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黑暗。
蘇銘愣住了,因爲他找不見小黑了,頓時他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裡本來不是藏寶庫的嗎?
陷阱?!
但突然間,這片虛無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隻眼睛,這是一隻紫灰色的眼睛,只是這隻眼睛是閉着的,當蘇銘進來後,這眼睛驀然間睜開了。
而睜開的這一瞬間,整片黑暗都迅速的顫動了一下。
頓時一片冷漠冰冷的寂滅死氣,朝着蘇銘的意識海衝了過來,轟的一下,蘇銘猛地被撞飛了出去,腦海裡已經是天翻地覆。
“哈哈!我就是這劍匣!”
一把紫灰色的劍匣出現在了蘇銘的腦海裡,它瘋狂的顫動着、大笑着,都有些癲狂,“想當年,我也是赤月劍主那混蛋的兵器,但它不要我了,它拋棄我了。”
“老子跟着他南征北戰,他嗎的,這孫子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恨啊,你知道嗎,他居然又煉製了把什麼血魔劍。”
“他說老子殺氣重,他嗎的,他一個魔教的魔頭,還嫌老子殺氣重?那血魔劍又和老子能差多少!”
劍匣顫動着。
“這混蛋永遠也想不到,老子他媽的居然會自己修煉了,而且還修煉出靈智了,老子更吸收了這藏寶庫多少寶物的怨氣,現在老子也有紫府境的戰力了!”
劍匣突然間不顫動了,也不癲狂大笑了。
它沉默了一瞬,突然間瘋狂的悸動了起來,整個劍匣上下翻滾,“可是老子還是忘不了他啊,當年老子在深淵裡是這混蛋撿起了老子,和老子一起恢復修爲,一起成爲了這大周王朝叱吒風雲的存在……可他,可他突然間不要老子了,老子想不通……嗚嗚嗚,不,不!老子是最牛逼的,這混蛋不要老子,那是他不識貨!”
“老子要乾死他,老子要乾死他啊!可是老子出不去,嗚嗚,這裡暗無天日啊,老子根本就不出去,老子要等,老子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去奪舍!”
“老子也要化成人形,和赤焰魔主這混蛋打一架,讓混蛋知道,到底是我劍匣厲害,還是他偏愛的血魔劍厲害?!”
劍匣突然間癲狂大笑起來,“你這個廢物居然只有氣變境一變,哈哈,老子就要奪舍你!”
但砰的一下,一把紫青色的光芒從蘇銘腦海深處猛地飛竄了出來,瞬間把劍匣吞沒了。
“不,這怎麼可能……這是劫劍,劍中至尊?!”
劍匣愣了一下,被那紫青色光芒吞沒後,隨即身軀竟然飛快的消失了起來,它愕然的看着自己不斷被吞噬汲取而走的力量,整個人已經陷入了震驚麻木的狀態。
“這不可能啊……老子可是紫府戰力啊。老子本應該無敵的。”
“你這小子,不過是個氣變境一變的廢物啊,憑什麼能擁有劫劍這種劍中至尊,劫劍,剋制天下萬劍啊。”
劍匣顫抖了起來,但劇烈的顫抖後,它整個劍匣都麻木了起來,它化身爲了一個小男孩,這小男孩是全身黑色的,他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赤着腳丫,穿着一道青色的劍袍,他只有半人高,眼角是有着黑色的紋飾的。
它整個身體是癲狂的,而這就是蘇銘腦海中,被力量汲取完了的劍匣魂體。
它對蘇銘腦海深處的襲擊入侵,最終因爲蘇銘靈魂深處的九劫劍徹底的激發了保護機制,瞬間把它滅掉了,不僅如此,正因爲它是劍類兵器,九劫劍更汲取吞噬了它的所有力量,而失去力量的它,不過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魂體罷了。
器靈,這就是劍匣的器靈。
蘇銘出現在了小男孩的身前,他不說話,小男孩也不說話,片刻後,小男孩擡起了頭,眼裡是有着淚水的。
“爲什麼啊?”
