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兵巨鉗甩動,將軟劍連人帶劍甩了出去,這廝從軟劍中跳出,身高不過五尺,手裡的軟劍卻有丈許。明明是劍,但用起來四處彎折,很難防備。上面附着着血光,蝦兵靈力不夠強,無法靠蠻力掙脫,所以也只好任其到處戳戳戳。
好在龍蝦的法天相地之秘法,雖然沒有成功創造出李地想要創造出的法天象地之法,但是一個以龍蝦妖身爲基礎的半神通的法天相地,內部構造也足夠複雜。軟劍幾次刺入,都被蝦兵體內的別樣乾坤所抵擋住。
作爲龍兵,按理來說是集體出動,例如張成明的蠹蟲,一出就是一堆,但是李地的蝦兵,出來的就這一個。難道李地就能例外不成?其實,軟劍不知道的是,蝦兵這法天相地,並非一位龍蝦組成,而是以龍蝦一族全體合力組成的一門叫做法天相地的秘法。
當軟劍的劍刺入蝦兵巨大的軀體之時,藏在其中的真正的蝦兵就會合力架住劍刃。若是常規武器,哪怕是高階靈寶,被一羣龍蝦架住,也收不回去了,但是軟劍的這把血光軟劍,另有乾坤。其上附着的血光,抵禦了蝦兵的靈力。軟劍中蘊含的劍意,曲折迴環,即便被架住,也能夠自發的發力,磕開蝦鉗,抽將出去。
起初軟劍還沒有發覺不對,但是當期將軟劍插入蝦兵巨大的眼睛之中,卻一絲血跡都沒有時,終於反應了過來。軟劍將身上的紅袍一脫,顯出身上奇怪的紋身,紋身開始與散落下的月華相呼應,一縷縷血光被獻祭,這時,李地的肉身眼睛突然睜開,跳出蝦兵的囊袋,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這方世界的月亮本來就有些不對勁,普通靈獸吸收月華,就會被轉化爲妖獸,此時,在這月影森林之中,那道暗影開始與月亮重合,魔月,朗照。
不僅軟劍,被火靈分身打的奄奄一息的鏈劍骨骼之上,也顯現出一組紋身。與胡吼作戰的短劍也以被胡吼拍一掌的代價,跳出了戰團,身上的紋身開始散發出血光。
“哈哈哈,魔月與妖月合流了,我以血祭魔月,終於還是成功招來了魔月,在這魔月之下,你,還有能力糾纏我嗎?”童博被易龍一尾巴拍飛,不再繼續與李地的龍軀對決,而是將真魔劍,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血流如柱,李地本以爲童博這是想和當年的劍月一樣,拋棄肉身,增強本命真劍的威力,但很快,李地在看到童博的血居然毫不停歇的往外流後,就知道,這童博體內的血,恐怕並不只是其自己的血。
軟劍,短劍,鏈劍,三人的紋身齊齊發揮作用,爲魔月血祭搭建了祭壇。這片森林,開始向上升起,而這森林中的一切,都在祭壇之中。而祭品,當然就是童博獻上的苦心收集的萬人精血。
血光升騰上半空,在魔月的照拂下,化作精純的魔氣,開始向着四周蔓延。動物,植物,妖物,人類,以影月森林爲中心,三百里範圍內,魔氣滔天,魔劫,開始了。
“該死!”李地終於明白童博的打算了,他這是等着魔月降臨,掀起魔劫,趁機遁逃。不過李地還真沒辦法不管不顧,放下這片天地間的萬物生靈,去追殺童博。所以,他顧不得許多,陰陽爐打開,無數法丹從其中飛出,開始用龍氣消弭魔氣的影響。
自己成爲真龍,剛剛在這裡立足,還想着要以此地爲根據地,建立一個龍神之國呢,若是這裡化作一方魔域,那樂子可就大了。童博沒有貪圖肉身,很是乾脆的將已經殘缺不全的肉身扔在了原地,自己以真魔劍之軀遁逃。
看着森林中越來越強的魔氣,李地欲哭無淚,自己只是尋常追索一個疑似命案的劍主,怎麼就鬧到這般地步了呢。童博遁逃,軟劍見機的快,化作一道血光,追了上去。隨後短劍和鏈劍也想趁機遁逃,好在火靈分身和胡吼眼疾手快,將之留了下來。血祭之後,魔氣到處都是,但是沒了血光,鏈劍很快被火靈分身合身燒成灰,連一秒都沒有撐住。
短劍靠着自己的身法躲過了胡吼兩掌,但也就是這樣了,他最後,還是被胡吼一腳跺在了地下,化作了一堆肉泥。但其人雖然死了,但是劍,卻留了下來。
血祭,加上魔氣熬煉,這兩把劍,都已經是完完全全的魔劍了。無論是火靈分身還是胡吼,都不願意拿這劍,於是就留在了原地,去幫助李地圍堵魔氣,希望能將魔劫,控制在一片小範圍內。
“啾~”鳳鳴於西,一道幽藍色的南明離火,將逃了一半的童博和軟劍逼了回來。也是童博倒黴,趙靈嫣真鳳之體剛剛成型,出山遊歷,記起秦靈曾說過吟龍王朝有其師兄的河神府,於是就來了吟音河訪友,正巧發現李地這邊爆發的魔氣,她連忙往這邊趕,正好堵在了童博的去路之上。
童博見到火焰攔路,本以爲不過是個攔路的散修,沒想到隨後就聽到一聲鳳鳴,他心裡頓時一涼。天地下六大勢力,他得罪了龍宮,逃入吟龍王朝,掀起魔劫,這算是得罪死了人皇洞,身爲魔,與地府是死敵,這回,連鳳巢的人也遇上了。
無奈,童博只好轉向繞道遁逃,沒想到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道浩然正氣,堵在了前面。錢真穿着文官袍,手拿郡守印,將童博逼退,聯合追上來的李地,碰巧來此的趙靈嫣,還有不知何時出現的城隍,將童博團團圍住。
此時童博心裡悽苦極了,他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真修魔頭而已,不必四方圍剿吧。童博看了一眼,魔氣一盛,回頭殺向李地,李地真龍法軀在處理魔氣爆發之事,來的只是肉身,童博臨死一搏,李地不敢小覷,身形一虛,化作一個巨大的陰陽漩渦,將童博困在其中。
南明離火和浩然正氣隨之打來,將童博的真魔劍打出劍光,束縛了起來。城隍默不作聲,一展袖子,將準備偷偷溜走的軟劍收入其中,從中傳出一聲慘叫,隨後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