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止息,一具具冷家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四周。
“清理戰場,將這些屍體運到山下處理,做乾淨一點。”林淵朝林家衆人說道。
聞言,林家衆人的眼中皆是浮現出一抹面露激動之色,冷家之人的屍體上肯定會有一些私人物品,而現在這些私人物品將是他們的戰利品。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終於可以遠離路辰這個殺神。
很快衆人走盡,只剩下路辰和林淵。
“田高略長老身受重傷也是拜你所賜?”林淵眉頭深鎖的問道。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路辰緩緩說道。
林淵微微一怔,仔細回想了一下,田高略每次提及路辰時,眼中的洶涌怨恨簡直要將天都燒出一個窟窿。只有刻骨銘心的仇恨,纔會令一個位高權重的青霄宗長老對一個小輩之人生出仇恨之心。
片刻之後,林淵沉聲說道:“雖然冷雄已死,但田高略長老尚在冷家療養傷勢,冷家未必會立刻傾倒。我回去之後,你滅殺冷雄一事就會在清河城中傳開,冷家之人或許會來此掘墳。”
這話說完,林淵再不停留,轉身下山。
路辰眉頭皺起,此刻林淵心中一定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應對青霄宗的田高略長老,路辰懶得去關心林淵要如何做。而冷雄一死,冷家之人變得瘋狂是必然,瘋狂之下的確有可能做出掘墳之事。一念及此,路辰心中有了決斷。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一道黑衣人影飛快的離開西山。飛馳之中,路辰的心中一直盤旋着一個疑問。
“怎麼會是一座空墳?”路辰心道。當初自己從飛龍秘境之中出來,帶着用一株龍血花換取到的回春丹趕回仙靈小鎮,結果爺爺已經辭世。而林今夕一直在路家醫館中等候自己,並且告訴自己是她親手葬了爺爺。
“難道是林今夕故意對我說謊?”
“不對,林今夕根本沒有對我說謊的必要,況且王大嬸是第一個發現爺爺去逝的人。”
“爺爺究竟是死了,還是依舊活着?死了的話,怎麼會是一座空墳?沒死的話,爺爺爲何要假死騙我?”
“……”
自揭開的是一座空墳之後,路辰的識海就一刻也沒有消停下來,識海之中波浪狂卷,代表路辰的心緒一刻也沒有平靜下來。
“是了,爺爺一定沒死!他留下遺言,要我成爲一名強大的武道修士,又在假死之前書信林家,讓我得到一個接觸武道的機會,或許……是因爲我的實力太過弱小,只有成爲一名強大的武道修士才能夠知曉爺爺假死的秘密。”
路辰的心結打開,識海恢復平靜,不過心中卻是升起一道強烈無比的念頭,自己一定要成爲一名強大的武道修士。至於到底要多強大才算是一名強大的武道修士,路辰心中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不過路辰知道,當一件事到了極致,就是最強大的時刻。當自己踏上武道極巔,絕對會是一名強大的武道修士!
……
十天之後,距離赤火城東門十里的大道上,一輛雙馬並架的馬車勻速前行。
駕馭馬車的車伕是一箇中年虯髯漢子,皮膚黝黑,面色嚴肅。馬車之中坐着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一個黑衣如墨和一個白衣勝雪。
黑衣少年腰間懸着一個不起眼的灰色藥囊,背後安靜的躺着一杆被黑色長布條包裹的槍類兵器,正是十天之前離開清河城西山,趕往赤火門的路辰。此刻,路辰的眼睛透過馬車車窗,看向遠處的山峰。
山峰高聳入雲際,倘若單單是如此,還不至於令路辰觀望如此之久。此刻是清晨時分,理當晴空萬里,然而山峰頂上的天空卻是一片通紅,如同晚霞一般絢麗,時而還有一團團火星從山尖噴發出來衝向高空,帶起的氣旋將一片片火燒雲打散,景色壯觀,令人震撼。
坐在路辰對面的白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一身衣衫都是上好的綢緞。見路辰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動不動,白衣少年也好奇的探頭望了一眼,隨即微笑說道:“那就是赤火門所在的赤火山了。”
“讓江離兄見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壯觀的景色。”路辰收回目光,坦言說道。
白衣少年,名叫江離,是這輛馬車的主人,此番也要是來參加赤火門一年一度的外門弟子考覈。
數天之前,路辰與江離在路途上結識,當江離得知路辰也是要去赤火門參加外門弟子考覈,當即就很是豪爽的邀請路辰同行。見江離爲人豪爽,又盛情相邀,路辰便沒有拒絕,只是路辰並沒有告訴江離自己的真名,而是化名辰路。
