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之下,樑城不知名的小巷之中,本就破敗的民舍,在一夥人的打鬥下,再次平添幾分瘡痍。
正在往巷子深處趕來的陳水,看到戰鬥雙方所造成的破壞景象,他能夠想到有多麼激烈。這也令他對女子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女子爲何會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爲何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這個問題,讓兩世爲人的陳水百思不得其解。
當陳水見到這名女子的時候,這才意識到女子遭遇了什麼。
有十名通靈境的黑衣人,正聯手追殺蒙面女子。而蒙面女子也在十名黑衣人的逼迫下一退再退,退着退着,女子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退路。
十名黑衣人手持各種兵刃,將女子圍困在巷子之中。處於下風的女子,無法力敵卻又無法脫身,陷入了極爲被動的局面。
雖說這些黑衣人他們單獨拎出來,在通靈境之中的實力不算特別出色,卻因爲他們彼此之間默契的配合,又將個人的不足完全彌補。
‘這些黑衣人,明顯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看到配合默契的黑衣人,陳水對自己的判斷極爲自信。
這些黑衣人,不但出手狠厲果決,中途基本都不發一言,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女子殺了。
暗中觀察的陳水通過黑衣人的手段,也深刻意識到,以自己的實力,在黑衣人這樣的配合之下,他可能也跟女子一樣,能難從黑衣人的攻擊中脫身。
黑衣人的實力雖然令陳水感到吃驚,但更令陳水驚歎的是女子的實力。
女子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女子在靈脩上的造詣極爲深厚。在女子靈魂控制下,能夠控制着靈力在水與冰之間自由變換。
女子不同於陳水在禹國遇到的靈脩,女子對靈力的操控,幾乎是一念之間便能完成所有的控制。
面對黑衣人的攻擊,女子先是以水箭來攻擊,一旦黑衣人將手中兵刃揮向這些水箭,水箭就會在黑衣人的攻擊下打散,打散的水珠會在一瞬間凝固成冰刺,並攻向這些黑衣人。
女子那變幻莫測的手段,看得陳水眼花繚亂,同時也讓黑衣人吃盡了苦頭。
但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很快便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對女子射出水箭選擇更爲穩妥直接的躲避。
手段被識破的女子,很快便被逼到了絕境。
眼看着女子可能要喪生在黑衣人的手中時,暗處觀望的陳水,依舊沒有出手的意思。
雖然陳水若是這時與女子聯手,黑衣人的威脅完全不足爲懼,而且陳水也因爲對女子身份的好奇,也很想幫助女子。可將這些黑衣人訓練出來的勢力,明顯不簡單,在沒有弄清黑衣人對女子出手原因之前,陳水此時出手,很可能會引火燒身。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敏銳的陳水發現,明明身處絕境的女子,其舉止讓陳水看起來很是從容,絲毫沒有一點慌亂,就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陳水,決定再看看。
打定主意的陳水,開始觀察場中不同尋常的地方,試圖找到女子從容自若之下的底氣所在。
一看之下,還真讓陳水看出了一些端倪。
細心的陳水發現,這片區域的空氣顯得格外溼潤,而且空氣中瀰漫着一些細小的水珠,在黑衣人逼近女子的時候,這些水珠在一點點的相融。
猛然,陳水感到一股場中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寒意,隨即發現,這些相融的水珠,變成了無數的冰珠,猛然射向場中的黑衣人。
先前毫無防備,事發之後又後知後覺的黑衣人,頓時被這些數不盡的冰珠射成了篩子。
完成這一切的女子看起來有些疲憊,遮住其面容的薄紗,也在女子大口喘氣之下,有些起伏。
看到事情完結,女子安然無恙,陳水也算是長出一口氣。
此時女子虛弱,而四下無人,這豈不是天賜良機,好讓陳水能夠拷問女子的身份。
陳水動機不純的想着,剛準備現身的他,又不知爲何將身體縮回了暗處。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雙手握着一柄彎刀,從一個無法被發現的角落衝了出來。
男子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將彎刀斬向了女子的脖頸之間。
女子顯然也沒有意識到男子的存在,面對突然出現的男子。匆忙之間,女子心念一動,隨即一面冰盾憑空擋住了男子的彎刀。
冰盾碎裂,男子的彎刀仍舊去勢不減。
女子慌亂之中,拔出一柄精巧的匕首,吃力的擋住了這一刀。
彎刀是擋住了,但女子脆弱的身子,顯然無法抵禦男子彎刀上的力道。手中匕首脫手的同時,女子也被男子的勁氣擊飛出去。
倒飛出去的女子,沒有發現一塊類似令牌一樣的物件,從她的身上掉落在牆角。看到這塊令牌的陳水,精神猛然一震,隨即目光頓時變得凝固。
陳水能夠分別出,女子身上掉落的令牌,跟水家留給自己的令牌極爲相似。震驚的他定眼一看,隱約能夠看到令牌上的字跡,竟然是一個‘水’字。
這一刻,陳水終於意識到,爲何女子身上會給他一種莫名熟悉感,那是因爲親人之間的血脈聯繫。
也終於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女子那雙眼睛,那正是陳水來到這一個世界之後,自己生母譚雅的眼睛,而女子的眼睛跟譚雅的眼睛近乎一個磨子裡刻出來的。
若非女子的年齡、身高、體型,都與譚雅不符,不然陳水還真以爲自己見到了譚雅。
心頭劇震的陳水,看到再次持刀逼近女子的男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赫然現身殺向男子。
女子與男子都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一個人藏在暗處。特別女子看到陳水的面孔之後,頓時認出了陳水。一想起陳水之前在飯館中,暗中留意自己的舉動,女子心中頓時對陳水充滿了恐懼。
相比起女子,男子敏銳地意識到,陳水是衝着自己而來的,於是舉刀斬向了陳水。
劍光一閃,陳水的永樂劍架住了男子的這一刀。
而就在陳水與男子交手的空隙,以爲陳水會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女子,趁機朝另一條小巷裡逃去。
“等...”
陳水望着慌亂而逃的女子,焦急想要叫住她,但男子襲來的彎刀,卻將陳水想要說的話打斷了。
這名男子的修爲其實還沒到通靈境,只是半隻腳踏進通靈境的武者而已。因爲聽到打鬥聲,所以才暗中尾隨黑衣人來到這裡。見到女子解決完黑衣人之後,這纔對着虛弱的女子痛下殺手。
而此時的陳水,一想到自己苦尋多年的家人,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卻被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子打斷,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氣之下,陳水眼中閃過一道劍光,男子頓時被陳水的永樂劍分屍當場。
隨後陳水連忙撿起女子掉落的令牌,朝着女子逃亡的方向追趕而去。
但女子明顯對陳水心懷戒備,也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不論陳水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一點蹤跡。
心急之下,陳水想起夏宇澤那如同衛星定位一樣的能力,求助夏宇澤道:“你能幫我找到剛纔那個女子嗎?”
夏宇澤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纔想起朕,人早走了。”
聞言,陳水如同喪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望着手中那枚屬於女子的家族令牌,陷入了一陣懊悔之中。
直到樑星宇帶着侍衛循跡而來,陳水這才失魂落魄的回到落腳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