蘇銘是知道這傢伙要問什麼的,他想了想,道:“因爲我夠強,而我是你惹不起你的人。”
“不可能,我是曾經跟赤焰魔主征戰大周的劍匣,我是很厲害的,你信不信啊,老子可以一劍戳爆你的狗頭!”劍匣孩童氣憤的揮起了拳頭。
“我知道赤焰魔主爲什麼不要你了。”蘇銘突然間嘆了口氣,他眼睛裡是很憐憫的,“你殺氣太重了,我能感知到,你曾經一定是幫了赤焰魔主殺了很多人的,但這裡,畢竟是人間,不是什麼修羅場。所以隨着時代的改變,赤焰魔主不用你,也是情理之中。”
劍匣沉默了。
在短暫的沉默後,劍匣孩童突然間擡起了頭,眼裡都是恨意,“你懂個屁,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敢來評價那個時代,你他媽是個什麼玩意!”
蘇銘深吸了口氣,眼裡涌過一道殺意,而他是不願意多說什麼的,他只是嘴脣輕輕呢喃,“血魔劍,你說,難道不是這樣嗎?”
血魔劍,難道不是這樣嗎?!
血魔劍?!
聽到蘇銘的話,劍匣孩童顫抖了起來,它整個劍匣就好像是徹底的瘋狂了,它突然間跑了過來,抱住了蘇銘的腿,哭泣的可憐搖晃了起來,他淚水如泉水般的噴涌了出來,他哭着喊着道:“你知道血魔劍的線索嗎?”
蘇銘沉默了。
“你不是恨他嗎?”
“我是恨他,我想弄死他,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他居然勾搭上了赤焰,讓赤焰拋棄了我,嗚嗚嗚……我恨死它了,我恨他!!”
劍匣孩童顫抖着,可突然間,它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可是我也想它,我在想,既然赤焰選擇了它,那它一定是受赤焰喜歡的啊,我想問問它,赤焰最近怎麼樣,他……他還過的好嗎?”
看到這裡,蘇銘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眼裡是複雜的。
劍匣也是有感情的,這一點他是沒想到的,但萬物都是有靈的,人和動物都如此,兵器也是不例外的,這一點倒是不奇怪的。
而血魔劍的幻體,也出現在了蘇銘的身前。
它是不會說話的,它曾經也許是會說話的,但現在它品級並不高,它似乎是喪失了記憶的,但在此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血魔劍雖然不說話,但卻靜靜的懸浮在空中!
它是懸浮着的!
血魔劍看着劍匣孩童,突然間點了點頭,隨即飛了過去,頭是點着的,碰了碰孩童少年的身體。
“血魔劍,你是說赤焰他,一切都好?”
劍匣孩童愣住了,而片刻後,他笑了笑,慘笑了下後,嘆了口氣道:“既然赤焰都好,那我就放心了。而我用幾百年的時間,準備的一場奪舍,沒想到卻是失敗了,真是時也命也。”
血魔劍沒說什麼,只是片刻後,又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而劍匣少年的身體,也是突然間的化作了無數粒子消失了,蘇銘知道,九劫劍已經完全吞噬了劍匣的力量,而劍匣,換個說法,它已經死了。
只是劍匣孩童死了後,冷冰冰很是高冷的血魔劍,突然間顫抖了起來,整個劍就好像痙攣一樣,在原地抽搐了起來。
“血魔劍,你很難過嗎?!”
蘇銘愣住了,而血魔劍點了點頭,最後又搖了搖頭,一副非常遺憾的表情。
“你騙了它?!”
蘇銘愣了一下,確實想起來,赤焰魔主哪裡過的很好,他明明已經是戰死了。
而在劍匣的生命最後彌留之際,血魔劍騙了它,讓它心安理得,一副幸福的心態去轉生了。
一個故事的開始,終究是有着一個故事的終結,這到底是宿命的延續,還是宿命的輪迴?!
蘇銘心裡驀然間很受感觸,而片刻後,他心理感應了下,發現九劫劍身上的裂痕,居然已經修復了十分之一了,而他的身上,也有着一陣紫青色的光芒大作,一道更加凌厲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氣變境二變了!
蘇銘深深的吸了口氣,吸收了這劍匣,居然讓自己和九劫劍,一起成長到了這個程度!