倒不是路辰刻意要對江離有所隱瞞,而是因爲田高略是青霄宗的一位長老,位高權重且又人老成精,路辰不得不對田高略留一手,以防田高略找到赤火門來對付自己。
聞言,江離便打開了話匣,道:“青雲郡境內有三座有名靈山,分別是:青霄山,七陰峰,赤火山。這三座名山又分別是青雲郡三大宗門青霄宗、七陰谷、赤火門的宗門之地。而三座靈山不僅僅是因爲匯聚濃郁的天地靈氣而被三大宗門看中選爲開宗立派之地,它們還有各自的地理優勢。就拿赤火山來說,赤火山中除了充斥着濃郁的火屬性的天地靈氣之外,還是一座終年不滅的活火山,地底擁有萬年不滅的地火,這地火用處極多。”
路辰聞言,心神一動,嘗試着運轉了一下神劍養氣訣,果然察覺到了不同之處,雖然馬車距離赤火山還有十里之遙,但四周空氣中靈氣的濃郁程度明顯非清河城能比,而且靈氣性質也與清河城中的靈氣性質大有不同,應該就是江離所說的火屬性靈氣。
“的確和我家鄉的靈氣有所不同。”路辰點頭說道。這是路辰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遠門,而路辰雖然飽讀書籍,但所讀多是藥類書籍,對於仙靈小鎮之外的人文地理幾乎是一概不知,而對於武道一途的知識則是到了清河城林家之後才漸漸有所瞭解。所以馬車一路走來,江離說的多,路辰以傾聽爲主。
見路辰有興趣聽,江離繼續說道:“赤火門分爲外門、內門,赤火山其實是赤火門的內門所在,只有成爲赤火門的內門弟子纔有資格在赤火山上修煉,而外門弟子是不允許待在赤火山上修煉的,只能待在赤火山腳下的赤火城中。不過赤火門會定期派人到赤火城中評測外門弟子,若是有哪個外門弟子達到晉升內門的資格,就可以被接引入赤火山中,成爲赤火門的內門弟子,然後被傳授赤火門真正精髓的功法、戰技、以及煉丹一類的深奧知識。”
頓了一頓,江離忽然臉色肅然的說道:“想要成爲赤火門的一名外門弟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難度非常大!而且就算成爲了赤火門的外門弟子,如果想要再進一步,成爲赤火門的內門弟子,難度將會更大!辰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路辰聞言一陣無語,這句話路辰已經不記得江離一路上對自己說了多少遍,反正路辰的兩隻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而且江離每次說這句話時,路辰都能非常清楚的從江離的眼睛裡看出一絲忐忑和緊張,明顯是江離自己擔心的不得了,卻說得好像很替路辰擔心一樣。
江離繼續侃侃而談,所說都是路辰不瞭解的事物,或是新奇,或是有用,雖然只是聽,但路辰並不覺得枯燥。
很快,馬車到了一座城門前,正是雄踞在赤火山腳下的赤火城。
“公子,已經到了赤火城東門。”駕馭馬車的虯髯大漢控制馬車穩穩停下,回頭朝着車內甕聲說道。
聞言,江離和路辰相繼走下馬車,路辰轉身走到車前,向虯髯大漢道一聲辛苦。虯髯大漢見一路上這位名叫辰路的少年與自家公子江離相談甚歡,此刻連稱不敢,同時向路辰抱拳回禮。
“哈哈~~~終於到地兒了。”江離舉頭望城門,大笑一聲,隨即轉過身來,朝着虯髯大漢說道:“許叔,你回去吧,告訴我老子,老子此番必不辱命。”
“到底誰是誰老子?”路辰聞言心中腹誹一句,至於江離所說的必不辱命,路辰只當是江離臨行之前,向家中長輩親人許下了必要通過赤火門外門弟子考覈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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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離喚作“許叔”的虯髯大漢顯然早就知道江離會說出這種話來,臉上看不見一點吃驚的神情,甕聲答道:“公子請放心,必將公子的話一字不落的帶回。”
話罷之後,雙方分道揚鑣,許叔駕馭馬車掉頭沿着來路馳去,路辰則與江離踏入赤火城中。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路辰和江離按照路標指引來到赤火城的一處廣場,此刻負責赤火門外門弟子考覈的大殿還沒有開門,但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少女。雖然廣場上人很多,但並沒有人大聲喧譁,所以顯得十分安靜,而且大家都很自覺的排成了一個“一”字形的長隊。
路辰和江離相視一看,很自覺地走到隊伍的最後面站定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