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和彩風、彩雨等人在酒樓聚會結束後不久,六方關鍵人員聚會的消息傳入到雲耀國四人耳中。
四人正是凃煜和雲耀國的三名元丹境武道修士。
他們四人是雲耀國此行碩果僅存的四人,其他人或是直接,或是間接,皆已命喪路辰之手。
凃煜四人原本還在猶豫要進入哪一城,但當六方聚首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凃煜立刻做出決定,他們一行就去冰峰城落腳。
他先前自願敞開精神力根源讓其他各方元丹境武道修士探查,已經徹底澄清深奧武道意境不在雲耀國這一邊。
此刻,無論他們一行四人進入哪一城也不會遭受其他人的質疑。
只不過其他六方的關鍵人員皆在冰峰城中聚首,近水樓臺先得月,凃煜自然而然決定去冰峰城。
碎空山脈雖然是三城的地盤,但云耀國在碎空山脈中並非毫無勢力可言,從凃煜四人獲知其他各方關鍵人員在酒樓聚首就可見一斑。由此也可見,這一代雲皇的野心之大,已經將手伸到了碎空山脈。
冰峰城,外城,凃煜四人的落腳地點。
“大人,他們六方定是在商議深奧武道意境一事。”相生濤斷定道。相生濤正是此番雲耀國派遣來碎空山脈的三名元丹境武道修士中的一人,餘下兩人,一個叫貢倫,另一個叫樑柯。
凃煜臉色陰沉,眼瞳中有一縷怒焰閃逝過,很明顯心中怒氣未消。
就算相生濤不說,凃煜也知道其他六方的關鍵人員聚首會談及何事!
凃煜沉思不語。
“大人,該當如何?”貢倫和樑柯互望一眼,齊聲問道。
雖然相生濤、貢倫、樑柯,三人皆是元丹境武道修士,而凃煜只是真罡境武道修士,雙方境界相差懸殊。但凃煜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是這一次行動的發號施令者。相生濤三人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但一切行動須聽從凃煜安排,他們三人的話最多隻能是意見,不能是最終號令。
“不知六方聚首會商談出什麼結果。”凃煜擡頭看向窗外的深邃夜空,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相生濤三人陷入一陣思索,片刻後,相生濤趨前一步,“若是商議出結果來,六方的元丹境武道修士必然會被驚動。六方關鍵人員相繼從酒樓中離開,隨後冰峰城、血煞城、黑耀城皆沒有其他動靜,可見他們六方的人並沒有商議出個所以然來。”
道理很簡單,事關深奧武道意境,倘若有了結果,其他六方的元丹境武道修士根本不可能坐得住,必然會有大動靜。
貢倫和樑柯點頭。
“我們這一方確定沒有得到深奧武道意境,哪一方最有可能得到深奧武道意境?”凃煜忽然向三人問出一句。
相生濤三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他們一時間很難回答出來。
先前各方的人倏一離開兇險秘地的時候,衆人皆認定是凃煜得了深奧武道意境,連他們三人當時也以爲是凃煜得了深奧武道意境。
如今他們三人自然知道事實不是。
但各方元丹境武道修士根本沒有進入到兇險秘地內,從一開始他們一羣元丹境武道修士就死死地被困在湖底,誰也沒有親眼見到兇險秘地內發生的事情。脫困而出後,各方元丹境武道修士逼迫雲耀國這一方,其他幾方元丹境武道修士皆通過探查凃煜的精神力根源而知曉兇險秘地內的一些事情。
相生濤、貢倫、樑柯,三人卻是例外,他們本就是雲耀國這一方,豈能在先前的形勢下探查凃煜的精神力根源。
有過這一變故,其他六方元丹境武道修士對兇險秘地的瞭解自然而然要比相生濤三人更深刻一些。
此刻,相生濤三人還是和先前一樣,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不敢妄下定論。
“一點想法也沒有嗎?”凃煜皺眉問道,當然他也能理解相生濤三人心中的擔憂,確定哪一方得了深奧武道意境,若是事後證明不是,責任自是要算到先前開口之人的身上,試問誰敢輕易開口。
相生濤、貢倫、樑柯,三個元丹境武道修士不是傻子,心中自然是有想法的。
猶豫了一下,最終相生濤低聲道:“將開啓離開兇險秘地通道的方法和將助各方元丹境武道修士脫困的方法,加以修飾告知大人,用以嫁禍給大人,讓各方以爲大人得了深奧武道意境。事實證明,嫁禍者此計已經成功。至少到目前爲止,我們各方皆不知道誰得了深奧武道意境。不過可以反過來推測,六方中的某一方得了深奧武道意境,爲何不選其他方,偏偏要嫁禍於大人。”