而那虛無的黑暗也失去了,小黑緊緊抱着蘇銘的身體,用她瘦小羸弱的身軀,將蘇銘緊緊的護在懷裡,她驚慌失措的低下了頭,聲音呢喃着道:“宿命啊,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
她害怕道:“我哪裡知道這世界這麼危險……”
而片刻後,她又道:“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啊,我是要帶阿蘇進來取寶物的啊,可是這裡怎麼會有那種恐怖的氣息,阿蘇好像遭到了影響,如果他,如果他出事的話,我良心怎麼交代啊。”
“能不能用我的死,去換阿蘇活着啊。”
小黑的身體,突然間顫抖了起來,她的滿頭青絲將蘇銘臉龐暖的都有些發熱。
蘇銘眼睛不知道何時才睜開,他沒有說話,選擇了讓這一刻寂靜無聲。
時間,彷彿是永恆的!
而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蘇銘突然間道:“沒死。”
小黑愣住了,突然間就愣住了。
倒不是因爲這句話,而是因爲這話的聲音,是蘇銘,是蘇銘!
小黑猛地低下頭看着,卻看見懷裡是沒有人的,她整個頓時失魂落魄,跪倒了地上,原來容光煥發的容顏,現在是何等的潦倒,她悲觀的看着這個世界,突然間雙手緊緊的撕扯自己的頭髮。
“是幻覺嗎?!阿蘇,已經死了嗎?!”
但一道熟悉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沒啊,他福大命大,他是你的福將,他是你的師兄弟,你說了你要做他的同門師妹呢,他等着這一天呢,他什麼都沒看到,怎麼會捨得死!”
小黑徹底的愣住,是幻覺?可這又不像是幻覺?!
當她重新擡起頭的時候,卻看見蘇銘已經站在了那裡,他的氣息比之前更加的凌厲,他身上那種虛弱的傷勢,也退去了十分之一,想來他在剛纔的變故中,是有所奇遇的。
“別太悲觀嘛,這世界雖然有些混亂,但……只要一口氣還在,情況就不會變的很糟糕……”蘇銘笑了笑,突然間伸出了手,目光是那樣的溫情而熾熱:“來吧,我們回殺戮峰,殺戮峰歡迎你的加入!”
小黑愣住了,她以爲是幻覺,真以爲是幻覺,爲了驗證這個事實,她突然間伸出了手,與那隻手緊緊的擁在了一起,那隻手,也確實是溫情而熾熱的!
“好!”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蘇銘看着小黑,這一切真希望是永恆,但突然間短暫的平靜後,這個小屋子又瘋狂的顫抖了起來,兩個人迅速的逃了出來,回身看了一眼那小黑屋,卻見得那裡已經轟隆一聲,徹底的垮塌到了地下!
一道巨大的裂縫,就好像是數百米之長,猛地如蜈蚣張開了血盆大口,忽的一下就把一座房子給吞了下去,而大地上的裂縫更是無比恐怖的速度,蔓延了開去!
轟隆隆!
天空之間更是狂風喧囂,飛沙走石,世界末日來了!
蘇銘帶着小黑朝着南岸就瘋狂的逃竄而去,而蜈蚣般長的裂縫大口子,一路尾隨着他們,瘋狂的蔓延了過來,那種恐怖迅疾的形勢,就好像是一隻不斷追着他們狂咬的劇毒蜈蚣!
“快來!”
在南岸之上,穆羅剛把一艘船給停好,看到蘇銘和小黑一路狼狽緊張的逃竄而來,她迅速發動了船,她只是單手一點,頓時這艘船就在這恐怖的巨浪之上穩定了下來,而那些腐蝕性極其之強的奪魂之水,就非常可怕的冰凝了下來。
“快跳,不然我們就死了!”
蘇銘拉着小黑迅速的一跳,突然間一道轟隆隆的大地震動之聲,他們身後的銀月島劇烈的震顫了一下,頓時朝着這奪魂之水下,猛地就沉沒下去了。
整個銀月島,是很大的,但片刻之後,就全部消失不見了,原來那麼大的一個地方,現在只剩下一顆石頭露在水面上,而那顆石頭,其實原本不是石頭的,而是銀月島上的一座大山,但原本數千米高的大山,現在只露出了一人高的一塊石頭的。
滄海桑田,星移物換,多少年後,誰還記得這裡,原來是有着一座山,這裡是有着一座島的?!
