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辰和秋風說話間,姜緋雲等人已經來到靈石礦坑邊緣。路辰站在大坑邊緣,目光朝靈石礦坑中看去。
只見最底層的一圈坑梯石道上站滿了人,盡皆是礦堂弟子,而偌大的靈石礦坑的坑底則只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中一個高個子的手持長劍,另一個個頭稍矮一些的人手持大刀,兩人時而碰撞在一起,時而又倏然分開。而隨着兩人的不斷碰撞又分開,坑底中刀芒和劍氣激盪不已,兩人腳下和四周的一塊塊廢棄礦石在他們的碰撞下化爲更細碎的石子,同時真氣飈射,帶起一陣陣狂風。
而隨着兩人的激烈戰鬥,四周人羣時而爆發出一陣陣喝彩聲,看樣子自己等人來的正是時候,這兩人的戰鬥似乎剛好進行到白熾化。
“我們也下去吧!”
姜緋雲如火的眼眸中閃過一道亮光,話音剛一落下她就率先向坑底走去。姜緋雲是採礦小隊的隊長,衆人相視一看,自然也跟隨姜緋雲一起走入礦坑。
過不多時,路辰等人來到了靈石礦坑最底層的一圈坑梯石道上。此刻最後一圈坑梯石道就如同觀衆席,而偌大的坑底就像是賭石戰的擂臺。平常誰都可以踏足的坑底,此刻卻只有真正付出靈石,成爲賭石戰主角的人才擁有資格踏進其中。
路辰的目光朝場中激烈戰鬥的兩人看去,如今他已經將神劍養氣訣修煉到氣海五重天的境界,只要是比他境界低的武道修士,只需看一眼對方身上的真氣波動,路辰就能判斷出對方的具體境界。
一眼掃去,路辰便知道此刻場中激斗的兩人都只是氣海三重天的境界,還沒有由外入內。雖然這兩人的境界放在礦堂中不算太高,但是以他們的年齡若是到了清河城,足以成爲林家的東院弟子,是近似於林峰和冷天峰一類的存在,甚至比林峰和冷天峰更強。
畢竟,清河城的天地靈氣不如赤火門山門附近的天地靈氣濃郁,而靈氣對於一名武道修士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要知道,即便是一個凡人沐浴在天地靈氣濃郁的地方,身體自然而然就會比那些身體沐浴在靈氣稀薄的地方的人更強壯一些。凡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煉化天地靈氣而強大自身的武道修士。而且這兩人修煉的功法和戰技明顯也要比林峰和冷天峰所修煉的功法和戰技更爲精妙和強大。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沒有足夠的把握通過赤火門的外門考覈,或者嘗試過卻沒有通過,也只能從赤火門的雜役弟子做起,在赤火門規定的時間裡開採出足夠的靈石之後,晉升成爲赤火門的外門弟子。
就在路辰將礦堂弟子和清河城中的武道修士做比較時,人羣忽然又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呼聲。路辰回過神來,目光朝場中看去,就見高個子的那人被一道凌厲無比的刀光逼得倒退連連險象環生,身上的衣衫也被刀鋒劃開一道長口,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這樣的比鬥,雙方可以不在乎生死?”見到這一幕,路辰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向一旁的秋風問道。
“當然不能!”
聽到路辰的問話,秋風嚇了一大跳,急忙向路辰解釋道:“參加賭石戰的雙方只能分出勝負,不能分出生死。要是鬧出人命的話,樊長老就會親自出手,賭石戰中的殺人者絕對活不成,會被樊長老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聞言,路辰微微點頭,心中頓時明白了一些。礦堂的樊長老是一位真罡境武道修士,有這樣一位強大的長老約束一羣頂天只踏入內之境的氣海境武道修士,是以賭石戰絕對不會鬧出人命,除非有人老壽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用來作爲賭注的靈石卻是貨真價實,多少暫且不論,但都是參加賭石戰的雙方耗費時日方纔開採出來的,更是關乎到他們能否早一日成爲赤火門的外門弟子。所以雙方即便沒有仇恨,賭石戰依然會無比的激烈,一旦踏入場中誰也不會饒誰!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開採出來的靈石,最後是爲他人做嫁衣裳,反而彼此渴望得到對方的靈石賭注。
再次打量一眼場中兩人,路辰心中有所判斷。場中兩人雖然境界相同,但高個持劍者的真氣似乎比另一人薄弱一些,每次交手之下高個持劍之人的長劍都被對方的沉重刀勢壓迫的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如果不能打破這個局面,或者這名高個持劍者沒有隱藏什麼厲害的絕招,最終必敗無疑。
