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國一見面就向她質問兒子的事,她知道這麼多年隱瞞的秘密終歸被他發現了。
她顫顫抖抖的說了偷偷生了兒子的事。
他當時就帶着警衛員去了紹市。
徐定國走後,章佳倩心中越發焦慮難安,徐厚浪對這個父親有多怨恨,她心中再清楚不過。
這一次徐定國又強行把她帶離了兒子,以兒子的性子,更不可能原諒這個父親。
要是讓他見了他父親,說一定兩個人能打得你死我活的。
今天,這是第三天,這個男人又來了。
知道他無功而返,沒有和厚厚面對面碰上,章佳倩心裡反倒安定下來。
徐定國深深地看着她,這個女人明明早過了桃李之年,可看着就像是純真的少女,徐定國恍了恍神,“你真不知情?”
章佳倩茫然搖頭,“我都被你帶到京都來了,我怎麼能知道。”
章佳倩身邊有兩個保姆在照顧,要真是她做了什麼事,那兩個保姆會不向他報告。
男人沉默了片刻。
章佳倩看着男人擰着眉毛,不容置疑的道,“把他的手機號給我,我來打。”
十多年過去了,這個男人還是如此的霸道、威儀,讓人望而生畏。
當時要不是他被人設計投了藥,而她陰差陽差之下恰巧路過,這樣的男人和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也不可能會有一點點的交集。
哪裡也會多出來一個兒子,和他這般牽扯不清。
看着眼前的男人,章佳倩心情複雜極了,乾脆把手機直接給他,“你打吧。”
只有他親自確認了,就知道她是不是在說謊了,徐定國看了她一眼,接過了手機。
章佳倩以爲他會當着她的面撥打電話,他卻是把電話又遞還給她,“你打給你家人吧,你不知道他的下落,他們總該知道的。”
章佳倩遲疑地接過手機,看着他咬着下脣,遲遲沒有動作。
那人並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章佳倩被他盯着有些發慌,明明他的眼中也沒有多少惡意,她總覺得氣短。
無奈之下撥通了家裡的電話,索性電話並不是章母接的,而是她大哥章文海,“哥,我是佳倩,你知道厚厚去哪了嗎?”
電話裡傳來章文海急切的聲音,“章倩,你怎麼纔打電話,你知道我和媽有多擔心你嗎?你現在在哪裡,告訴哥,哥馬上過來接你。”
章佳倩看了徐定國一眼,顧左右而言其他,“哥,我很好,厚厚呢,我打他手機聯繫不上。”
徐定國一直盯着她,章佳倩也不能說什麼,好在章文海並沒有說出徐厚浪的動向。
“厚厚在你離開那天就走了,只留了一封信給我們,說是去找你了。我正想問你了,你那天到底是什麼事,怎麼不說一聲就離開出走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之前大着肚子走哥也不說你了,現在厚厚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你這是要氣死媽嗎?”
章文海質問歸質問,可話語那份關心卻絲毫未減。
章佳倩眼圈一紅,囁嚅道,“哥,媽還好嗎?”
手機裡傳來章文海氣憤的聲音,“媽不被你氣死,算她命大。佳倩,好了,哥不怪你了,你回來吧,媽年紀大了,你再這樣一聲不吭走一次,說不準就永遠見不到咱媽了。只要你回來了,厚厚說不得也就回來了。”
不是她不想回去,是她不能回去,他不允許她回去。
章佳倩眼淚止不住,哽咽道,“哥,你和媽說一聲,就說我一切安好,讓她不用擔心,我馬上就會回去,到時我再和你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怕章文海再問話,章佳倩匆匆就掛了電話,掛着淚珠的臉看着我見憂憐。
徐定國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章佳倩擡起淚眼朦朧的臉,聲音低低的,帶着絲乞求,“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回去,剛剛的電話你也聽到了,我媽身體不好。”
章佳倩說完這句話,氣氛就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個問題徐定國也無法回答她。
就連徐定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帶着這麼女子來到京都,還把她安排到了徐家在京郊的別墅裡。
整整一個多星期他放任這個女人呆在這裡,不聞不問。
這幾天,他不是沒有記起這個女人,可他故意忽略了她。
要不是徐厚浪的消息傳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再踏足這裡,會是在多久之後。
所以,當章佳倩問他時,他怎麼能夠回答的出來。
當時在紹市遇見她的那一刻,一衝突然之下把人帶到了這裡,這樣的事在徐定國的人生中也是第一次,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做法給駭住了。
這時,恰巧電話響了,徐定國藉着電話之便,逃也似的走了。
章佳倩看着他的背影,頹然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力量。
不用說,那個人是不可能放她走了,他到底是要幹什麼?
章佳倩坐在沙發上,蜷縮了起來。
厚厚呢?
去了哪裡?
徐家的別墅,徐老爺子坐在燈光輝煌的客廳裡,板着臉,等着自己的兒子。
徐老爺子老當益壯,看着比同齡年輕不少,頭髮烏油油的,一根白頭髮都不見。
又因打小當兵,還參加過越南戰爭,大風大浪見得多了,整個人威嚴十足。
徐定國中年喪母,徐老爺子一直孤身一人,沒有續絃。
徐定國回到別墅,見到徐老爺子一個人獨自坐在客廳,解下外套,遞給傭人。
父子兩個長得極像,徐定國儼然就是中年版的徐老爺子。
徐定國在徐老爺子面前沒有了在外面的威儀,就只是一個在父親面前孝順的普通兒子,“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徐老爺子斜了他一眼,“我在等你。”
“爸,有什麼事,不好明天說,這更深霧重的,仔細身體。”
徐老爺子看着再年輕,但老年人就是老年人,年輕時打仗沒少落下傷痛,晚睡就更加不好了。
傭人泡上茶來,退下,徐定國深知自己父親習性,說是等他,怕是沒那麼簡單。
果然,在那等着他呢,“別墅的那個女人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