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玉衝破武道封印,之後明白了今日成婚一事,完全是爲了皇穹帝國公主怪病而引起,心中頓時對楚詩音心生憐惜。
更牽涉到清漾鎮上萬族人的性命,龍懷玉不得不上山尋找巨龍。
於是,龍懷玉徵得楚詩音的意願之後,便和楚詩音一道走出正堂,朝外走去。
身後的洛騰,雖說愛子洛天宇形神具散,一命嗚呼,但是,龍懷玉若是能夠上山尋找到巨龍,他洛騰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算是值得了。
洛騰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
這一幕,早已讓冷眼旁觀的楚暮年看得真切,他心頭咯噔一聲,朝着走出正堂的龍懷玉喊道:“龍公子,我女兒是無辜的,要保證我女兒平安回來!”
“那是自然。”
龍懷玉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着。
可是,楚暮季還在喪失愛子的悲痛之中沒有回過神來,他聽出龍懷玉胸有成竹,不由得譏諷道:“小子,好大的口氣,你身無靈氣,手無武技,自身都難保,如何能夠保證音兒安然無恙?”
聽到這句話,龍懷玉仍然是沒有停下腳步,朝後擺了擺手,淡淡的說到:“事在人爲!”
“好一個事在人爲,龍公子,若是音兒能夠平安回來,解救我楚家族人身上的怪病,我楚家以後以你馬首是瞻!”
楚暮年接着龍懷玉的話說到。在此之前,他從未正眼看過龍懷玉一眼,甚至連聽聞都沒有聽聞過,今日初見,更是失望透頂。
但是現在,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爲了與自己無關之人的性命而甘願冒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等氣概,讓楚暮年心中感嘆:龍懷玉,真英雄,不虧是龍家後人!
龍懷玉聽到了楚暮年這句話,也明白楚暮年現在的心境,便不再說什麼,只是和楚詩音一同向前走去。
石家家主石豐卻對龍懷玉剛纔的大包大攬心生疑竇,龍懷玉經過他的面前時,忍不住感嘆道:“初生牛犢,不畏惡虎。但是,天地之道,怎能逆轉?”
石豐的話,是悲哀的感嘆。
龍懷玉聽了,感覺十分的刺耳。他停下腳步來,回過頭,摸着自己的耳朵,上下打量了一下石豐,感覺這個身材修長,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心境之中,更多的是卑賤。
於是,龍懷玉輕輕一笑,說到:“哦,不知石家家主有何高見?”
見龍懷玉請教,石豐顧不得剛纔的驚異,倒是昂起頭來,趾高氣昂的說到:“天地輪迴,此乃天道。今日我清漾鎮族人有難,是上天責罰,你我需上應天道,下合天意,不可違逆!”
龍懷玉摸着耳朵的手停了下來,不怒反笑,反問道:“爲何不能違逆?”
“天爲大,地爲廣,人爲次。天地之中,隱隱有大道。恰如我等身上怪病,丹師無能,武道無力,所以,我等只能聽天命,合天意,生死由天。這便是天道。”
石豐郎朗說完,周圍還有一些人紛紛附和,認爲石豐說的有些道理:在所有人束手無策之際,文道之精神,倒是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龍懷玉卻是笑了,說到:“如若折龍山上巨龍龍膽,真能救治族人性命,難道這不是天意?”
“非也非也!你龍公子,雖說深不可測,但是,畢竟身無靈氣,手無武技,進的折龍山,別說取回龍膽,就是自身難保,徒增冤魂而已,我族人之病仍是難治,難道這不是天道?”
石豐侃侃而談。
龍懷玉嗤之以鼻,不屑的問道:“如何不能取回龍膽?”
“我看你臥牀十六載,從未出過洛家府邸,對外界知之甚少,今日所說也是情有可原。”
“你可知道,這折龍山,近百年來,有多少能人高手摺損在此?雖然傳言,這折龍山有無窮靈氣寶藏,但是,所有心存僥倖之人,有去無回。何況你勢單力薄,如何能夠進的折龍山?”
“更有巨龍一說,上百年來,從未聽說過折龍山有巨龍的聽聞,你一個小小少年,不知深淺,僅憑他國異族之人的一句傳聞,便要上山尋龍,這不是自欺欺人?”
“所以,我說這一切都是天意,你註定無功而返,或者有去無回。而我等,也只能聽天由命。天意所爲,人族如何能夠抗拒?”
石豐越說越激動,說的周圍幾乎所有的人,不由得點頭附和。
龍懷玉聽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近石豐,再次打量了一番石豐,徐徐說到:“原來你說的天道,就是聽天由命而已。石豐,你自作聰明,卻反被聰明誤。明知有一線希望,卻不敢迎面面對,不盡人事而空談天道予以遮羞。”
“你這是蠱惑人心,誅心論。石豐你記住,待我歸來時,我自會與你談論一番天地之說,乘現在閒暇之時,趕緊回家溫習一下功課,別等到時候理屈詞窮,說我龍懷玉欺負你!”
