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想了一下,幽諾朝身後招手,示意陳智等人過來。
路辰沒有去管幽諾將如何作爲,默默站在一旁,逸散出一縷識海之力探查向寒湖。識海之力剛一進入寒湖的湖水中,他立刻察覺到異常之處,隨着探查深度的增加,識海之力的消耗陡然翻了數倍,這似乎和湖水中的絲絲冰寒之力有關。
心念微動,更多的識海之力從識海龍門中逸散出來,持續不斷的朝寒湖中涌去,探查的深度一丈丈增加。約莫深入寒湖三十丈後,無論他如何催動識海之力,都無法繼續向寒湖的深處探查,就是想有一道完全由冰寒之力組成的屏障擋住了他的識海之力。
雖然無法探查出寒湖的全貌,但他並非一無所獲。在寒湖深處,似有一道兇戾的目光鎖定住湖心島和他與幽諾所在的位置。不用多想,必是寒甲血睛鱷無疑。它藏在寒湖深處,一副隨時都會衝出水面大展兇威的模樣。
要知道,氣海境和真罡境武道修士雖然還沒有飛天之力,但踏水如履平地,即便連接岸邊和湖心島的小徑坍塌掉,康以寧等人也可以回到岸邊。之所以一直困守在湖心島上,恐怕康以寧也知道寒甲血睛鱷雖然被他所傷,但並沒有完全失去戰鬥力,只要他們試圖離開湖心島,寒甲血睛鱷一定會中途阻擾。
一來,湖心島距離岸邊有三裡,這一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二來,寒湖的湖水暗藏古怪,恐怕在上面行走,大不如尋常的水面。如此,即便湖心島上的衆人分散逃開,寒甲血睛鱷也有時間逐個收拾他們。
就在路辰腦海中念頭轉動之際,陳智等人一同趕來。
幽諾鳳眸一掃他們四人,低聲喝道:“康長老的儲物手鐲在誰的手上?拿過來!”和赤火門相比,雲海宗雖是小宗門,但康以寧畢竟是雲海宗的一位長老,又是真罡境強者,擁有一個儲物手鐲並不奇怪。而就算是尋常時候,康以寧也不會拿這種事來誣陷陳智等人,更何況他現在身處絕境中。是以幽諾根本不打算浪費口舌,再向陳智等人求證一番。
“幽師姐,你在說什麼?”阮香玉一臉無辜的問道。
“是啊,幽師姐,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康以寧可是雲海宗的長老,一位真罡境強者,他的儲物手鐲怎麼會在我們手上?”關越大着嗓門叫嚷道,一副替自己等人叫屈不已的模樣。
“幽師姐,你和我們纔是同宗弟子,你怎麼會將我們四人想的這樣不堪!那康以寧等人身陷絕境,早已經得了失心瘋,變成一條瘋狗四處咬人,他這是在故意栽贓陷害我們。他的話,你也去信?”陳智緩緩說道。
四人中,只有蕭衍獻保持沉默,但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路辰站在一旁暗暗觀察,這四人還真是恬不知恥至極。食言而肥,奪了康以寧的儲物手鐲不說,矢口否認之際還反罵康以寧是一條瘋狗!
等到陳智四人辯解一通之後,幽諾的眼中透出一抹厭惡,鳳眸微冷:“難道你們是想要逼我親自動手從你們的身上將儲物手鐲搜出來嗎?”這話說完,幽諾的身上立刻蕩起一層真氣波動,氣海十一重天的力量蠢蠢欲動。
陳智等人臉色微變,他們四人都只有氣海九重天,且不說和幽諾差了兩層境界,而幽諾還是氣海十一重天境界中的佼佼者,就算四人聯起手來也不是幽諾的對手。真要逼得幽諾對他們四人用強,他們自然要吃一番苦頭。
“我手中的確有一個儲物手鐲,但這是我們自己的,並不是他雲海宗康以寧的!”不等幽諾真的對他們四人動手,阮香玉忽然委屈地抽泣了起來,說話間,她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帶有溫度的儲物手鐲,向幽諾解釋道。
路辰目光一掃,阮香玉託在手中的儲物手鐲只是最普通的那一種。不過就算是最普通的儲物手鐲,也要付出一萬顆下品靈石才能擁有。
“幽師姐若是不信,自可以拿去過目一番。”阮香玉上前一步,主動將儲物手鐲遞向幽諾。
幽諾接過儲物手鐲,探查一番後,鳳眸中閃逝過一抹詫異。擁有主人的儲物手鐲,外人無法直接探查到儲物手鐲內的情況。不過卻可以根據儲物手鐲上逸散出的氣息,判斷出儲物手鐲的真正主人是誰。而從這一隻儲物手鐲逸散出的氣息來判斷,它的確是阮香玉自己的儲物手鐲無疑。
但即便在赤火門,也只有長老一級的人物纔有實力佩戴儲物手鐲,尋常的內外門弟子根本沒有財力去購買一個儲物手鐲。而在赤火門中如幽諾一般,擁有儲物手鐲中的內門弟子屈指可數。他們每一個人,幽諾都認識,丹堂的夏陽天,經堂的靈卿兒,藥堂的風水寒,而阮香玉顯然——不在其列!