奪魂湖上,靠在小船上,穆羅不斷的雙手結印,讓這小船附近拍打過來的驚濤駭浪,非常迅速的冰凝出浪花,讓本就隨時處於顛覆狀態的衆人,暫時性的穩定了下來。
穆羅背對着兩人操控着船隻,而蘇銘和小黑,則是一副疲憊的狀態,他們靠在這船的後弦上,整個人是完全的躺倒放平了,這一刻,衆人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但衆人知道,這是壓根就不可能的事情!
奪魂湖上的驚濤駭浪,是那樣的恐怖,但衆人是那樣的平靜,穆羅的能力真是太強大了,當船隻到了岸邊後,穆羅突然間沉默了下來,蘇銘和小黑正要帶着穆羅慶功。
但穆羅是沒有動的,蘇銘下意識的觸碰了穆羅的手,突然間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和心疼,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和眼中。
“你,你剛纔……就是這樣操控船隻的?!”
他整個人突然間愣住了,而兩行淚水則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的,他摸到了穆羅的手,突然間將這支手放進了自己的懷裡,而這隻手是很冷的,非常的冷。
穆羅身上散發着寒氣,整個人非常的睏倦和冰冷,突然間一隻手就甩開了蘇銘,是那樣的冰冷而無情。
“蘇師兄,請自重!”
這句話,讓的蘇銘一瞬間愣在了那裡,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眼下大敵當前,我們還是不要兒女情長,卿卿我我了。更何況,我們只是師兄妹的關係,言盡於此,不用穆羅再多言了吧。”
穆羅側身看了下蘇銘,突然間緊緊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穆羅警告蘇師兄一次,以後若再這樣莽撞,休怪穆羅無情!”穆羅說着,突然間沉默了片刻,冷笑道:“你若再莽撞冒失,蘇師兄,我先斬你一臂,復又斬你一臂,最後斬你四肢七竅!”
突然間,蘇銘一根髮絲斷了,掉在了地上。
只是因爲穆羅一根手指劃過,而那種冰冷至極的寒氣瞬間把髮絲凍斷了。
穆羅低下頭,輕聲道:“說到做到。”
蘇銘愣了,他低下頭,閉上了眼睛,當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是紅了。
“就你們三個,也膽敢從銀月島出來?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嗎?!”
突然間一道暴喝從這岸邊響徹而起,十幾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走了出來,領頭的是一名刀疤臉男子,臉上的刀疤就好像一個蜈蚣在爬動,可以說是非常的醜陋,嘴角更是咧着一副笑容。
只是這笑容,不是什麼好意!
“閉嘴!”
穆羅冷聲道。
“找死!”
啪的一下,小黑的身體突然間就飛上了天空,一名黑衣男子伸出了一根繩索,瞬間把小黑拽上了樹,伸出雙手,已經是卡在了小黑的脖頸間。
蘇銘愣住了。
穆羅也沉默了。
他們居然挾持了小黑!
“她是你們很重要的人吧?!”樹上的黑衣男子笑了笑道:“你們不是很吊嗎?好,那我直接捏碎她的喉嚨好了。如果你們不能阻止我,那就不能這副很吊的樣子?!”
突然間,這黑衣男子暴喝道:“不要跟我玩什麼花樣,全部乖乖站好,否則我現在就捏碎她的喉嚨!”
蘇銘和穆羅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即站到了一起,而那些黑衣人則是走了過來,一副很吊的樣子,一巴掌就朝着穆羅扇了上來,但被蘇銘攔下了。
“呦呵,護花使者?你他媽的也配?!”
這爲首的黑衣人突然間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蘇銘的心口就插了過去。
但突然間他的胳膊停住了,握着匕首的手,再也往前不能刺出半寸,他回過頭,發現一個個子很高的少年,塊頭大大的,一隻手捏住了他的手,突然間一捏,頓時砰的一聲,他的胳膊,被捏爆了!
