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衝出甬道,沒有接近三城之人和三名真罡境巔峰散修率領的諸多散修,而是獨自一人佔據一處。
目光一掃,他注意到,離開甬道後,四周是一處巨大的空間,天地呈灰白色。
不遠處,有四個幽深的洞口,衆人正是通過這四條甬道來到這一處灰白空間。
血煞城、黑耀城、冰峰城、以及三名真罡境巔峰散修率領的諸多散修,在這灰白空間中各自佔據一處地方。
之前各方進入甬道的時候,算上依附他們的散修,四方各自都有五十多人。然而此時,血煞城、黑耀城和三名真罡境巔峰散修率領的諸多散修,皆是損失一、二十多人,三方各自只剩下三十幾人。
而有蕭樂遊和姚心悅加盟的冰峰城,是四方中損失人數最少的一方,冰峰城此時一共剩下四十多人。
“馬上會有大危險降臨,讓你們的人早做準備。”沉吟了一下,路辰暗中向彩風傳音提醒一句。
一來他進入天衣霧瘴後,加入到洪定、吳赫、彩風、彩雨,四人組建的臨時隊伍中,彩風對他的態度一直還算不錯,此時他自然不介意提醒彩風一句。二來甬道中的蟲豸數量極爲龐大,活下來的人多一些,能夠分擔更多的壓力,對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
冰峰城的人羣中。
收到路辰的傳音,彩風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傳音問道:“是何危險?”
路辰皺了皺眉頭,進入石壁甬道前他已經知道,陡峭石壁已不是第一次開啓,而冰峰城的人也不是第一次進入陡峭石壁中探索。
就算彩風和彩雨是首次進入陡峭石壁,但以她們兩姐妹在冰峰城中的身份和地位,絕對可以從曾進入陡峭石壁中探索過的冰峰城的前輩口中得知陡峭石壁中的一些事宜。
他本以爲隨便提醒一句,彩風就能立刻反應過來,知道如何應對甬道中的可怕蟲豸。現在看來彩風似乎對甬道中的危險一無所知。
“陡峭石壁並非第一次開啓,冰峰城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探索陡峭石壁,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路辰訝異。
“陡峭石壁每一次開啓,其中的危險都不一樣,根本沒有經驗可循。”彩風解釋了一句。
聽完彩風的話,路辰恍然過來。
進入陡峭石壁之前,他曾在陡峭石壁外向一名氣海九重天境界的年輕男子詢問過有關陡峭石壁的一些事宜。
是以對陡峭石壁有了一些先入爲主的想法。
實則那一名年輕男子根本就沒有進入陡峭石壁中探索過,那人對於陡峭石壁的瞭解,皆是道聽途說而來,和實際情況會有出入實屬正常。
“甬道中有一種非常可怕的蟲豸,身體只有芝麻大,但卻能夠抵禦我的罡氣,甚至是精神力的攻擊。這些蟲豸似乎非常喜嗜血肉,會主動鑽入武道修士的身體。一旦它們開始啃食血肉,會在極短的時間裡成長和蛻變。”路辰沒有保留,將自己探查到的有關漆黑蟲豸的消息盡數分享給彩風。
“可怕蟲豸?以前沒遇到過。”彩風美眸一凜,微微搖頭,如此古怪的蟲豸的確非常可怕。
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她皺眉傳音問道:“有多少?”
“數不清!”
路辰此言一出,彩風的臉色驟然變幻了一下,真正意識到局勢的不樂觀。
如果蟲豸的數量不多,衆人還可以合力對付。但蟲豸的數量極多,衆人就將處於劣勢。
沒有一絲猶豫,彩風高聲喝道:“冰峰城的人聽令,全部做好戰鬥準備!”
冰峰城本家的十多人和依附冰峰城的諸多散修,以及蕭樂遊和姚心悅,皆是一臉愕然。
衆人暗暗驚奇,黑衣青年衝出甬道,彩風緊跟着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們心中不解,難道冰峰城這麼多人還會懼怕一個地位二重天境界的男子。更何況,此時黑衣青年遠離四方之人。另外,黑衣青年還需要時刻防備血煞城的攻擊,哪有閒工夫來找他們冰峰城之人的麻煩。
不過彩風是冰峰城城主的義女,將來會是冰峰城的主人。冰峰城本家的十多人和依附向冰峰城的諸多散修,自然不敢在這時不聽從彩風的號令。雖然心中疑惑,但諸人還是做出一副戒備狀態,應付一場未必會發生的戰鬥。
彩風沒有向諸人解釋太多。
消息畢竟來源於路辰,她實在是不好多做解釋。倘若讓別人知道她是因路辰的一句話而命令冰峰城的所有人進入到備戰狀態,不清楚其中緣故的人還不知會如何瞎想她和路辰之間的關係。
蕭樂遊和姚心悅皺了皺眉頭,他們選擇和冰峰城的人一道,但不會什麼事都聽從彩風的安排。
“怎麼回事?”