“你何時擁有一個儲物手鐲,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幽諾皺眉問道。
“幽師姐這是還不相信我們麼?”阮香玉香肩輕顫,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又低聲解釋說道:“這個儲物手鐲並非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和陳師兄、蕭師兄、關師兄四人合力採購回來,只是由我戴在身上而已。”
說話間,阮香玉伸手一抹儲物手鐲,從中取出一件褻衣。
幽諾眉頭皺得更深,她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四人合力採購一隻儲物手鐲,倒是能夠解釋的通,而現在阮香玉更是從中取出一件褻衣!但康以寧的話也不會有假,這中間似乎有一個矛盾之處,她想不通爲何,陷入沉思中。
至於讓阮香玉將儲物手鐲的東西盡數取出來則是不可能的。儲物手鐲是一名武道修士的私有空間,裡面藏着一名武道修士的秘密。若是強行讓別人開啓儲物手鐲,不僅是對別人的一種羞辱,還是在窺探別人的秘密,會引發一場生死大戰。俗語云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是關乎武道修士自身秘密的儲物手鐲!
“不如問一問島上的人。”路辰適時提醒了一句。
幽諾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揚聲朝湖心島說道:“康長老,陳智等人的確有一個儲物手鐲,不過卻是他們自己的,我已確認無誤。你的儲物手鐲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
“那儲物手鐲就是康長老的,是他們四個之前太無恥了!”康以寧還沒來得及迴應,他身後的一名雲海宗男子就隔着寒湖怒罵起來。“之前他們要求長老抹去自己留在儲物手鐲中的精神印記之後,才肯答應救我們。”
真罡境強者,能夠凝聚出精神印記,自然也可以抹去精神印記。而儲物手鐲中的精神印記被抹去之後,重新得到之人,若是真罡境只需再次凝結精神印記即可。而若是氣海境武道修士,滴血認主同樣可以讓儲物手鐲變成自己的。
“放你孃的屁!”關越大着嗓門叫嚷道。
這時間湖心島上的幾名少男少女皆被激起了怒火,似乎忘了他們正身處絕境,皆指着關越等人怒斥不已。
關越嗓門極大,佔據優勢,一個人頂着對面數個少年少女也毫不示弱,口中污言穢語不斷。
“安靜!”幽諾和康以寧同時喝道,兩邊人的脣槍舌劍才消停下來。
“儲物手鐲的事容後再議,先想辦法救人。”幽諾皺眉道。兩邊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她一時間難以理清其中頭緒。而若換成其他人,她未必會救。不過雲海宗和赤火門的關係並不惡劣,最主要康以寧和她的師父費鶯關係匪淺,否則即便康以寧是雲海宗的長老也無法請動身爲丹堂三老之一的費鶯專門爲他煉丹。
路辰心頭一動,他本來還在想幽諾會不會救湖心島上的這些人。若是幽諾不救,路辰也要留下來。島上的其他人路辰可以不關心,但人羣后面的那個男子,路辰無論如何都要救下來!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不過幽諾要救這羣人,恐怕和她認識康以寧有關。
陳智等人相視一看,臉色微變,他們不懼怕真罡境的康以寧,並敢謀奪康以寧的儲物手鐲,就是因爲雲海宗諸人已被困入絕境中。否則就憑他們四個氣海九重天,豈敢去打康以寧儲物手鐲的注意。即便康以寧已經失去一臂身受重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旦康以寧離開湖心島,對付他們四人的餘力還是有的。
“距離宗門大比只剩兩個多月時間了,我們到現在還未走進原始地帶。再耽誤下去,等辦完事回到宗門,怕是要錯過宗門大比。”
“寒湖中潛藏一頭寒甲血睛鱷,它佔據天時地利,除非過來一位宗門長老,否則就憑我們幾人根本奈何不了它。”
“留下來救人就是耽誤時間。”
“……”
陳智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想要打消幽諾救人的念頭。康以寧一旦脫困,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四人!四人深知這一點,自然不願見到幽諾留下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