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貴人是那麼容易就接近的嗎?這十多年我要是有機會,我還能等到今天。”
張鐵軍目光沉沉,他這喉嚨一響,沒人敢吭聲。
“爸,你也別老說我,這幾天您被審查,您知道歐陽家怎麼待我的,我在醫院都住了三天了,也沒見一個人過來。我這既擔心又受怕,絞盡了腦汗,我纔想到馬鈺山馬老這裡。”
張鐵軍挑了挑眉毛,喉嚨越發響了,“怎麼你還想向我邀功不成?自己婆家都搞不定還有臉跟我提,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要我一個老頭子三天兩頭往你家裡跑,給你立威不成?這一次要是我栽進去了,我們張家是不是就這麼完了。你說你們兩個,我能指望你們什麼?”
張玉清心中一虛,“爸,您別生氣,您是我爸,我邀什麼功。我就是心裡覺得委屈,還有爸,你這一出事,以前巴結我們那些人那臉翻得夠快的。我就是要您一句話,哪裡要您親自出馬,教訓人的當然是我和玉龍動手。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做出來的事有多惡劣。特別方小魚那死丫頭。”
一提到方小魚,張玉清血氣就直往頭頂上竄。
“玉龍,你說,你被罷免的事,是不是又是方小魚那個死丫頭在背後算計?”
一說方小魚,張玉龍也是咬牙切齒,“肯定是她,聽說章家的那小子陪着她進了一趟杭城。第二天,省城的人就下來了,不是她在背後搗的鬼,還會是誰。”
想想自己一個成年人,接二連三的敗在一個孩子手上,張玉龍實在覺得丟人。
要是方小魚在眼前,張玉龍是恨不得整她撕個片甲不留,這死丫頭太招人恨了。
姐弟兩個是恨不得披了方小魚的皮,他們算準以張鐵君睚眥必報的個性,定然會把死丫頭往死裡整。
以前是忌諱着方小魚身邊霍少幫忙,現在既然有貴人站在她們這邊,那還顧忌什麼,直接幹啊。
張玉清慫恿老爹,“爸,我和笑笑爲什麼進警局,還不是因爲她,這死丫頭有霍少給她撐腰,把我們那是往死裡的整。爸,這丫頭斷然留不得,一定要想辦法把人給收拾了。不然這口惡氣實在吞不下去。”
“章家的小子,玉龍,你說的可是章亞倩的兒子?”張鐵軍絕口不提報仇的事,而是問起了徐厚浪。
張玉龍目光一深,“對,就是他,徐厚浪。”
張鐵軍又問,“章家的小子和方小魚關係不錯?”
“爸,豈止不錯,兩個人整日勾搭在一起,這小子沒少幫着死丫頭,兩個合起夥來一起欺負咱們家笑笑,這小子也絕不能放過。”
張玉清是巴不得老爹把徐厚浪和方小魚一塊收拾了,見老爹主動問起,加油添醋說了一番。
張鐵軍什麼也沒說,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沒人敢打擾他。
張鐵軍再擡頭時卻是神色嚴肅地告誡兩個子女,“以後對着章家的那孩子敬着點,從現在起,要想打臉的事一個字也不許提,這段時間你們都給我管好你們的手腳和嘴巴,不準在外面行事囂張。”
“爸,爲什麼?”姐弟兩個差點沒跳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
他們都這麼說了,老爹聽了不應該暴跳如雷,立馬叫人爲他們出頭嗎?他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奇怪,還叫他們敬着徐厚浪,不會被區裡一審查,就草木皆驚了吧。
這完全不符合張鐵軍一貫的行事風格。
只有歐陽笑笑看明白張鐵軍的用意,“媽、舅舅,外公剛剛回家,你們是嫌外公現在惹的事還不夠麻煩,還想在此時再給外公惹上事端和話題,到時就不怕外公受到非議,被有心人再一次利用嗎?爲了外公未來的仕途,這時候我們必須退一步。”
姐弟兩個沉默了,歐陽笑笑說這些清楚,她們哪裡還會不明白,只是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是她們欺負人,還從來沒有爲誰退讓過,兩個人都很不甘心。
張玉清咬牙道,“爲了爸我們忍了,可徐厚浪那臭小子算個什麼東西,爸,我們再不濟,她不用敬着一個孩子吧?還是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子罷了。”
提到父不詳歐陽笑笑的目光一亮,看着外公,果見外公神色變了變,莫非徐學長的身世還有什麼秘密不成?所以霍少他們纔會與徐學長結交,對他言聽計從。
張鐵軍咆哮道,“讓你們敬着你們就敬着,哪來那麼多話。”
張鐵軍發脾氣,兄妹兩個低下頭,撇着嘴,不說了。
張鐵軍撫了撫額,臉上透着疲憊,“我累了,你們回去吧。笑笑,你留下。”
張鐵軍到底上了年紀,又在區裡審查了這麼多天,身體有點扛不住。
“爸,那你早點休息。”張玉清對大女兒使了個眼色,“笑笑,你好好照顧外公,我和你舅舅就先走了。”
“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外公。”
張玉清和張玉龍走後,歐陽笑笑伺候張鐵軍上了樓,“外公,徐學長的家世是不是不一般?”
張鐵軍面對外孫女時,臉上露出笑意,“你媽和你舅的腦子就是不如你,要是他們有你這聰明勁,外公也省心不少。不過這孩子的身世現在還不能確定,等明天見了馬老或許從中會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張鐵軍看着窗外,語氣幽深的道,“要是外公推測的不錯的話,這孩子的身世貴不可言啊。”
歐陽笑笑眯起眼睛,“貴不可言?難道還霍少還要清貴?”
張鐵軍呵呵一笑,“霍少怎麼能比,只是一介商人罷了。”
歐陽笑笑心頭一跳,霍少都無法與之相比,而且外公話裡話外對霍少都頗爲嫌棄,南霍北毛,那樣的世家,竟然比不上一個私生子,那徐學長的父親該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物。
難道徐學長的父親是從政或者從軍的,而且職務還高人一等,大領導大首長。
歐陽笑笑一顆心跳得飛快,她一直覺得徐學長優異出色,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家世會是這麼出挑,這也證明她的眼光一直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