而就在這時,場中又劃過一道凌厲至極的刀芒,隨着這一道刀芒的閃現,人羣中陡然間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呼聲。
“高良嘯和施飛同爲氣海三重天,但施飛的刀法相比一個月前又有精進,他的刀比以前變得更快,更猛,力量也更加強大,這一戰高良嘯想贏很難。”
“施飛要贏下十顆靈石,拿一個開門紅。”
路辰聞言,便知道那高個持劍者叫高良嘯,與高良嘯對戰的運刀之人名叫施飛。
“隊長,高良嘯是你的手下敗將,你覺得這一場賭石戰,他們當中哪一個會贏?”寧宇眼睛盯着場中兩人,頭也不回的向姜緋雲問道。
寧宇的問話頓時引來了路辰、吳濤和秋風的注意,路辰沒有想到高良嘯會是姜緋雲的手下敗將。不過路辰纔來到礦堂一個月,對於礦堂以前發生的事情並不十分了解,不知道高良嘯是姜緋雲手下敗將這一點也實屬正常。
姜緋雲見路辰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沒有立即開口做出判斷,沉思有頃,道:“相比於一個月前,施飛的刀法的確又有進步,但他想要贏下這一場賭石戰,光憑這一點進步還不太夠。”
聞言,路辰心頭微動。高良嘯是姜緋雲的手下敗將,姜緋雲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看來高良嘯一定隱藏有打破僵局的辦法。
頓了一頓,姜緋雲壓低了一些聲音,繼續說道:“高良嘯還有一招厲害的劍法沒有施展出來,那一招劍法施展出來,應該可以在一瞬間反敗爲勝。”
“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還有我看高良嘯現在的樣子,都快要支持不住了。”寧宇吃驚說道。
“你們不知道很正常。”姜緋雲搖頭說道:“高良嘯雖然敗給了我,但是那一戰中高良嘯並沒有發揮出他全部的實力。當然不是高良嘯有意要謙讓於我,而是他被我壓制的根本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那一招厲害的劍法自然也就沒有暴露出來的機會。不過我當時感覺到了這一點,若是讓高良嘯發揮出那一劍,我就算能勝也要受點小傷,所以就一直壓着他打,讓他無可奈何。”
“不過施飛雖然能夠壓制高良嘯,但還無法死死壓制住高良嘯,讓高良嘯施展不出最強的一招。”姜緋雲頓了一下,語氣肯定的說道:“所以這一場賭石戰最終贏的人會是高良嘯,而不是施飛。”
“哈哈,難怪那一戰後高良嘯一臉憋屈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吳濤笑着說道,他依然記得當初高良嘯敗給姜緋雲之後的難看臉色。
果然就在這時,場中起了驚人的變化。只見似乎已經被施飛的刀芒逼到絕境中的高良嘯遽然間發出一聲長嘯,隨着這一聲長嘯發出,高良嘯手中長劍的劍光也在一瞬間變得刺目了許多,朝着高良嘯撲面而去的刀芒忽然間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硬生生的撕開了裂縫,隨即一道微有些刺目的劍光從中激射而出,準確無誤的點在施飛的喉嚨前,劍尖只要再往前前進一段距離就能讓施飛鮮血噴涌慘死當場。
施飛連忙頓住身形,黑眼珠子往下沉,目光盯着指向他喉嚨處的鋒利劍尖,雖然明知高良嘯不會對他下殺手,但此刻施飛的後背依然嚇出了一片冷汗。
“你贏了。”施飛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臉色頹然無比,隨即又向高良嘯抱拳說道:“多謝手下留情,這是賭石戰前說好的十顆靈石。”說話間,施飛心疼不已的將十顆下品火屬性靈石拋向高良嘯。
“承讓。”高良嘯臉色一喜,接過十顆靈石,隨後退出場中。經過一場戰鬥,他需要調息一番,不會選擇連續作戰。
“沒想到最後贏的人竟然會是高良嘯!”戰鬥落幕之後,觀望衆人一陣驚呼。
“雖然賭石戰只分勝負,不分生死,但是戰鬥之中刀劍無眼,受傷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但只要不是絕人性命的重傷,樊長老也不會出面苛責。高良嘯真要一劍讓施飛負傷,施飛也只能無可奈何。高良嘯最後卻是及時收手,這施飛不能不領情。”秋風向路辰說道。
“會不會有人輸了賭石戰之後不付靈石?”路辰問道。
“戰敗之後不付靈石的事情,一般不可能發生。一旦發生,不僅礦堂的樊長老會介入進來,使得反悔之人受罰,而反悔之人也會受到來自礦堂所有人的逼視。反悔之人以後將永遠也不會被允許參加賭石戰,還要永遠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秋風說道。
路辰微微點頭,對賭石戰的瞭解又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