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涼的問語,單猛神色有些難看,道:“暫時不知。”
“什麼!?不知?”祁天崢有些難信道:“這麼大一個玄天閣,在你們的地頭上別滅,你們竟然不知道兇手是誰?”
“實不相瞞,玄天閣出事時,王爺正好與葉涼兄離開了天峻玄洲,而我等又未對地域偏僻的玄天閣多加關注,所以...”單猛道:“等我們收到消息,趕去後...”
“玄天閣已然被滅去有些時日,根本無人、無跡可查了。”
他此言,倒是實話,玄天閣位於之地是夢念村,此地,是天峻玄洲邊緣不說,還是獨獨的一座臨海島嶼,且少與外界走動,消息難傳,頗爲閉塞。
如此,不容易引人注意之地,自然極容易一時不察了。
“可是,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們怎麼可能,什麼都未查到。”祁天崢忍不住道。
在他看來,雖然此事,情有可原,但畢竟那麼久的時辰過去,以九江王府的實力,總應該能查出一點東西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發現玄天閣閣衆並未皆隕,倒的確有查到些線索,但後面還是斷了,後來實在無法,我等便只能大張旗鼓的四處搜尋,玄天閣閣衆的下落,結果...”
單猛面露無奈:“就像你們看到這樣,真正的玄天閣閣衆未出現,假的玄天閣閣衆卻冒出了一批又一批,併爲禍於九江城內外,爲衆人所厭。”
“假的玄天閣閣衆?”祁天崢一愣,有些不解。
“是的。”
單猛點首道:“這些人,極爲狡猾,每次都趁王爺有事不在九江城時,出來活動,王爺一歸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令人頭疼至極。”
聞言,葉涼眼眸微凝,思肘而語:“我若所料不差,這些人或與當年屠滅玄天閣的真兇有關,他們應當是知道了玄天閣有人未死,所以...”
“故意以此方法,來逼迫那些玄天閣的存活之人,出現。”
畢竟,當一個勢力的名頭,被旁人給冒名頂替,並且拿來胡作非爲的時候,正常情況下,這個勢力的人,肯定或多或少會有人不滿。
而一旦有人不滿,忍不住站了出來,那麼接下去,真兇便可順藤摸瓜,清去當年活下來的所有玄天閣餘孽了。
“我等亦是如此想,只是奈何這羣人實在狡猾,我等數次想抓,只抓到一些無用的小嘍囉,未能抓到重要人物。”
單猛有些無奈:“所以查不到有用的線索。”
“能夠此次把握九江王和震天軍的動向,這所謂的假玄天閣,必有內應於九江城或震天軍內。”葉涼直言道。
“不錯。”
單猛並未避諱道:“此事王爺亦有思肘過,所以,前段時間,王爺平叛歸來,便想好好着手查查此事,只是他還未深查,就接到了那封密信,又急急離去了。”
葉涼似理解的點了點頭,道:“如此,那現在爲止,並無半點線索?”
“這...”單猛似有些猶豫。
“單將軍,但說無妨。”葉涼道。
“好吧,既然是葉涼兄所問,在下便不隱瞞了。”
單猛微一權衡,還是說道:“其實,王爺在離去前,我等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了。”
“是誰?”
“是瑤天宮下屬分支,武鳳門。”
“武鳳門...”
葉涼眼眸微凝:“若是她們,那倒可理解了。”
“何意?”單猛不解。
“沐長華是我殺的。”葉涼神態淡漠。
“原來如此。”
單猛似瞭然道:“這樣的話,那還當真極有可能,武鳳門有參與其中了。”
他清楚的記得,葉涼剛來九江城的時候,便和武鳳門有過摩擦,而若再加上葉涼殺了沐長華的話,那這新仇舊恨加起來,導致武鳳門和人合作,謀害玄天閣,並非不可能的事。
“看來,我得上武鳳門走一遭了。”葉涼平靜吐語。
單猛聽出了他想動武鳳門之意,直言道:“這武鳳門怎麼說,都隸屬於瑤天宮,實在不易擅動,我覺得,還是等王爺回來,再行定奪爲好。”
“我已然讓武鳳門苟活了數年之久,絕不會再讓它多存一日!”葉涼決絕一語後,便欲轉身離去。
“哎...”
單猛見葉涼說動手便欲動手,直接拉住他道:“葉涼兄想去亦可,不過需帶上我,因爲王爺有命,若你來,在未拆木盒前,讓我守衛於你左右,保護你的安危。”
聞言,葉涼心頭一暖後,道:“那便一起吧,不過,我打算先去玄天閣,再去武鳳門。”
他眸起波瀾:“如今的玄天閣,怎麼樣了?”
“王爺說你遲早會歸來,因此,並未動那遺蹟半點,但是...”單猛道:“王爺有將死於玄天閣的人,就地掩埋,立碑。”
“王爺說,他們都是爲玄天閣戰死之人,理因長眠於玄天閣內,所以現在的玄天閣,倒成了玄天冢了。”
他說着此語,言語裡亦有些不置可否的無奈。
“嗯,王爺他做的對。”
葉涼點了點頭,眸中掠過一抹悲慼:“走吧,去玄天閣,拜祭一下我的老友們吧。”
話落,他神色平靜的轉身,並掠空而起,帶着衆人於夢念村飛掠而去。
...
