧普斯,你是想要貶低我、還是要貶低你自己?”李子俊輕蔑地笑了笑。
“你胡說!”鄧普斯顯得越發激動了。
“我是不是胡說,您心裡比誰都清楚!”
“可憐你忠君報國,可你還不知道,你求援的信使剛剛到達京城不久,你的家人就被軟禁起來了。得知這裡失守後,你的頂頭上司第一件事不是如何調兵重新奪回歐格登,而是向朝廷上書,請求重重懲罰你的家人!”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準備將歐格登丟失的所有責任都推到你的身上了!”
“如果所料不差,你們朝廷就會頒佈對你家人的懲罰內容了,你這個‘鳳齊第一守將’很快就會成爲鳳齊的千古罪人!”
“噗!”鄧普斯這些年被壓制本就鬱結於心,在李子俊這番話的刺激之下,他胸中積攢的憤怒猛然間從心頭涌起,一口鮮血噴在當場。
“你胡說!你騙人!”鄧普斯怒視着李子俊大聲喊道,他的聲音似乎也比剛剛洪亮了許多。
李子俊完全無視鄧普斯對自己的仇視,走到近前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又切了切他的脈搏,這才鬆了口氣,再不是之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將軍本身練武奇才,只是這口血限制了您武技的發展,致使您多年沒有絲毫進境!我剛剛有意激怒將軍,也是爲了您能夠早曰擺脫這個束縛,還請將軍見諒!”
“希望您從今天起,可以放開懷抱,重新找回自己的方向!”李子俊向鄧普斯非常真誠地點了點頭。
“夫人照顧將軍休息吧,他的身體很快就會康復起來了,您不用太過擔心!至於您的那雙兒女,我已經開始派人着手營救他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一家人就能夠團圓了!”
“只是爲了他們的安全,暫時二位還不方便公開露面,只能委屈將軍和夫人了!”李子俊又轉身向下人吩咐了幾句,這才帶着沙曼莎離開。
“南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與光明神教有聯繫的?”鄧普斯將氣喘勻,在南希的攙扶下,安安穩穩的躺在牀榻上問道。
聽到鄧普斯的話,南希被驚得渾身一震:
“那次你被人登門逼債之前,光明神教的人就暗中聯繫上了我,他們將你的窘境以及造成你窘境的具體緣由全都告訴了我,這也是我當時願意原諒你的原因。”
“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的房產也是抵押給了他們吧?”鄧普斯的表情無奈到了極點。
南希微微點了點頭。
“這才愛得萊德偷襲歐格登,你有沒有在其中做些什麼?”鄧普斯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
“沒有!實際上,我除了同光明神教有些生意往來,他們從未要求過我什麼。就連這次將您迷倒,也是我個人的想法,他們只是爲我提供了藥丸。”
“在歐格登被襲前,我甚至連他們的人都沒看到!”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鄧普斯嘆了口氣,將身體轉了過去。
南希看着鄧普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帶着下人走出了這個房間。
李子俊仔細聆聽了南希的描述,他微微點了點頭:
“我相信將軍很快就會邁過自己的心坎,他會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康復起來的,夫人你不要擔心了!”李子俊看到南希還是憂心忡忡,笑了笑安慰她道。
“可是?”南希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李子俊立刻擡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夫人,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能再說出口,這也是爲了大家好!還請您切記!”李子俊善意地向南希提醒道。
南希猛然間醒悟過來,她連連向李子俊道謝,隨即告退返回去照顧鄧普斯。
“鄧普斯真的想不到自己老婆有問題嗎?”沙曼莎等到南希離開,忍不住向李子俊問道。
“鄧普斯聰明絕頂,他既然能夠察覺到自己的老婆與光明神教有聯繫,又怎麼會想不到,南希在歐格登失守這件事情上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他只是顧忌夫妻感情,這纔沒有戳破南希!”
“另外,鄧普斯瞭解南希的爲人,他很清楚南希絕不會真正**他!歐格登失守的主要原因除了他的失察之外,更多還是因爲鳳齊帝國在戰略方面的失誤!如果他們不是忙着進攻傲金帝國、致使歐格登孤立無援,弗吉爾陛下和我根本不敢心存偷襲歐格登的念頭!”
“你也看到了,經過這麼多年的修建,歐格登由內而外,所有防線都是朝向我們。爲了奪取歐格登,我們在前期偷襲成功、武器精良的情況下,還是付出了二萬精兵的巨大代價,纔將歐格登完全控制在手中。”
“反觀鳳齊方面,鄧普斯手上雖然也有兩萬大軍,他手上的精銳部隊卻在我們發起進攻前被地方部隊換走了一萬。你還不要忘了,他的糧草和武器也被我們燒燬了一大半兒!”
“可就是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鄧普斯他還是堅持了二十幾天!而我們的傷亡比例居然還要略高於他們!”
“試想:鄧普斯手上如果兵精糧足,今天的局面會是怎樣?”
“我們雙方之間傷亡的比例會進一步被拉大,巨大的損耗恐怕早就逼得我們撤出歐格登了,我們哪還可能如此悠閒地談論這場戰役的得失啊?!”
“既然主要問題不在南希的身上,鄧普斯又何必爲難於她呢?!”
“南希畢竟與這件事解不開關係,鄧普斯還能夠這樣對她,足見他們夫妻感情情深!”沙曼莎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這也只是一個方面!實際上,鄧普斯本人這些年一直受到壓制,他早非當年那個‘鳳齊第一守將’!否則,我們連進入歐格登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他原本確實想要殺身成仁,可當他經歷了這次生死,尤其看到我對他的重視之後,他的心態已然有了些變化!”
“你對他重視?我怎麼沒感覺到!我就看到你將他氣得吐血!”沙曼莎瞥了李子俊一眼,顯然對他的這個說法並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