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勳終於上套了。”
看到陶勳撤走,陳水不受控制地笑了起來。目前一切都在陳水的掌握中。
衆人聞言面面相視,隨即鬨然大笑起來。
陳水說道:“事不宜遲,按計劃留下一些兄弟在這繼續放木樁,其餘人按計劃隨我一起去給陶勳準備第二份大禮。”
按計劃被分配在這裡的人,朝着陳水說道。“明白,山主這裡就交給我們吧。”
“辛苦了。”
陳水朝着這些人拱手說完,帶着其餘人飛快朝着東北方向趕去。
昌軍匆匆轉移,夜間不知路況的情況下,加之荒郊道路坑窪,關押黎洛的囚車行駛在路上更顯顛簸。
然而再如何顛簸的情況,都無法影響黎洛喝酒的心情。只是屢屢想要喝上一口時,卻又被突來的顛簸而影響到,無奈之下,黎洛不得不換個姿勢繼續嘗試,但屢試屢敗。
“你就不能等道路稍微平坦一點再喝嗎?你是想要笑死我嗎?”
看到黎洛垂涎美酒卻屢試無果的舉動,鍾瀚文在一旁肚子都笑痛了。
黎洛回道:“不行啊,我這人就是這樣。不喝酒時都不會有這方面的念頭,可一旦讓我嚐到酒味,那麼不把酒喝光我是停不下來的,除非我爛醉如泥實在喝不動了纔會停下。”
鍾瀚文無言以對,笑了笑,道:“我自問自己也算是酒中蛔蟲,認識的酒友也不少,也從來沒有服過誰。但這種情況下你還能這般視若無聞地喝酒,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黎洛笑道:“瀚文兄,這你就你不懂了。正是因爲這種情況下,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會遭遇不測,所以才更要一飽口腹之慾啊。”
黎洛的回答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但聽到鍾瀚文耳中,卻忍不住搖了搖頭,道:“我對你的說法不敢苟同啊,若換做是我,不管我再怎麼想,定會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再暢飲此酒。”
“瀚文兄,你都說是你自己,那不是我啊。”
黎洛既不反駁鍾瀚文的說辭,但又敝帚自珍。
黎洛又解釋道:“何況你也言明過了,到昌城之後我難逃一死,反正橫豎都是死,早死晚死一天又有何區別,既無區別,那我爲何不能爲酒而死呢?”
“哈哈,也罷,論歪門邪理我就算長有八張嘴,恐怕也說不過你,我還是不自討沒趣了。”
無言以對的鐘瀚文忍不住搖了搖頭,識趣地沒有再與黎洛爭論。而黎洛垂涎手中之美酒,也無心再管鍾瀚文。
這時,鍾瀚文突然靈機一動,朝黎洛問道:“對了,你覺得襲擊大軍的人會是何人?”
黎洛不假思索,直接說道:“敢在昌國襲擊昌國的軍隊的,恐怕除了陳水有這個膽量和條件之外,不會再有別人了。”
“哦?”
鍾瀚文聞言倍感有趣又有些疑惑,問道:“你怎麼就能這麼確定是陳水?你我皆知陳水來昌國只有一人,他如何能在幾天之內聚集這麼多人?”
黎洛莫名地笑了笑,提示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將軍莫要忘記了,陳水與葉博然的關係可不淺啊。”
聞言,鍾瀚文心中這個疑惑頓時解了一半,驚呼道:“葉博然也就是騰雲商會的一個長老,應該不至於爲陳水一人做到這樣吧。”
或許黎洛也找不到別的解釋,所以黎洛對自己判斷深信不疑,且解釋道:“正常情況是不允許,但陳水的潛在價值,卻完全可以讓騰雲商會動心。”
“這麼一說的話,可能性確實很大。”
聽完黎洛的解釋之後,鍾瀚文也深以爲然,但又不解道:“不過,你曾言陳水乃是心懷仁義之人,若真是他所爲,不是與你對他的評價相悖嗎?”
