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3章 聽取人心
“等等！雲崖子不是說過，青銅板記載了六層功法嗎？第六層呢？爲何冒出的是不相干的口訣？”蘇羽驚疑萬分。
他想詢問雲崖子，但他仍然在九龍神鼎裡，靠九龍古神留下的血修復靈魂。
其目中閃過巨大的失落。
期待已久的第六層竟然沒有！
換而言之《天子望氣術》修煉到了盡頭。
這可是從真龍大陸就修煉到現在的功法，對其幫助無法言喻的巨大。
一時間不由悵然若失。
沉默良久，適才釋然一笑：“罷了，本就是殘卷，即便得到第六層，第七層、第八層和第九層也無法得到，眼下不過是提前結束而已。”
心情輕鬆之下，反而有心看這篇口訣。
仔細一看，蘇羽才發現口訣頗爲特別。
“天書文字？”口訣的字體，不是太初界通用文字，而是一種十分古老的天書文字。
如非蘇羽熟讀天書文字，掌控超過三成天書文，恐怕即便這層口訣在面前也不認識。
他輕輕唸叨，將口訣一字不差的念出聲。
頓時，青銅板上竟釋放出大片的青光，瞬間將手持青銅板的蘇羽吞沒。
蘇羽慌忙抵抗，可在那吞噬力量面前，他如塵世間最卑微的螻蟻，反抗絲毫都無用。
其心中大驚，不可抗逆的被吞入青銅板。
哐當——
青銅板跌落在地，蘇羽消失不見蹤影。
當蘇羽恢復意識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殘破廢墟。
轟踏的樓宇，崩碎的城牆，殘破損毀的戰兵，插滿一地的箭矢。
它們如同被遺忘在時空中，寂靜一片。
“這是哪？”蘇羽目露驚疑。
難道青銅板內另有空間嗎？
他又爲什麼會進入這裡？雲崖子從未說過，青銅板內另有一處空間。
他嘗試行走，結果驚人的發現，他四周如同凝固，分外艱難才能跨出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區區一步，卻宛若耗空他所有的體力。
他心中驚疑時，這不經意的一步，卻彷彿觸發什麼，自九天之上飛來一隻黑色巨雕。
實力非常微弱，然而身上卻充斥着異常驚人的氣息。
太初氣！
不錯，正是誕生了太初界的萬物之源，太初氣！
“怎麼可能？”蘇羽震驚失聲。
太初氣在當今的太初界，極其稀少，外界幾乎沒有任何獲得的可能。
唯有凡胎聖體的古舊油燈，在灼滅天下之物時，能夠將那些東西燃燒成爲微量的太初氣。
可眼下的巨雕，蘊含的太初氣，就算將整個星宿海全部燃燒掉，也絕對沒有它多。
啾——
巨雕發現了蘇羽，尖銳嘶鳴一聲俯衝而下。
尖銳鋒利的巨嘴試圖啄穿蘇羽。
蘇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巨雕啄在身上。
鏗鏘——
好在蘇羽剛剛經歷一場龍血淬鍊，身軀強硬無比。
那巨雕急速的俯衝，非但沒有啄穿蘇羽，反而如同啄在鐵板上，整個身軀一同撞在他身上。
咚——
一聲悶響，巨雕當場把自己給撞死，跌落在蘇羽腳跟前。
其死法，着實憋屈。
蘇羽訝然的笑了笑，巨雕雖然蘊含驚人的太初氣，但似乎並不強大。
而它之所以敢於啄蘇羽，大概是蘇羽身上含有的太初氣非常微弱，讓它誤以爲蘇羽很弱小。
結果就悲劇了。
休息了好一陣，蘇羽非常勉強的蹲下身，累得一身大汗。
他咬牙堅持，才勉強將巨雕給抓住。
觸手的剎那，蘇羽胸口一燙，一盞古舊的油燈自行飛出。
微弱的火苗閃閃不停，彷彿即將熄滅。
它迸射出一團火苗，頃刻將之巨雕燃燒爲虛無，一大片的九彩氣體蒸騰出來。
火苗頓時明亮了幾分，連帶那古舊的油燈都彷彿變得嶄新了一些。
“難道燃燒掉蘊含太初氣的東西，油燈會發生變化？”蘇羽目露思索之色。
他看到遠處有一顆結滿橙色果子的小樹，也蘊含一絲絲的太初氣。
心中一動，他一步一艱難的走到小樹旁。
短短百丈距離，他卻感覺自己走了整整半年時間。
靠近小樹後，果然，油燈自行飛出來，將小樹給燃燒成爲灰燼。
油燈的光芒再度壯大幾分，照耀得一方天空都呈現出油燈的九彩之色。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
在九彩光芒照耀下，整個虛幻的廢墟，竟然光影浮動，出現了虛幻的一幕。
一座恢弘的宮殿裡，陸陸續續行走着一尊尊靈魂體。
他們天生只有靈魂，沒有身軀。
每一個靈魂都強橫非凡，哪怕是婢女，都是天地皇者！
巡邏的侍衛隊伍，更是雙冠皇者的存在。
領隊的小小侍衛隊長，則是三冠皇者的存在。
甚至，裡面隱約有好幾道道主的氣息！！
其中更有一道，令蘇羽爲之窒息。
