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路途的陳水一行人,仍舊是走得蜿蜒在羣山之間的路。因爲現在是樑國的官吏在帶路,所以陳水他們也沒法加快行程,爲表示對樑國的尊敬,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官吏身後。
半日之後,樑國官吏爲商隊找了一個比較陰涼的地方歇腳,歇下來的衆人也順勢生火煮食。
與陳水待在一起的,仍舊是修傑陳瑤這些知根知底的人。
這時,陳瑤坐在石頭上,雙手托腮的望着衆人,有氣無力的感嘆道:“他們走得好慢啊!”
原本並沒有在意的衆人,頓時被陳瑤吸引了注意力。
聞言,不知道想到一些什麼,修傑的眼中忽然泛起了莫名的神色。
修傑喃喃說道:“確實有些慢,幾乎只有我們之前一半的速度。”
修傑話音剛落,陳柱嘲笑道:“哪能有什麼辦法?那個樑國人都多大年紀了,而且怎麼看都像腿腳不利索的樣子,你還能指望他能走多快嘛?”
剛說完,陳柱又自顧自的抱怨道:“不過這個樑國也真是的,派誰來不好,非要派這麼一個老頭子過來。叫他上馬車還不上,非要走路,這下好了,也不知道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樑城。”
陳柱的話令衆人笑了笑,可這時陳浩提出了一個猜測,頓時令大家陷入了沉思。
只見陳浩說道:“如果樑國派這個人來迎接我們,不是無心之舉,而是故意而爲呢?”
修傑心中一沉,笑嘆道:“那樑國的動機可能就不這麼簡單了。”
看到越想越離譜的衆人,陳瑤說道:“你們會不會想的太複雜了一點,萬一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呢?”
聞言,陳浩與修傑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顯然,相比陳瑤那涉世不深的猜想,他們更加傾向於自己的猜想。
“山主您覺得呢?”修傑朝詢問陳水的意見道。
雖然修傑很堅定自己的猜測,但不管他與陳浩多麼確定,關鍵還是要看陳水怎麼看待這件事。
“我更願意相信樑國是有意而爲。”陳水回覆道。
陳水剛說完,陳瑤與陳柱便很是不解的望着陳水,陳水爲兩人解釋道:
“首先作爲一個大國,應該不會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除非樑國見我們是來自禹國,所以故意怠慢我們。當然,樑國可能還有一些別的目的,但具體是什麼,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我隱隱有種預感,接下來的路可能不會太單調了。”
陳瑤問道:“你是說,樑國可能會暗中做些什麼嗎?”
陳水搖了搖頭,不確定道:“不知道,或許純粹只是怠慢我們,好讓我們知難而退,但不管怎麼樣,警惕一點準沒錯。”
入夜,經過一日奔波的衆人進入了夢鄉,而這個時候的陳水,仍舊保持着清醒。
修傑在陳水的營帳外低語道:“山主,我們在營地外發現有不少人在靠近。”
陳水凝神問道:“有多少人,能夠判斷出他們的實力嗎?”
修傑回答道:“人數不確定,但以他們的身法來看,多半都是一些先天境武者。”
回答完陳水,修傑又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山主,是現在動手嗎?”
陳水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用,他們應該是衝商會的貨物而來。你去通知完顏修,我先趕去貨物那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只要我不敗,那應該不會有太大沖突。”
說完,陳水飛身走出了帳篷。
修傑見狀,雖然對陳水最後說的那句話有些疑惑,但此時陳水已經走遠。當下,修傑只好依照陳水的指示趕往完顏修的營帳。
在靈力的加持下,陳水的身法輕若鴻雁又快若閃電,來到裝貨的馬車上時,守在一旁的護衛們都還在夢中。
落在馬車上的陳水,手持永樂劍,居高臨下地望着四周。霸道的劍意以陳水爲中心朝着四周散開。
自從踏出通靈境之後,陳水不但對劍意的運用掌握的越發嫺熟,並且他發現,劍意配合靈力能夠對四周一定的範圍,進行一些氣息上的壓制。
這有點像妖獸與生俱來的一種氣場一樣,他們可以通過這種氣場,來警告着其他妖獸靠近。
因爲劍意的凝聚,陳水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凌厲。忽然,有四名黑衣人,從陳水的背後飛身而出。
陳水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也不見陳水怎麼動作,四名黑衣人只是發現眼前白光一閃,而後看着陳水近在咫尺的背影,最終不甘地倒在了地上。在四名黑衣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深淺一致的傷口。
“四名先天境!”陳水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就這麼站在馬車之上,如同一尊王者一般,俯視着四周。
很快,整個營地的人都被叫醒,所有人都趕往陳水所在的地方,將貨物護在身後,警惕的望着四周靜悄悄的山林。
這時,遲遲趕來的樑國官吏看到地上的四具屍體,他朝陳水說道:“看來這一片的山匪盯上了你們的貨物,不過看樣子,他們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看到衆人疑惑的望着樑國官吏,他朝衆人解釋道:“因爲樑國特殊的地理環境,有許多像這樣的山匪,他們有組織的盯着一些來樑國經商的商隊出手,一旦發現自己打不過,就立馬逃離不會再出手。”
“難道這些山匪你們不管嗎?”