黎洛聞言,默默地將裝着酒水的水袋放下,點頭應道:“我確實說過陳水心懷仁義,否則我也不可能說服他放棄石龍灣。”
說完,黎洛暫緩片刻,又用不容置疑口氣說道:“可瀚文兄,雖然仁義會讓人做出讓步,但在下認爲,它也是有底線的。”
聞言,鍾瀚文默默地點了點頭,沒做多餘的辯駁。
這時...
雖然陶勳已經下達了撤離的軍令,但昌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撤出東郊就耗了將近半個時辰。好在以樹爲弓的投擲武器,陳水在夏宇澤的提醒下準備了不少,否則昌軍還沒有退出之前就用完了。
那時,如果被陶勳反應過來,恐怕就沒有後面的事了。
撤出巒城東郊之後,昌軍總算沒有再受到陳水的騷擾,這也讓陶勳也終於緩了一口氣。
陶勳的副將問道:“統帥,馬上就要進入山林路段了,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前進。”
“派出斥候查勘敵情,大軍全速前進,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山林路段。”
陶勳思索片刻後,果斷作出了決定。
而陳水這一方,也很快得知陶勳的企圖。
“計劃不變,只要昌軍沒有靠近我們的陷阱,我們儘量不要打草驚蛇。若是靠近,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隱患。”
得知陶勳的舉動之後,陳水第一時間穩住衆人,並做了應對安排。
昌軍的斥候進入山林之後,短時間之內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樣。當斥候反饋的消息傳給陶勳之後,陶勳立馬命大軍全速前進。
而這時,即便陳水已經有所防範,也有所應對,但是進入林中的斥候實在是太多了,即便的陳水的手下已經極力藏身在各處,將所有靠近他們秘密的斥候也第一時間解決了,但意外還是控制不住的發生。
有一名斥候藏身草叢中的刺客未能第一時間解決掉,這名斥候在倒下前發出了信號。
“全軍戒備,準備迎敵。”
昌軍的將領立馬做出反應。
“動手。”
見到斥候所發出的信號,陶勳與陳水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反應。
陳水的聲音充滿了穿透性,響徹在整個戰場。
“真是暢快啊。”
黎洛聽到陳水的聲音,平淡一笑,將手中的酒痛飲而盡。
鍾瀚文沒對陳水的聲音並不熟悉,但見到黎洛突然的舉動,心中也猜到十之七八。心急的他,立刻朝着陶勳所在飛奔而去。
“上師,陳水,是陳水......”
當鍾瀚文找到見到陶勳時,激動的他還沒說完,兩側的山林之中,粗大的樹木,從兩側的山林投入昌軍所在位置。
衆兵士見狀,無不朝兩旁擁擠躲避。
當陳水的投擲停止之後,所堆積起來的巨木已有小山之高,徹底將昌軍分隔成八段,使身在其中的昌軍進退兩難。
“有桐油,是桐油,這上面有桐油,快逃開。”
這時,一名靠近巨木的士卒突然聞到異味,湊近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而就在這時,夜空中突然冒起了火光。
成羣的火箭劃破夜空,如同羣星隕落一般,把堆積起來的巨木再添上了一把大火。
“混賬,你知道是陳水還敢擅離職守?”
見到如此變故,陶勳怒不可遏,揮手間,便扇了鍾瀚文一巴掌。
“屬下是擔心......”
鍾瀚文不敢直視陶勳,想要解釋卻又欲言又止。
陶勳見狀,怒到了極點,質問鍾瀚文:“擔心什麼?你能擔心什麼?不就是擔心本帥不知道對方是陳水嗎?你都知道難道我會不知?還是說你認爲本帥比你傻?”
鍾瀚文聞言膽戰心驚,惶惶不安的他,連忙道:“屬下絕無此意,還請上師明斷。”
“無此意?哼!還不快滾!”
