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氣散去,摩訶鉢特摩山脈的全貌也隨之顯露在衆人的眼中,但令人震驚的是,之前那些變異武者屍骸,竟然隨着瘴氣的散去,也化作了一堆灰燼。
失去瘴氣阻礙的摩訶鉢特摩山脈,並沒有因爲瘴氣消散而失去吸引力,反而迎來更多武者的關注。
後來進入的武者,大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實力都不強,平均分佈在觀心境左右。他們都是抱着發一筆死人財而來,如果條件允許,那些實力不濟而且漏單的武者,同樣是他們洗劫的對象。
像陳柱這樣漏單的觀心境武者,無疑是他們最爲理想的獵物。不過陳柱比較幸運,因爲迷路的緣故,陳柱竟然從山脈的另一側,找到了一條出山脈的陡壁。
而與陳柱不一樣的是,陳浩與修傑兩人卻並沒有選擇離去。在山脈中蟄伏起來,一邊尋找陳水與陳瑤的身影,一邊等待着風波過去之後,再前往鬼嶺尋找陳水。
他們的想法非常簡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管陳水有沒有出現意外,他們都不允許陳水死後的都沒人爲其收屍。
但失去瘴氣危險的山脈,對於他們這樣的武者而言,所充斥的危險從未減少。他們經常會遇到一些後來者,並與之發生一些不可避免的遭遇戰。
起初,兩人多數以逃亡爲主,可隨着兩人彼此之間的默契形成,加之日漸精進的修爲,慢慢的從獵物變成了獵人。
而一直在跟着陳瑤的陳水,因爲祭壇中的人馬朝山脈外撤離,陳水也因爲擔心會與之遭遇,從而出現一些不必要的變故,陳水便直接將陳瑤扛到了一處少有人走的懸崖下。
“如果早知道是會讓你變成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跟你說那些話。現在想想,我真的發現自己連畜生都不如。”
陳水望着仍舊在失魂自語的陳瑤,心中陷入了深深的懊悔,陳瑤每一句都讓陳水心如刀絞。
“也許我早就應該跟你坦白,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兩世加起來的年紀,已經有六十多歲。而且在我的心裡,始終裝着另一個人,雖然她已經不在了,但是卻一直留在我的心裡。”
陳水朝着無意識的陳瑤,訴說着自己的心事。
“知道嗎?我之所以會對你這麼在乎,是因爲你跟她長得一模一樣。不,不單單是長相一樣,你們的神態舉止都很相似,所以我面對你,經常分不清你們是誰。”
陳水望着天空,心神顯得有些恍惚。
“或許我對你確實很心動,但我不接受你的原因,不單單我把你當成了妹妹,最重要的,我很清楚,在我心裡,你只是我對曦瑤的一種念想。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因爲那樣對你來說不公平。”
“以前我經常在想,如果你就是曦瑤就好了,那樣我就不會有這麼重的負擔,那樣我也能夠欣然的與你在一起。但我試探過,你只是跟曦瑤長得一樣卻又與衆不同的人,你就是你,曦瑤是曦瑤。”
陳水說着,深深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手臂中。這時的陳水並沒有注意到,陳瑤的眼眶竟然變得有些溼潤起來。
隨着淚水滑落,陳瑤喃喃道:“我不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
聞言,陳水本能的回了一句,可很快察覺到有些不對,陳水面帶驚異的望向陳瑤,發現此時的陳瑤正望着自己,眼眶中涌出的淚水已經氾濫成災。
陳水震驚道:“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在你抱起我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反應過來了,但我看到你對我這麼着急的樣子,我又不想讓自己這麼醒來,因爲我擔心,這可能是我最後與你獨處的時間。”
暴雨梨花一般的陳瑤,望着陳瑤的目光是那樣的楚楚可憐。
陳水不可思議的望着陳瑤許久,隨即臉色一變,冷漠道:“以後不要再玩這種小把戲了!”
