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玉正在對着這些神族族民生氣,誰知道,遠處傳來鸞鳳的聲音。
龍懷玉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鸞鳳,她被人綁在一顆大樹上,神情激動,朝着龍懷玉破口大罵。
龍懷玉顧不得那麼多,從跪拜的神族族民中間,急速穿越而過,神族族民紛紛閃避,給龍懷玉讓出一條路來。
龍懷玉一路跑到鸞鳳面前,看見鸞鳳被一根金光閃閃的粗繩子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樹杆上,而鸞鳳現在似乎對自己被綁的事情毫不在意,她只是對龍懷玉剛纔的言語激動萬分。
龍懷玉手忙腳亂的要爲鸞鳳鬆綁,但是,急的滿頭大汗,卻是不能解開這條繩索。
鸞鳳在一旁看着,冷冷的笑道:“龍懷玉,你現在才發現了我?剛纔的趾高氣揚,剛纔的不可一世哪兒去了?連一條繩索都解不開,你都想從這些人手中得到八角幻神草?”
鸞鳳的一句話,提醒了龍懷玉,他憤怒地回頭朝着這羣神族族民吼道:“是誰綁了她?是誰?給我出來。”
頭頂木棍的老頭兒,顫悠悠的站了起來,跪了這麼長時間,他的膝蓋都跪的疼了。
他一邊揉着膝蓋,一邊小跑着過來,跑到龍懷玉身旁,朝着龍懷玉躬身答道:“龍將軍,是小的綁的。”
“給我鬆開。”
龍懷玉呼的一下,抽出神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嚇得這個老頭兒身體一哆嗦。
但是,老頭兒卻是搖搖頭,慢條斯理的說道:“龍將軍,這個人放不得,實在是放不得……”
“什麼放不得?放得也得放,不能放也得放。”龍懷玉的神劍已經用力,挨着了老頭兒的脖頸。
老頭兒現在卻是爲難的搖着頭,艱難的說道:“龍將軍,你現在要是將她放了,後患無窮啊。”
“什麼後患無窮?就是有後患,我龍懷玉一人頂着,與你們無關。”
龍懷玉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平凡的人族,落魄的一個公主,現在卻是放不得。
鸞鳳聽了龍懷玉的話,卻是沒有領他的情,反而譏諷道:“罷了,龍懷玉,你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情厚誼,你還是趕快去照顧你的新娘子吧,小心惹惱了她,你還得哄她。”
龍懷玉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見眼前的這個老頭兒還是拼命地搖頭,龍懷玉一下子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若是不放她,我讓你死!”
頭頂木棍的老頭兒現在無奈的搖着頭,對着龍懷玉深深地一拜,說道:“小神主管神草,本是無心冒犯龍將軍,但是近日,人族族民接二連三的來尋找神草,小神也無可奈何,殺戮了一些人族,若是龍將軍可憐人族,小神我馬佐,一定會依了龍將軍之意。”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她並非人族,而是我凌渺神宮的頭號敵人,還請龍將軍息怒,查清這個人的底細之後,再做定奪。”
頭頂木棍的老頭兒,名字叫馬佐,他將其中的利害關係,一一向龍懷玉說的一清二楚,但是現在的龍懷玉,哪兒還能聽得清楚,他根本不知道鸞鳳爲何會來到靈虛島,也根本不知道鸞鳳爲何沒有被殺,而被這些神族綁在這裡。
他更是不知道,鸞鳳究竟是什麼人,爲何不能放了她。
所謂關心則亂,在蒼梧鎮裡,鸞鳳山上,龍懷玉一眼看見鸞鳳的時候,就知道這一生,他就陷入了鸞鳳的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面去了。
於是,他現在根本就聽不懂馬佐在說什麼,他已經將神劍刺入了馬佐的身體裡面。
“馬佐是吧,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在神族,你身居何位,但是現在,你既然尊稱我爲龍將軍,那麼,我現在就吩咐你,將鸞鳳放了,如果因爲放走鸞鳳,而招致禍亂,那麼這一切的禍亂,由我來承擔,與你們無關。”
龍懷玉還是堅定不移的,讓馬佐放了鸞鳳。
馬佐苦笑着,臉龐上顯露出極大的難爲情,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神族族民,終於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龍將軍,您說放,那小神就聽您的,但是,您要保全我靈虛島上衆多的神族族民,否則,小神是萬萬不敢放走這個人的。”
“你放了她,我自然說話算數,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與你等無關。”
“好,龍將軍一向一言九鼎,我馬佐今天就依了將軍。”
馬佐說完,便朝身後揮了揮手,地上趴着的兩個神族族民,這才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朝着鸞鳳揮了揮衣袖,綁在鸞鳳身上的那條黃金繩索,倏忽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鸞鳳獲得了自由,她冷笑着從樹底下走出來,揉了揉痠痛的胳膊,斜着眼睛,看着遠處愣愣發呆的假公主華明暄,朝着龍懷玉說道:“你現在變了,真的變了,她是誰,你應該清楚。你曾經答應過我,殺了她,然後迎我回去,我還以爲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於是,我就老老實實的等待你的消息。”