陶勳冷哼一聲,一腳將鍾瀚文踹倒在地,怒道:“若是黎洛再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
鍾瀚文聞言,哪敢有半分猶豫,連忙從地上爬起,朝黎洛所在飛奔而去。
只是巧合的是,黎洛的囚車所在,剛好在大火的另一旁。鍾瀚文想要趕至黎洛身邊,必須要繞過大火才行。這樣一來勢必會影響鐘瀚文的速度,他就無法第一時間趕至黎洛身邊,防備陳水到來。
而這時,早就鎖定黎洛囚車所在的陳水,帶着閆森與修傑這些先天境實力的高手,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昌軍斥候的服飾,悄然無息地混跡在慌亂的昌軍之中,正緩緩朝囚車靠近。
陳水他們混入昌軍很是順利,可關押黎洛的囚車地方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就有十餘名將軍在警惕着四周,更不知道有多少人藏在暗中。
所以,即便陳水他們現在有所僞裝,但他們要是想要靠近囚車,必定會第一時間被發現,然後陷入險境,再想脫身必定會非常的艱難。
陳水朝着他附近的修傑與閆森交換了一下眼神,直到兩人心領神會的點頭示意之後,兩人突然兵刃出鞘,對着身旁的昌軍出手。
“何人?”
察覺到動靜,原本戒備在囚車身邊的將軍,皆被修傑與閆森所吸引,有幾人甚至直接對兩人出手。
這時,閆森與其他的先天境高手也接連出手,動靜越來越大,藏在暗中與囚車邊上的先天境高手,也相繼出手。
身處囚車中的黎洛也被動靜所吸引,當看到幾個熟面孔之後,疑惑頓生:“閆森?修傑?他們不是不能出大重山嗎?怎麼會在這裡?”
而就在此時,當黎洛身邊只剩三人之後,陳水終於出手了,拔出永樂劍衝出人羣,飛身來到囚車前。
發現陳水靠近,剩下的三名敵人紛紛對陳水出手。
陳水見狀,徑直殺了過去,轉瞬之間,陳水便將三人斬於劍下。
陳水轉頭望向黎洛,而黎洛此時也在望着陳水,兩人心領神會一笑之後,陳水一劍將囚車斬破。
聽到囚車這邊傳來的動靜,原本還在與修傑他們交戰的高手,接連趕來支援。
陳水見狀,心中冷靜異常,再次出手,將靠近他的人斬於劍下。
陳水反過頭來,望向黎洛四肢的淤青,皺了一下眉頭,問道:“自己還能動嗎?”
黎洛活動了一下身體,笑道:“當然。”
陳水見狀,放心的點點頭,朝着修傑他們大喊道:“走!”
修傑等人聞言立馬脫離戰鬥,飛速朝着陳水靠攏。
“走?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這時一柄長槍突然從背後刺向陳水,槍尖帶着強烈的元力波動,正是遲遲趕來的鐘瀚文。
“小心!”
修傑等人見狀,接連出言提醒陳水。
陳水聞言,察覺到背後的危險,偏過頭伸出左手一把握住鍾瀚文的槍身。正當陳水下殺手時,黎洛連忙制止道:“別殺他。”
陳水聞言,飛速踢出一腳,將黎洛踢飛出去,隨後一羣人保護着黎洛朝樹林中走去。
鍾瀚文爬起來,還想去追擊陳水他們時,發現陳水此時已經沒入了樹林再無蹤跡。
“收隊吧,追不上了。”
鍾瀚文帶着昌軍進入林中,追擊了一陣之後,最終放棄了。
有人提出擔心道:“回去之後怎麼跟統帥交代?”
“該怎麼交代就怎麼交代。”
此時的鐘瀚文看起來有些沮喪。
當陶勳得知情況之後,當場憤怒地拔出佩劍,眼看着就要將鍾瀚文斬於劍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轉過身去的陶勳,背影顯得那樣的落寞。
“九萬的大軍被陳水千人將人救走,我與穆麒又有何區別?有何區別嗎?這讓我如何面對大王啊!”
陶勳仰天長嘯,隨後噴出一口逆血,當衆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