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神石像
外面一片風雲四起地動山搖,長樂剛剛闖進火山山口,九頭妖獸便被結界攔在外面,濃煙瘴氣化作數條鐵鏈將其牢牢捆縛住,鐵鏈纏繞處燃起紫色火焰,疼得九頭妖獸瘋狂扭動,發出一聲聲慘烈嘶鳴。
長樂直直從山口飛下,眼前忽然出現一道強烈白光,灼得人雙眼疼痛,不由得閉上了眼,待感覺白光散去後,已經落入了一個奇幻世界。
沒人能想到不周山內竟然是森羅萬象,二十三個盤錯縱橫的異次空間,囊括了二十三個世界,一個容納了天空、大地和海洋,一個記錄着過去,一個創造了元素,一個掌控着輪迴,一個操縱了日月,一個譜寫着生命,一個平衡了陰陽,一個又辨識着六氣……看得人目不暇接,歎爲觀止。
饒是長樂看見這般奇景,也不由得歎服造物之神奇,世間萬物就在眼前瞬息萬變,所有的神奇在這裡都不再神奇,和神創萬物的力量相比,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渺小與卑微。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影像,一切都變化得太快,沒有一刻重複,世間無窮的秘密就呈現在眼前,沒有人可以抑制這樣的誘惑。
心中歎服慢慢變成了疑惑,他看着眼前變幻莫測的空間影像,喃喃自語,“爲什麼看不到未來?”
“沒有人可以看到未來。”
偌大空靈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遙遙而來,在靈魂深處迴盪久鳴不止,長樂驀然間醒悟過來,擡頭喝道:“西王母!”
面前的影像慢慢扭曲成一個星洞,以極快的速度一圈圈縮小,他立即飛身而入,趕在星洞消失的最後一刻飛了進去,落在一片平地上。
那是一片偌大的寒池水淵,水面上漂浮搖晃着千盞燈火,一眼望去浩瀚無垠,如同一片廣闊星海一般,璀璨又空靈。寒池中屹立着數座巨石雕塑,形態各異,但都有殘缺,以特定的圖陣分佈。
西王母就站在那些石像中間,手中還拿着一盞尚未點燃的水燈,晶綠欲滴的長髮根根垂入水中,裙裾在水中如蓮花般華麗盛開,尊貴之氣渾然天成。
長樂微微有些詫異,這池中成千上萬盞水燈,莫不都是她一個一個點燃的?
西王母拿着那盞無光的水燈,擡頭望着他,一貫沉靜從容的眼底竟沾染了一絲慍色,“下來。”
他一怔,還未反應過來,西王母指間已經凝起一道綠光擊出,逼着他飛了下來,這纔看清自己方纔所站的地方,哪裡是一片平地,分明是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石像,彷彿屹立萬世風雨不倒,他方纔分明是站在那石像舉起的手掌上。
長樂微微震驚地睜大眼,想象不出這個世界上能有這般巨大的雕塑,僅僅是一個手掌便能承載數百人,只是那雕塑同樣有四分之一的殘缺,若是修築完全,不知是怎樣鬼斧神工的作品。
“誰準你站在那一位身上?”西王母面有慍色,指間綠光乍閃,他躲避不及,只覺得手臂一痛,一道長長的血痕便被抽了出來,帶出一連串的血珠滴落水中。
長樂吃痛捂住手臂,早就知道九璃神力與西王母之力相比還是有些差距,但沒想到竟然差這麼多,連她出手都沒看清,身上便多了一道傷。
只是……
他回頭望着那座巨大的石像,她說那一位,莫不是巨神盤古的雕像?
那這些石像,想必就是上古衆神的雕塑了。長樂只當這些與他無關,轉頭看向西王母,開門見山問道:“九璃珠呢?”
“你來晚了。”西王母點燃手中水燈,輕輕放入水中,看着它順水漂走,“這裡已經沒有九璃珠了。”
“不可能!”長樂斷然否決,“重煉九璃盞,就算是動用了不周山之力,也不可能這麼快。”
西王母沉默了下,晶綠透明的薄脣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聲音空靈如天籟,“九璃盞存在一日,便會引起無數爭端,如此禍根,我重煉它做什麼。”
什麼?
長樂心中一驚,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若是沒有九璃珠那一半神力,鳳連城傷重之軀就只能等死。他暗自握緊了拳,忽然想到了什麼,冷笑着望向西王母,“若是沒有九璃珠,那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西王母沉默不語,冰冷的池水自指尖滴落,發出巨大空靈的水落聲。
長樂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石像,忽然間腦中白光一閃,驀然頓悟了什麼,面上帶了一絲冷笑嘲諷,“西王母,你該不會……根本沒辦法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