“啊啊啊!!我的胳膊啊……”
這黑衣人劇烈的疼痛衝昏了腦子,躺在了地上痙攣的蜷縮了起來,他是那樣的淒厲慘叫。
“牛小蠻!”
蘇銘愕然了一下,心裡是驚喜的,原來小蠻和鍾離,應該一直是沒有走的,他們一直都在這裡接應着自己的。
而突然間,一道血色的花朵,猛地從這些黑衣人之中爆發了開來,這花朵瘋狂的長大,只是一剎那間就將所有黑衣人給吞噬了。
這花朵在吞噬了所有黑衣人後,將那些飛濺在空中的血液猛地吸收了,它迅速的縮小着,片刻後,一名身穿着紅色血裙的少女巧笑倩兮的站在原地,沒有說什麼,但這種絕美紅顏之下,隱藏着的實力和殺氣,卻是讓的大樹上,還捏着小黑喉嚨的那個黑衣人,口乾舌燥,狠狠的嚥了下口水。
“你要試試嗎?”鍾離微微一笑。
而突然間,那大樹上的黑衣人在劇烈的驚駭後,終於是恢復了神智,他憤怒的瘋狂道:“你竟然敢殺光我們的兄弟,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們都死啊,先殺了你們這個朋友!”
這黑衣人的雙手,猛地就捏了下去,但他手剛剛動了起來,卻突然間愣住了,因爲身體裡好像是剎那間有着什麼東西穿過去了,他擡起頭,看見了一道血線,從自己眼前飆射了出去,是自己的血嗎?!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脖子是很溫熱的,不應該是溫熱的,血纔是溫熱的!
啊?!血?!
黑衣人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殺死了,他舉起了雙手,要在最後的死亡意識消失前,捏碎這女人的喉嚨,但突然間又是一道紫青色的劍,猛地從天那頭飛來,本來是十萬八千里外,但一瞬間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身軀,隨即變成了一道紫青色的光點,收縮於一點不見了!
唰!
又是一道血線飛濺而出!
這黑衣人一瞬間就掉落了下來。
而小黑靠在了大樹上,也頹然的靠了後去,她一臉的疲憊,苦笑道:“這就是銀月島外的世界嗎?還真是人心兇險啊。”
鍾離和牛小蠻沒有說什麼,蘇銘道:“大師姐,這是我們遇到的,她叫小黑,她人……很不錯,在銀月島上是幫了我和穆羅的,我倆人能大難不死,又能夠有所收穫,還是全靠了她!”
“小黑?!”鍾離和牛小蠻愣住了,看這心思,新戰友?
“我們不瞭解啊。”鍾離笑了笑,是懷着善意的,因爲殺戮一脈的情況,已經不用再說明了,他們是很需要新鮮血液的。
換句話說,殺戮一脈本就人丁稀薄,如果能擴充人員的數量,那自然是最好的。
“蘇銘,你氣變二變了?!”鍾離愣住了,隨即也是狂喜。
只要蘇銘的戰力越來越強,那對於殺戮一脈,自然是很好的。
穆羅的實力,比之前也有着飛快的進步,她身上的冰寒之力,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而看到這一幕,鍾離沉默了一下,突然間道:“穆羅,你是不是找到冰屬性的天地靈物了?!”
穆羅沒有否定,而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說明我們這一次是大獲全勝的!”
衆人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但突然間蘇銘是沒有笑的,不僅沒有笑,他的臉也是徹底陰沉了下來,他沒有說什麼話,但卻是默默的拔出了自己的血魔劍,朝着遠處那個一團黑袍男子,嘴角冷冷道:“閣下,你就是這起事件的幕後之人?!”
“不對,幕後之人,太掉你的身份了,應該是幕後的大佬啊!”蘇銘眼睛徹底的陰沉了下來,而眼睛裡的光彩,不只是陰沉,更是兇狠,或者說是一種叫做報復的情緒!