蕭樂遊和姚心悅齊齊傳音問道。
一旁的彩雨亦是傳音詢問向彩風。
“不知爲何,我心中忽然誕生一絲不妙感,這陡峭石壁向來危險,早作防備總歸是沒有壞處的。”彩風選擇對衆人隱瞞下來。
蕭樂遊和姚心悅眉頭皺的更深了些,兩人互視一眼,都看出彩風是有意隱瞞,但卻是不好多說什麼。
“姐姐,到底什麼事,我可是你親妹妹,你用不着連我也瞞着。”彩雨傳音入密道,她也看出來彩風是有事瞞着她。
“小妹,別問那麼多,做好戰鬥準備,會有大危險降臨。”彩風叮囑道。
另一邊。
黑耀城的人和三名真罡境巔峰散修率領的人,皆對於冰峰城之人的變化感到不解。不過衆人都沒有多想,繼續關注血煞城之人和黑衣青年間的事態進展。
見路辰衝出甬道,血煞城的人全都一臉戲謔神情。
他們認定路辰是不敵任樑,被任樑逼出了甬道。
“敢與我們血煞城爲敵,真是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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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地位二重天境界,還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
“……”
血煞城的一羣武道修士譏諷道,他們知道等一下任樑就會從甬道中走出繼續對付路辰,是以衆人都沒有要插手的跡象。
對於血煞城之人的譏諷,路辰心中冷笑,置若罔聞。腦海中思緒如電,他在努力尋找對付黑色蟲豸的手段。
“任樑出來了!”
不遠處,又有一道人影從甬道洞口中衝出,正是血煞城的任樑。
“倒要看看他還能逃往何處?”冷眼看向路辰,血煞城的人獰笑連連,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他們皆知甬道的另一端已經關閉,此刻陡峭石壁是徹底封閉,路辰根本無路可逃,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衝出甬道的任樑忽然手足亂舞,擺出一個個不可能做出來的極限動作,同時麪皮抖動,身上時而鼓起一個個巨包,神態和舉止詭異無比。
旋即蓬的一聲,任樑猛地爆開,整個人化爲一團團黑色碎塊,四處飛舞。
此刻,除了早就知曉任樑已被黑色蟲豸吞噬的路辰之外,灰白空間中的人,全都一臉驚愕神情。
血煞城地位六重天境界的任樑,進入甬道中對付一個地位二重天境界的武道修士,結果任樑當着衆人的面身體爆碎掉,化爲一團團漆黑碎塊。這黑衣青年究竟修煉了何種邪功,當真是可怕至極!
衆人僵硬地扭頭,看向路辰,只覺一切如夢似幻。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爆開的碎塊,根本不是任樑的血肉。
路辰神情漠然,沒有理會諸人的神情變化,眼睛只緊緊盯着半空中那一團團四散掉來的黑色碎塊。
任樑是從血煞城之人佔據的那一條甬道中衝出,他衝出來的時候自然距離血煞城的人最近。
他的身體爆開之後,那一個個大如龍眼的漆黑蟲豸,順勢落向血煞城的人。
數十個漆黑碎塊落向站在最前方的一名血煞城的武道修士。
那名武道修士擔心這些破碎屍塊會蘊涵其他詭異,向後退了一步,避免讓漆黑的破碎屍塊觸碰到自己。只是那人沒有料到,漆黑屍塊似有自主意識,竟是主動接近向他。
數十道漆黑碎塊速度極快,猶如黑色閃電,激射向那名血煞城的武道修士。
噗噗噗……
一陣刺痛後,數十道漆黑碎塊盡數沒入到血煞城武道修士的體內。
黑色蟲豸彷彿永遠吃不飽的飢餓豺狼,開始大快朵頤,瘋狂地啃食他的血肉。
血煞城的武道修士勃然變色,渾身罡氣爆發,精神力轟擊,但仍阻止不了自己體內黑色蟲豸的撕咬啃食。他神情駭然、絕望、痛苦……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聲猶如地獄鬼怪般的痛苦嚎叫。
血煞城武道修士的一聲聲慘嚎,迴盪在整個灰白空間中。
聽着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諸人皆頭皮發麻。雖然不知道血煞城的這名武道修士究竟正在經歷什麼,但衆人毫不懷疑,那絕對是極爲可怕和痛苦之事。
血煞城本家之人一個個臉色狂變,瞬間拉開和這人的距離。
“穆陽如此,是你搗的鬼?”冷眼盯向路辰,洪定寒着臉質問道。
沒有理睬洪定的質問,路辰神情凝重,緊緊關注場中形勢。藉助任樑身體衝出來的黑色蟲豸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甬道中還有更多的黑色蟲豸。他要先弄明白,三城之人和三名真罡境巔峰散修有沒有對付黑色蟲豸的辦法。
“啊啊!啊啊!”
叫穆陽的血煞城武道修士繼續慘叫,無盡痛苦令他失去理智。雙手綻放罡氣光華,他硬生生殘忍地撕開了自己的胸膛。鮮血淋漓的胸膛內,可以看見黑色蟲豸一閃而過。但即便撕開胸膛,也阻止不了黑色蟲豸啃食血肉,他依舊承受着可怕的痛楚。
“喀嚓!”
忍無可忍,穆陽一掌拍向自己的眉心,自絕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