陳水的突然轉變再次讓陳瑤的心中一痛,她卑微問道:“如果你知道我會一直這麼下去,當初你還會跟我說這些話嗎?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聞言,陳水僵硬了片刻,毫不留情的說道:“這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如果,所以也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說出這句話陳水,感覺自己真的是個混蛋,但是爲了讓陳瑤、也爲了讓自己斷了這層念想,他只有無情的回絕。
雖然他明知道這樣說會很傷人,但他也清楚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曦瑤姐姐能夠有你,真好。”
陳瑤望着絕情的陳水,她已經明白了陳水的意思,帶着羨慕的情緒感嘆一句之後,便別過頭小聲抽泣起來。
而兩人就這樣,陳水也強忍着自己情緒,讓自己不去安慰陳瑤。而陳瑤也只是將自己深深埋在雙臂間,背對着陳水抽泣着。
而這段期間,夏宇澤與夏小黎也沒有來打擾心緒雜亂的陳水。
一夜無話。
次日,陳瑤似乎也接受了眼前的事實,也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雖然眼神總是忍不住的在陳水身上停留,但陳瑤明白,她心中的憧憬,此時也註定只是憧憬。
陳水雖然看起來跟個無事人一樣,因爲昨日的決絕,心中也很是不好受,甚至都不知道現在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陳瑤。
一時間,兩人的空氣中充斥着尷尬的氣氛。也因爲尷尬,在前頭領路的陳水,思緒陷入了一團亂麻。甚至往那邊走,他們現在走得方向是那邊,他都已經沒有心思去思考。
兩人只是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覺中,兩人走入了一處山谷。
也就在這時,陳水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勁風。
心亂如麻的陳水反應顯得有些遲鈍,當他轉過頭的時候,之前逃脫的包阿三的雁翅刀就這麼斜斜的朝陳水劈來。
原來,包阿三逃走之後,一直都沒有離去,一直在尾隨着陳水,尋找最合適的時機給陳水致命一擊。
身經百戰的他非常清楚,他不能給陳水任何的反應的時間,因爲一旦陳水反應過來,再放出那條恐怖的冰冠王蛇,他那就沒得玩了。
而因爲對陳瑤的不忍,還有心中愧疚,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陳水,無疑是包阿三刺殺的最好時機。
陳水眼看自己已經反應不過來,突然在這時,他看到陳瑤忽然望着自己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猛然間,陳水意識到了什麼,他朝着陳瑤伸出手掌,大喊道:“不...”
但一切都來不及,陳瑤已經拿出那個刀砍不破斧劈不斷盒子,隻身擋在了陳水的身前。
包阿三的刀劈在了盒子上,令包阿三意外的是,盒子竟然毫髮無損。但手持盒子的陳瑤,卻承受不住反震力,隻身朝山谷中倒下。
倒下的陳瑤,最後望了陳水一眼,眼角飄出了一滴淚水,隨後欣然地閉上了雙眼,放棄了掙扎。
山谷雖然不高,但坡上卻有着諸多尖銳的岩石,雖然對於武者而言並不致命,但陳瑤就這樣放棄掙扎的倒下,就算不死,恐怕活下來也只有半條命。
陳水不敢多想,也顧不得包阿三的存在,反身朝陳瑤飛撲過去。
空中的陳水,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陳瑤手中的木盒,可當他抓到木盒的那一瞬間。那個陳水他們試過各種辦法都沒有打開的木盒,竟然在這一刻奇蹟般的打開了。
而陳瑤也察覺到木盒異樣,睜開了雙眼望向木盒,正好看到木盒中掉落的東西,以及陳水那雙不敢置信的眼睛。
那木盒裡的東西,只是一個珠子一樣的吊墜,只是多了一些奇特的符號和紋路。這對於他人而言,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對陳水而言卻意義非凡。
而陳瑤看到這個吊墜的時候,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麼,可很快陷入了昏迷。
“這是?”
在陳水腦海中的夏宇澤,似乎認出了這個吊墜的來歷,驚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