片許後,夢念島上,位於夢念村原聖殿之地的玄天閣處。
此時的這裡,已然不復玄天閣初建的恢弘、華貴,有的僅僅是無盡的蕭瑟、寂寥,以及淒涼。
整個玄天閣所望,盡皆是殘垣斷壁、破磚爛瓦,以及那無數的墓冢,還有那大火過後的舊跡。
‘呼...’
當得一陣海風吹來,吹得那每座墓碑處的白布飄蕩,枯草盡揚時,倒是一道別樣的風景,只是這風景多了幾分悲寥、懷傷之感。
然而,就是這般蕭條、哀涼之地,此刻卻是有着數道格格不入的身影,於玄天閣大殿前,毀着那已然殘破的舊跡,詆譭着這些玄天英靈。
“芳茹姐,我們這還要守到什麼時候啊?從我們蹲守於此地開始,到得現在,除卻一開始抓到幾個玄天餘孽外,一直到現在,就未再有抓到人了。”
一名將青絲縛成兩條馬尾,臉蛋紅撲撲的女子,擡腳踢着那已然倒塌一半的院牆,有些抱怨道:“我感覺,都沒守下去的必要了。”
眼前這些人,正是武鳳門的人,他們從發現除卻葉涼外,還有許多玄天餘孽未死後,便時而來此地蹲守,從一開始的需稍稍警惕、防備九江王府的人,再到現在...
連九江王府的人,都無需再太過防備,這漫長的時辰、漫長的變化下來,他們的耐心,亦有些被磨耗殆盡了。
“你錯了,現在,反倒是最有必要守着的時候。”
一名身着藍白相間長袍,模樣看似儒雅清秀的男子,蹲坐在那破舊、漏天古殿大門外的一座墳墓之上,嘴中咬着狗尾巴草,道。
“啊?現在最有必要守?爲什麼啊樑啓哥。”那馬尾女子,有些不明。
“因爲,你在失去耐心的同時,對手,亦在失去耐心。”
樑啓蹲坐於墳墓上,面對着那墓碑背部,道:“所以,我若所料不差,那些玄天餘孽應當也快憋不住,要蠢蠢欲動了。”
此時,若是有人站於樑啓眼前,正對着這座墓碑靜望,便會發現這座墓碑的名字,刻的不是別人,正是被葉涼安排,掌管此地玄天閣的穎清兒!
“嗯,樑啓所言有理。”
趙芳茹道:“我等現在,只需要等待魚兒自己主動浮出水面即可。”
“哼,他們若敢出來,我定要他們好好吃吃苦頭。”那馬尾女子哼聲道:“竟敢害本小姐在此地等那麼久。”
“孫盈,你便放心吧,到時不用你動手,芳茹姐就會狠狠收拾他們了。”一旁,那模樣略顯成熟的女子,輕笑道。
“哼...”
趙芳茹冷哼道:“他們不出來,不落在我的手中便罷,若是出現,並落在了我的手中,那...”
她一腳踏在地間那,早已殘毀不堪的玄天閣牌匾上,眸透森寒:“我定叫他們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聞言,樑啓緩緩站起身,一腳踏在了那墓碑之上,邊以手輕彈着那褲腿上的所謂塵埃,邊似漫不經心道:“不過是收拾一羣苟延殘喘的廢物罷了...”
“又何須芳茹姐親自動手,到時我一人,便可將他們輕而敗之,辱而殺之。”
顯然,他對逃離的玄天閣餘孽,十分的不屑。
就在趙芳茹聽得樑啓此語,欣慰欲言時,一道聽似平靜卻又透着徹骨森寒的言語,忽的響蕩而起,驚了衆人:“我給你五息時辰...”
“將你的狗腿於墓碑上放下,並於此碑前,磕首千遍,如此,我可令你死得痛快一些。”
循聲望去,一道氣息內斂似凡俗,可隱隱又透着帝族傲氣,身形看似單薄,卻又彷連天地都不如其無雙的男子。
正帶着一羣人,於那牆破、石毀,已然變得極爲開闊的入院處,靜站着。
那微風吹拂間,吹得男子額前青絲盡揚,得以令得男子那白皙的面頰,盡露而出。
看得這一幕,那趙芳茹嬌容瞬變,失聲吐語:“葉涼!?”
聽此,那本還聚焦於單猛身上的孫盈等人,皆是面色一變,下意識轉過目光於葉涼的體軀之上,心中激盪:他就是葉涼!?那玄天閣真正的閣主?
就在衆人心驚間,樑啓垂首拍了拍那踩在墓碑上的腿腳,道:“呵...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喪家犬回來了。”
他緩緩擡首,不顧祁天崢等人怒色,笑看向神色平靜的葉涼,道:“對了,你剛纔是讓我把腳從這墓碑上放下來是吧?”
“嘿嘿,你的要求,我是聽到了,可如果...”
樑啓吐了口唾沫,於那腳下的墳墓上,對着葉涼挑釁而笑:“我不放...”
“你又能拿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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