這時,陳瑤對樑國官吏提出自己的疑問。
樑國官吏並沒有因爲陳瑤是女子而有半分的輕視,爲其解釋道:“大王管過這些山匪,但是在樑國中的山匪數目太多,而且他們隱藏在山中,非常難對付,所以很多事情也是沒辦法。”
次日清晨,商隊再次踏上行程。因爲昨晚的事情,商隊的每個人都變得警惕許多。
讓人意外的是,原本不願坐馬車的樑國官吏,竟然以擔心再發生昨晚那樣的事情爲由,主動要求坐上了馬車。
雖然官吏的理由看起來很合理,但是多少令衆人的心中感到有些怪異。但見對方這麼配合,陳水他們也樂見如此。
樑國的地形幾乎沒有幾個平坦的地方,就算有,也基本被大山包圍。樑國的每一條官道,都是綿延彎曲的路面,他們穿插在羣山峻嶺之間,從上方遙遙望去,就像一條條蠕動的蛇。
自從山匪襲擊他們之後,商隊又用了三天的時間,這纔來到樑國的都城樑城。
一路走來所見到景象,卻給陳水這樣一種感覺。樑國雖然被稱之爲大國,可國境好像還沒有吞併虎山國之前的禹國大。
雖然官道平坦,但絕大部分的路,他們都是在繞山而行。
看到眼前被綿延大山包圍的樑國都城,陳水終於認清,樑國是一座在依山而生的國家。
這裡的險峻的地形,鄰國基本都很難入侵。加上深山中的取之不盡藥材,久而久之,形成了眼前這個依山而生的國家。
來往樑國的人,無疑都是一些求藥的武者,和一些鄰國的商賈。而生活在樑國的農民,基本是依靠採藥而生,至於日常所需的五穀雜糧,基本也是依靠外來的商人填補。
在樑國,藥材的價格無疑是廉價的,而五穀雜糧的價格卻高的嚇人。這對許多有條件商賈而言,無疑是一個充滿商機的地方。他們不但可以運來糧食,在樑國賺取豐厚的財富,還能廉價購買許多珍貴的藥材,回到外面再賺上一筆。
雖然對於行商的商人而言,樑國確實是一件寶地,但是入樑城的路上卻充滿着各種危險。實力不濟的商隊經常會成爲山匪與妖獸襲擊的目標,每年都有不少行走在兩地的商人喪生在半路。
但不爲人知的是,在樑國境內的許多山匪,其實都是與樑國的朝廷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許多有樑國官員領路的商隊,基本都不會遭到人爲的襲擊,但顯然,陳水是個意外。
在這樣一個國家,作爲都城的樑城,城中的繁華程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走進樑城之後,陳水看到寬廣的主道上車水馬龍,各種極具特色的事物讓陳水感到眼花繚亂。道路兩旁販賣穀物藥材的商鋪,延綿至陳水能夠看到的盡頭。
陳瑤看着那些新鮮的事物,眼中泛着莫名的光彩。蠢蠢欲動的他看到陳水那嚴肅的表情,又委屈巴巴低下頭,儘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些漂亮的小物件。可不管陳瑤再怎麼控制,眼睛總是忍不住地往兩邊偷瞄。
這一幕看在陳水的眼中,忍不住感到一陣好笑。可對於這座陌生的樑城,在他還不瞭解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陳水沒法像在禹國那樣,任由陳瑤放飛自我。
而且,此行的目的是幫騰雲商會言商,所以不能在樑國的官員面前表現得太輕浮,應有的禮節還是要有,否則會拉低騰雲商會在樑國心中的印象。
雖然陳水是順道而來,但他也是抱着成事的目的而來,可不是來壞事的。
樑國的官員將陳水一行人帶到一間雅緻的院落之後,朝着陳水說道:
“各位尊貴的客人,你們暫時先在這裡歇息一晚,明日會有專門的人來與你們洽談。”
聞言,不少人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院落,院落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裡邊八棟四五層的房子,足以容納下他們這些人。
陳水朝樑國官員感激道:“有勞大人了。”
“客人言過了!”樑國官員回了陳水一句之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