龍懷玉說完,站在一旁的楚詩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她原先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聽了龍懷玉夾棒帶棍的諷刺,感覺有趣。
發現有人注意到她,楚詩音連忙說到:“龍公子,天色不早了,今日是你我上山尋找巨龍的唯一機會,我們加緊趕路吧。”
龍懷玉看到石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啞口無言,便不再理會石豐,轉身隨着楚詩音一同走去。
兩人走後,石豐臉色鐵青,暴跳如雷:身爲文道之人,在皇穹帝國,還從未受過如此欺辱,更何況,是一個十六歲少年的一頓搶白,竟讓自己啞口無言。這等恥辱,石豐銘記在心!
楚暮年冷眼掃了一眼石豐,沒有言語,只是領了楚暮季楚離辰,匆匆離去。
衆賓客見楚家都散盡了,知道在此等候無益,便心存疑慮,紛紛離場。
等所有人都離去之後,正堂之上,僅留下洛騰上官鴻以及洛天絲等人。
洛騰揮手讓洛天絲退下,之後,湊近上官鴻,輕聲問道:“上官大人,可否還能支撐的住?”
上官鴻畢竟是武元界一重天的存在,剛纔大意,消散了不少靈力,但是,經過剛纔的恢復,身體基本無恙。
他從椅子之上一躍而起,陰鷙的目光射向遠方,陰森的說到:“好一個龍懷玉,沒想到臨死之前,還如此狂妄。”
“大人息怒,想當年,龍帝毀我一生,比及你剛纔更是恐懼萬分。奈何現在還有許多人暗中力保這小子,讓我殺不得。今日若能借玄元宗之手,殺了龍懷玉,也能解我十六年來的恨意!”
洛騰說的咬牙切齒。
上官鴻微微搖頭,說到:“不,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龍家一家,雖說凋零,但是,你應該更清楚,哪怕龍家只有一人還活着,那都是無敵的存在,就是這個原因,龍家阻擋了許多人的利益。所以,帝都之中,有個高深莫測的存在,想要殺了龍懷玉,滅了龍家一脈。而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不單單是要殺了龍懷玉,更主要的是,我們要弄明白,這折龍山上,龍帝鳳後留下了什麼樣的寶藏,如若真的有天階品相的心法,自然是好。哪怕是皇階品相的心法,我們也是居功厥偉!”
洛騰點點頭,惋惜的說到:“自從龍帝鳳後與邪洛天神一戰之後,我中域土族,便只能修煉地階品相的心法,想當年,皇階品相的心法,多如牛毛,天階品相的心法,也有有許多……”
“好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裡談論這些瑣事了,以免延誤時機。我且問你,你是否將寶藏的具體位置告訴給了楚詩音?”
“這是自然,爲了確保楚詩音能夠正確引導龍懷玉,在此之前,我已經在楚家演練了許多遍,直至楚詩音諳熟於心。”
“好,你現在立即通知玄元宗的高手進山,儘量不要驚動龍懷玉,等龍懷玉劈開折龍山,進入密道之後,玄元宗的高手便要一擁而進,等獲取了寶藏之後,再對龍懷玉下手。”
“還有,這一切不能讓楚家知道,否則,楚家若是知道楚詩音有去無回,楚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節外生枝。我們也準備一下,蟄伏在密道出口。玄元宗進入密道,定會激戰一番,折兵損將,靈氣大傷,這個時候,若能虎口奪食,從玄元宗手中奪取一點寶物,或者全殲玄元宗,到時候,所有寶物不就是你我二人的了?”
上官鴻說完,洛騰這才如夢初醒,連連點頭稱是,便立即退下,準備尾隨龍懷玉進山。
這一切,龍懷玉根本不知情。
楚詩音也是知之甚少。
兩個人走出洛家府邸,便在楚詩音的指引下,穿過清漾鎮,走進折龍山山界之內。
上百年來,就有傳言,折龍山上,人傑地靈,不少修士前來修煉。
但是,所有修士有去無回。
只有當年龍帝鳳後兩人進入折龍山九天九夜,之後安然無恙的返回,從此之後,兩人修爲日新月異,一日千里,非凡人所能比擬!
這更是引起了更多修士的貪婪,紛紛前往折龍山,但是,不管進去多少修士,都如泥牛入海,不見蹤跡。
再後來,世人便將折龍山視爲禁地,這纔沒有人敢進入折龍山。
所以,現在龍懷玉和楚詩音踏入折龍山山界之後,便沒有了路。
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樹林之中,密不透風,連一隻飛鳥都沒有。而腳底之下,全是腐殖爛葉。
可是,楚詩音卻是熟諳折龍山的一草一木,好像她曾經來過這裡一樣,特別是進入折龍山腹地,太陽下山,皎月沒有升起,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楚詩音仍然能夠在前,指引着龍懷玉向前走着。
龍懷玉心中忽然驚醒:這其中必有緣故!
依據常理,楚詩音應該不會來過折龍山。
可是,楚詩音是如何知道折龍山的地形山貌?
不是說,所有進入折龍山的修士都是有去無回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楚詩音又是從哪裡得知這一切的?
看着走在前面的楚詩音,龍懷玉的心中越發的疑惑:這一切都是圈套,恐怕楚詩音都不知道這是圈套。
想到這裡,龍懷玉冷笑一聲,堅毅的性格,讓他心中堅定不移:不管是什麼人設下的圈套,他一定要上山,他要弄明白,是什麼人花費這麼大力氣,設置這樣的一個圈套?
這個圈套不會是爲了救公主之命!而是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