“可是現在,一別一月有餘,你卻是忘記了舊人,喜歡上了新人,龍懷玉,這一生,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好,就此別過,從此之後,相忘於這世道吧。”
鸞鳳說完,還沒有等龍懷玉澄清解釋,就見鸞鳳朝着天空之中長吟一聲,一隻巨鳥呼的飛馳而來,鸞鳳跳上飛鳥的背上,飛鳥嘶鳴一聲,展翅高飛,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龍懷玉看着鸞鳳撂下一句狠話後,便乘坐巨鳥飛走,心裡頭一下子空落落的,好像整個人的精氣神全部被鸞鳳帶走了。
一直在發愣的華明暄,此時見一隻大鳥,馱着這個少女,一飛沖天,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華明暄就不由得心中生疑:這隻巨鳥,看似不像凡間之物。
巨鳥渾身五彩斑斕,根根羽毛,絢麗多彩。
而且,紅色的鳥喙,金色的頭頂,紫色的眼睛,一雙爪子,也是斑駁有光。
整個巨鳥,看着比一般的神獸,哪怕是九階神獸都要兇猛。
而且,這個少女,怎麼看着這麼眼熟,越看越覺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特別是她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裡面竟然是一股凶煞之意。
華明暄小心翼翼的走到龍懷玉身旁,輕輕地扯動着龍懷玉的衣袖,小聲的問道:“龍懷玉,這個人是誰啊?”
龍懷玉猛然聽到華明暄的問話,心頭一震:真假公主,在這靈虛島上第一次相見,卻是她認識你,你卻不認識她。
龍懷玉一下子又犯難了,鸞鳳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應該告訴給華明暄?
龍懷玉爲難的看着華明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華明暄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我知道了,她也是你的紅顏知己吧。”
龍懷玉想了想,便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他現在不清楚,他和鸞鳳之間有什麼關係。
華明暄卻是笑了,笑的很坦然,說道:“你就不用遮掩了,看你們的神色,就是傻子也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着親暱的關係,而且,她不知道你已經有我,所以,剛纔纔敢對你大喊大叫,對不對?”
龍懷玉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華明暄,我們暫且不討論她,我們先去尋找八角幻神草,好不好?”
“好,我依你,不過,我特別好奇,她怎麼和我長的這麼相似。”
華明暄說着說着,聲音漸漸地變得小了,一雙杏眼,滿是疑惑的望着早已消失的巨鳥,只看到郎朗乾坤之中,什麼都沒有。
龍懷玉在一旁,卻是急着催促華明暄不要再想剛纔的事情了,還是去尋找八角幻神草爲好。
龍懷玉越是不讓華明暄去想,華明暄越是覺得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便不由自主的驚聲尖叫到:“龍懷玉,我知道她是誰了。”
龍懷玉聽了,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也好,省的你亂猜測。”
龍懷玉好像如釋重負一樣,以爲華明暄知道了鸞鳳的真實身份,希望華明暄不要太過激動,也不要想着殺了鸞鳳,好繼續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
華明暄看着龍懷玉,嘿嘿的壞笑着,說道:“我知道了她是誰,剛纔她說,你從鸞鳳山一別,和她一月多都沒有謀面。那麼就是說,她就是鸞鳳山上那個醜姑娘,是不是?怪不得以前我提起她來,你說,她長的非常漂亮,和我一樣,現在乍看起來,我們的確是長的非常相似,我們不會是失散的親姐妹吧?”
華明暄異想天開的嘻嘻哈哈的笑着。
龍懷玉看着華明暄陶醉在自己的想法裡面不能自拔,心頭一陣的難受:華明暄啊華明暄,我該不該告訴你,鸞鳳的真實身份呢?
龍懷玉揮手讓馬佐帶着衆多神族族民離開,他現在下定了一個決心,既然與華明暄生死與共,約定終生,現在就不能讓華明暄再受任何的委屈,哪怕告訴她真相後,她生氣的離他而去,他也不能欺騙他,對他隱瞞真相。
於是,等所有神族族民離開這裡的時候,這片空曠的靈虛島上,就只有他和華明暄的時候,他伸手抱着華明暄的肩膀,伏在華明暄的耳朵旁,輕聲說道:“華明暄,我想告訴你鸞鳳的真實身份,你聽了,想打想罵,我都依你。”
“哦,她就這麼厲害?她都走了,還能讓我生氣?”
“對。她,是真的公主,是你們十年前,殘忍殺害卻被神族救起來的真正的公主華明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