那種形若冥冥主宰的強大，給蘇羽無法比你的強大。
蘇羽瞳孔劇縮，那是誰？
這片廢墟昔日又是什麼地方？
在其心中震顫的時刻，忽然，那宮殿之中，竟出現了一道貫穿無數歲月的迴音。
“這裡是太虛玄宮，我是太虛玄主，或者，你可以稱呼我一聲，靈魂法則主宰。”
啊！蘇羽險些驚呼出聲。
眼前乃是幻影啊！
此地早已毀滅了不知多少個紀元，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他心頭狂震。
但，那聲音的主人，竟是彷彿看透了蘇羽心中所想。
“我在第一紀元的歲月長河裡。”
一個紀元是兆億年，太初界存在至今，堪堪一個紀元。
第一紀元，那是什麼時代？
太初界才僅僅一個紀元而已，哪裡來的第一紀元？
“現世的生靈啊，第二紀元的末代，真不知是該爲你感到慶幸，還是悲哀……”
聲音湮滅，九彩畫像也豁然消散。
零落的光彩灑落蘇羽一身，一絲絲的融入其體內。
古舊的油燈也重新暗淡，無法再投射足夠的幻象。
他想繼續詢問都不得其法。
“空間法則主宰？太虛玄主？”蘇羽腦海中回想着震撼的身份。
當此時刻，恰巧最後一絲殘滅的光彩融入他體內。
“咦！四周的壓力好像微弱許多。”當回過神時，他立刻發現異狀。
身軀一動，竟輕易往前跨出一步。
“難道是剛纔的光彩融入體內的緣故？”蘇羽暗暗驚奇。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對靈魂的法則，隱隱約約多了一絲領悟。
這種感覺只有以道雨的雨滴感悟時出現過。
“這……靈魂法則的領悟，多了一絲？”蘇羽有些不敢置信，如此容易就領悟一部分靈魂法則！
他心情激動，嘗試尋找別的太初氣濃郁之物，讓古舊油燈吸收，再現剛纔的幻象。
可就在這時，四周一黑，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外界。
保持着雙手捧着青銅板的姿態，身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是，度過了半年？”觀察零落的灰塵，他推斷出自己在青銅板之中度過整整半年。
一絲驚訝之色自目中閃過，他再度觀看青銅板，試着唸叨口訣，想再進入其中。
但青銅板再也沒有反應。
就在此刻，一縷冥冥中的聲音傳入靈魂之中。
“靜心品味領悟到的靈魂法則，欲速則不達，切記！”
是太虛玄主？
青銅板外，竟然也可跨越紀元與蘇羽通話？
蘇羽心中巨震。
靈魂法則主宰，那該是怎樣的存在？
但他所說並沒有錯，欲速則不達。
剛剛領悟到的靈魂法則，他還來不及消化呢。
就地一思索，蘇羽眼中逐漸明亮。
“原來，靈魂法則還可以如此運用。”他心中有多了一種對靈魂法則的體會。
咚咚——
正在此刻，密室之外傳來了扣門聲。
蘇羽擡眸望去，驚奇的發現，不需動用靈魂之眸，他就能輕易看到外界的幾團靈魂。
準確說，是整個拜月教總壇的生靈靈魂，都一覽無遺顯現在其眼中。
密室之外的是白厲六護法的靈魂。
他們急切的等候在外，顯得分外焦急。
是有大事麼？
蘇羽心中一動，開啓石門。
“參見教主。”
蘇羽淡淡道：“打擾本教修煉，是有急事嗎？”
白厲護法面露爲難之色：“教主請過目。”
他呈上一枚黑月形狀的玉佩。
這是拜月教獨有的緊急傳訊法器。
他沒有接，僅僅是靈魂隨便一掃，立刻從中蹦出冷靜而沉着的聲音。
“本聖困於白龍山，速來救援。”
那口吻，哪裡像是找人救命，分明是在命令。
整個拜月教，敢以“本聖”自居的，除了聖女，沒有第二人。
蘇羽忍不住嗤笑，救你……纔怪！
聖女死了，纔沒有人能夠制約教主。
他實在找不到任何一個說服自己火速前往救援的理由。
正準備敷衍幾句，冷不丁，蘇羽心中微微一動，雙耳隱約浮現一層靈魂波光。
頓時，源自靈魂層面的話語傳入耳中。
“教主怎麼還沒反應啊？聖女遇上麻煩，教主同樣要有大麻煩。”
“哎，閉關一年，該不會還在閉關中意猶未盡吧？這事有什麼可猶豫的，趕緊救援啊！”
在場的六位護法，沒有一人開口說話，更沒有敢在教主面前傳音。
蘇羽聽到的，是源自靈魂，也就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就是領悟那絲靈魂法則後，品味出的靈魂法則新用途。
此法，與那太虛玄主，輕易洞穿蘇羽內心所想有異曲同工之妙。
換而言之，他能聽取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