頓了一下,相生濤接着道:“對方或許是要借刀殺人之計。但無緣無故,何須對大人施展如此歹毒計策。是以得了深奧武道意境的人,極有可能是和我們雲耀國這一方有仇。如此一來,是誰得了深奧武道意境一事就很明顯了。”
相生濤沒有說出最後的結論,但他此言一出,結論已是呼之欲出。凃煜自然知道,相生濤指的人是路辰和碎雲軍的人。
“三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天狼國和炎元國也有可能嫁禍給我們。”貢倫補充一句。
還有一點,相生濤、貢倫、樑柯,三人畢竟不知道兇險秘地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以推斷還不夠全面。
“我在兇險秘地中得罪了冰峰城、血煞城、黑耀城,三城的人也有可能嫁禍於我們。”凃煜說道。
相生濤面面相覷,若非凃煜主動說出來,他們還不知道這一點。
相生濤三人不知,離開兇險秘地後,凃煜雖然將在兇險秘地中的經歷告知了他們三人,但凃煜只是籠統地說,關於自己的一些丟臉事情,凃煜自然是一句話帶過,語焉不詳之下,相生濤三人豈能明白真相,追問就跟不談。
“這樣一來就沒法判斷是誰要嫁禍我們了,連縮小範圍都不行。”相生濤三人搖頭嘆息。
他們身爲當事人,本還想通過一番商議,逐漸縮小懷疑的對象,如今看來,這個期望是破滅了。
“不管如何,那個罪宗弟子是不能放過的,陛下需要活口。罪宗弟子既然又和深奧武道意境一事牽扯到一起,兩件事正好合並,我們一起辦了。這兩件事若能成,功勞自然都是我們的。”凃煜道,眼瞳中精芒閃爍。
沉思有頃,凃煜道:“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深奧武道意境是被罪宗弟子路辰得到了。”
左右是要攪亂局勢的,凃煜打算拿路辰開刀,以泄心頭恨意。在兇險秘地中的種種遭遇,歷歷在目。
“大人,不可。”相生濤沉吟了一下,連忙道。
“爲何?”凃煜橫了他一眼。
“這罪宗弟子路辰牽扯到陛下關心的那件事,是陛下點明要生擒的人。若是讓罪宗弟子陷入到深奧武道意境的旋渦中,眼下其他幾方相互猜忌,一旦消息散佈出去,不管這消息真假與否,其他幾方必然會緊緊盯上這罪宗弟子路辰。若是如此局面,憑我們幾人想將罪宗弟子帶回雲耀國,恐怕事不可爲。若最終證明是假的,其他六方縱然會放鬆對罪宗弟子的注意,但也會耽誤我們許多時間。若最終證明是真的,只怕大人此舉是……”相生濤一通長篇大論的解釋道,他最後想說,若是弄巧成拙,凃煜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不過忍了忍,最後一句話終沒說出來。
貢倫和樑柯連連點頭,真要這樣做了,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你們三個有何妙計?”凃煜先前是被心中仇恨矇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被相生濤提醒一番,自然是清醒了過來。不過他不會承認是自己想出的辦法不好,反問相生濤三人有何辦法。
“拙計有一個。”相生濤低眉順目道。
“說。”
“大人,既然別人嫁禍給我們,我們也可以嫁禍給其他人。消息照樣散出去,不過正主不是路辰,而是碎雲軍的人。”頓了一下,相生濤繼續道:“不僅要散佈消息,還要假戲真做,對碎雲軍狠辣動手,讓其他幾方認定我們雲耀國一方覺得是碎雲軍的人得到了兇險秘地中的深奧武道意境。”
看了相生濤一眼,凃煜知道他還有話要說,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若碎雲軍真的得了深奧武道意境,自然是最好不過。事關深奧武道意境,在最終結果沒有確定之前,其他幾方就算不全力支持我們對付碎雲軍,至少也不會從中作梗。若不是,我們也剷除了雲耀國逆賊,同時將懷疑的對象減少了一個。”相生濤道。
碎雲軍是雲耀國逆賊,拿碎雲軍最先開刀,正是一石三鳥之計。
凃煜眼睛微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辦法。
以往雲耀國不是沒想過要將碎雲軍徹底剷除掉,但碎雲軍躲在碎空山脈中,雲耀國很難真正完全對碎雲軍出手。道理很簡單,強龍不壓地頭蛇,碎空山脈畢竟不是雲耀國的地盤,而是三城的地盤。雲耀國在碎空山脈中對付碎雲軍,處處受到掣肘,自然難以剷除掉碎雲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