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倒有點像是本來只在頭部的一滴濃墨,往宣紙般的身體那邊染了過去一樣,給人一種奇異至極的感受。
紋頭巫神感通的是巫神門裡最爲兇暴的“衛精虻”祖師。據說此位祖師身上的暴符之紋乃是天生而成的,其性之悍猛,可見一斑。
他現在全身暗波滾滾,手上套着一對遠古巨象遺留下來的一對彎彎長牙,舉手暴起的氣芒強亮的程度可以比得上銀光巫神化氣而出的銀帶,也同樣地把列魄逼得到處亂竄,狼狽已極。
以在場的黑羽七巫神而言,如果純以起術之前,本身的功力而言,沒有一個比得上列魄,即使是功力最高的天巫神君,也還是差了列魄一些。
可是等到七巫神施起黑羽秘術,情況馬上就有了完全不同的轉變。
不但天巫神君的力量當場就超過了列魄許多,所有其他的六巫,除了功力最弱的橙瞳神姑與巫神女外,每個人都一反戰況,變得和列魄比起來,反倒是勝出了不少。
巫神女本來是差了列魄的力量有一大段的,但是也在起術之後變成了可以和列魄爭持的程度。
就算是最弱的橙瞳神姑,也增強到有能力以特別精敏的目力,讓列魄沒原先這麼容易對付她了。
所以一般而言,巫神門的這個秘術,幾乎是可以大幅度地拉高他們的總體戰力,平心而論,巫神門就光看這七巫神的力量總合,在神界也一定能爭得一席之地的。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現在面對卻是南海仁這個神王。
所以儘管七人在這次和七隻列魄的交鋒中佔了些上風,但是他們每個人的心裡可並不輕鬆。
南海仁眼見七巫神及他們的八位弟子,和八隻列魄打得呼呼轟轟,勁風亂刮,真氣芒光也是嗤嗤啦啦地滿天飛閃,把場中照得倏明倏暗,威勢驚人。
在他深入探索了巫神門的術法特性之後,南海仁就明白這黑羽七巫神,若以總戰力而言,實是南海仁出道以來,所見過的最強組合。
不過儘管如此,南海仁也知道經過星脈之心修煉的列魄,還是可以應付得過來。
因此他在細細觀察了一陣子之後,就走回到了神犀的停屍之處,開始動起腦筋,準備把神犀的屍身想個什麼辦法帶走。
天巫神君算是七個與列魄纏鬥的人裡面,壓力最輕鬆的一位了,此時邊運轉手中的蛇形金劍,嘶嘶帶起一條條宛如蛇般扭騰散射的金色氣芒,對着列魄狂擊猛攻,邊開口向站在哪兒頗爲悠閒的南海仁怒聲喝道:“呔!你的這些審獸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功力,你雖是神王可是你能對整個巫神門開戰不成?”
南海仁聽了那天巫神君的話後,連忙雙手輕擡,馬上就在南海仁的兩側嘶然亮起了四道奇烈無比的紫紅色強光,其明亮的強度還更加超過了七個戰圈中,銀光巫神所放起的閃亮銀芒。
戰鬥中的衆人還沒看清楚那種霍霍的光芒是從何處而來,在南海仁的左右兩側,已是叉倏然出現了四個身材和南海仁一般高大的紫紅色夔牛來。
同時在夔牛的四周,轟然一響,叉是強亮一閃,然後就出現了一隻冒着魔火的神鷹來。
夔牛與魔火神鷹一出,七大巫神立刻感到了強大的壓力。
紋頭巫神一邊在側出放出百道強烈勁力化入手中的長長彎角,衝向列魄左方的同時,一邊暴烈地吼道:“有種就把他們都放出來,看老子們含不含糊他們那些鬼東西……”
天巫神君對於兩邊的情勢算是比較清楚的一位,也明白這個可惡的神王實力真的是太恐怖了,本尊還沒有出手就已經讓他們陷在了不利之境,如果南海仁真的加入戰鬥,他們的下場會很慘。
心中啄磨着,天巫神君可不像紋頭巫神這麼莽撞,會說出那種氣話,正在沉吟不語。
一邊已經撐得有些力不從心,功力最弱的橙瞳神姑,在破去斜灑而來的七層內含近兩千兩百條交錯力道的光液網兜後,有點喘氣地對着天巫神君說道:“天巫神君,這個神王的術法力量太強,我們現在的人手不足,壓他不住,還是先退去,下回再找他算帳吧……”
天巫神君聽到連眼力最強的橙瞳神姑也這麼說了,便側手放出兩千七百條宛如暴雨般地蛇形金電,把纏着自己的列魄呼啦啦地逼退了老遠,轉頭對着南海仁沉聲說道:“呔,叫你這些畜牲先停一下!本神君有話說!”
南海仁聽後,心念陡然放出停手命令,所有戰局中的八隻列魄馬上束然收手,其中有三四隻列魄還被收不住勢子的對手轟得滾出了老遠,好在它們皮堅肉粗,雖然被打得翻了好幾翻,居然也沒受什麼傷害,立即就崩身彈起,卻是圓眼凝視着對方,沒有再繼續動手。
夔牛和魔火神鷹也停了下來,轉眼雜哄哄的混亂狀態突然就這麼地安靜了下來。
“你要問我什麼話?”南海仁清晰的語音問道。
衆人見到南海仁這種術法收放,如臂使指,心念動處,反應立現的敏銳程度,都不由得在心中起了一陣駭異。
天巫神君望了望周圍全部停手的列魄,依舊沉着聲音地回答:“這次我們的力量不足,算我們碰了滿頭灰,不過你要想把我們全部收拾下來,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這次我們就先放手,我現在只問你,下次我們再找你時,你敢不敢接?”
南海仁聳了聳肩膀說道:“那有什麼不敢?以後任何時候,只要你們找我,我就一定接下啦。”
衆人見南海仁毫不猶豫就擔上了這筆血債,而且從他回答的語氣中,每個人都誤會他這是狂妄地表示了輕視的意味,俱皆心中怒氣暗生,恨不得馬上再動手相拼。
不過他們在場的每個人也都在心裡清楚地明白,這個神王的術法力量超乎意外地強大,絕非現在的人手所能對付,連紋頭巫神那麼暴燥的人,在收手靜下心來觀察了一陣之後,雖然還是誤以爲南海仁在輕視他們,因此氣得嘴歪眼斜,但是卻也不敢再有什麼可能讓情勢生變的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