蘇銘冷笑道,而鍾離和牛小蠻他們也愣住了,他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的。
當穆羅給他們說了以後,他們也是震驚了,想不到這一場所謂的銀月秘境之旅,竟然是如此的驚心動魄,而看樣子,蘇銘他們是差一點就沒回來的,而這銀月島上的所謂秘境,實際上則是赤月魔教的一個復活點。
這個地方,寄居瞭如此之多的活死人之棺材,如果不是蘇銘最後一刻超水平的發揮,將這些活死人在最虛弱的狀態,以最被剋制的辦法殺死,上百紫府魔教活死人如果出來,那江東域真不知道是要變成什麼樣子!
而蘇銘所說的幕後大佬,就是那個人嗎?
所有人目光都看了過去,只看見一道單薄的黑袍男子身影,而那道身影是非常模糊的,他全身上下都籠罩在袍子下面,是看不清楚面容的,良久後,他的臉的位置,突然間出現了一道灰色的霧氣,下一刻,這道身影已經是消失了。
而蘇銘覺得自己突然間噁心乾嘔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非常難受的,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身體裡,裝上了一個什麼定位裝置的。
這種定位裝置的出現,是讓蘇銘意想不到的,而他前世就已經站在了萬界武道的巔峰,哪裡還能不懂得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靈魂鎖定!
只要他的境界沒有對方高,對方就可以憑藉這種手段,始終牢牢的鎖定住他,對方就好像是一個獵人,他則是獵物,獵人時刻可以感知到獵物的方位,而只要隨時想殺,獵人都可以隨時找到獵物。
想起這個,蘇銘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道:“那混蛋走了。”
“那到底是什麼,我只看到一片灰黑色的霧氣。”
鍾離和穆羅都是道。
蘇銘沒有說話的,他是想說的,但他最終是沒有說的,因爲他知道,對於鍾離和穆羅他們,知道這種層次的敵人對手,是沒有必要的,因爲對方,實在是太強了,這至少是一個紫府巔峰的魂修的,說不定,對方更是踏入了陰陽境。
而這傢伙的靈魂印記,更是無比的難纏和陰戾的!
如此之強的對手,就這樣瞄上了自己!
況且對方不是武修和劍修,前面兩者都可以通過戰鬥來解決,但是魂修是不一樣的,魂修本來就是神秘莫測的,更是陰險狡詐的,他們的蹤跡和手段,本來就是詭計百出,防不勝防,蘇銘哪一天被其坑死,恐怕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蘇銘深吸了口氣,心裡是有些冰冷的。
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蘇銘到底是沒有說什麼,而是和鍾離他們,當天就回了殺戮峰。
“想不到這所謂的銀月秘境,竟然是一個陷阱,這一點,爲師也是沒有發現的。”
李牧老頭在殺戮峰的主殿,聽到鍾離和蘇銘,講完了整件事情的全過程後,則是嘆了一口氣的。
不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的,李牧老頭沉默了一瞬間後,看着衆人道:“不過這件事,我會找周沉討個說法。”
蘇銘等人都沉默了下來。
因爲銀月秘境的事情交代完後,是要介紹小黑的。
蘇銘站起來,對李牧老頭說了小黑的事情,而後者目光灼灼的看着小黑,片刻後則是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立即表態的,他站了起來,對小黑說:“李牧老頭想和你聊幾句的,可以嗎?!”
小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顯然是不反對的!
兩個人走了出去後,很久都沒有回來,蘇銘和鍾離他們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但李牧老頭是陰陽境的高手,他不會對一個小姑娘怎麼樣的吧。
在殺戮峰的一處偏僻位置,李牧老頭突然間停下了,小黑道:“怎麼不繼續走了?”
李牧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道:“怎麼,閣下追殺我殺戮一脈,追殺了幾十年了,還是不肯罷手的嗎?”
小黑還是沒有說話。
李牧深吸了一口氣,“你是要趕盡殺絕嗎這一次?”
小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跟我這個口氣說話的時候,我是很頭痛的,我腦海裡好像是有記憶的,而這些記憶,是奔涌不出來的,我頭痛,不要再說這些。”
李牧目光死死的看着她,雙手已經按在了身後,如果這女人有什麼異動,他會動手。
但片刻後,小黑則是蹲在了地上,雙手抱着頭,發瘋般的搖着頭。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牧沉默了,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