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蒼穹。
衆人凝望着眼前這,盤膝坐於那仙鶴之上,手持拂塵,銀髮銀鬚,一派仙風道骨之感的清瘦老者,不由皆是神色一變,失聲吐語:“是喻浮之...”
“是十界道尊喻浮之!!!”
的確,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瑤天宮十八神宮,宮主之一的喻浮之。
也是這天峻玄洲,瑤天宮的最高統治者。
“我等參見宮主!”
熊百烈等人看得喻浮之的出現,直接跪身而下,恭敬以喊。
“都起來吧。”
喻浮之輕甩拂塵,仙骨而語。
“謝宮主。”
熊百烈等人紛紛起身。
待得他們起身後,喻浮之朝着那神色平靜的葉涼看去:“你早就猜出,來人是我?”
畢竟,瑤天宮除卻十八神宮,下屬分宮還有不少,所以,所謂的宮主,並不一定就是他。
如此情況下,葉涼卻能斷定就是他,他自然有幾分驚訝了。
“整個天峻玄洲內,瑤天宮的大小分宮,雖然不止一個,但是,有膽子在九江城外建宮,並針鋒於九江城的...”
葉涼平靜道:“除了你,又還有何人。”
的確,其餘的所謂宮主,縱使給他們一百個膽子,縱使讓他們知道君震天不在九江城內,他們都一樣沒有這個能耐,敢明目張膽的來九江城鬧事。
因爲他們清楚,他們承受不起君震天的怒火。
“哦,難道,你就不怕是女帝?”喻浮之道。
“不會是她。”
“爲何?”
“如果是她...”
葉涼神色淡漠:“現在的九江城,已經沒了。”
他清楚瑤止的狠辣、果決,若是她在此,那此地惹她之人,早已死絕。
“看來,在你的眼中,老夫倒是比女帝要仁善一些。”喻浮之輕撫銀鬚,往臉上貼金道。
“不是仁善,是膽小。”
葉涼清楚,喻浮之之所以沒有大肆屠殺九江城的人,終其原因,還是因爲他忌憚君震天,怕君震天報復。
所以,如非必要,喻浮之是不會真的屠了九江城,來迫殺葉涼的。
“你倒是真敢說。”喻浮之笑着,那笑裡藏着銳芒。
“實話而已。”
葉涼道:“你若真有如此膽子,當年我第一次在九江王府的時候,或許便已然死於你手,又怎會活到現在。”
的確,當年他住九江王府時,喻浮之便想殺他,結果就是因爲忌憚君震天和琴沁,而不了了之。
“呵,你說的對,當年有九江王和沁武女皇護着你,老夫的確拿你無可奈何,但是今天...”
喻浮之依舊保持着那,人畜無害的笑意,撫須看向葉涼道:“老夫倒想看看,有誰護的了你。”
“縱使無人相護,又如何?”葉涼神色平靜:“你別忘了,如今的我,是紫琴宗的副宗主。”
那言外之意,也是在說:殺我,就等於是挑釁整個紫琴宗,後果難抗。
“的確,若在以前,老夫的確得考慮考慮,該不該殺你。畢竟,紫琴宗副宗主的身份,真的不輕,不過現在...”
喻浮之道撫須淡笑:“紫琴宗自甘墮落,自閉山門,隱世不出,再不問天下世,如此我還有何可懼?”
什麼?紫琴宗自閉山門了?
葉涼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朝着那龍酆投去詢問的目光。
在他的目光下,龍酆聰明的微微點首,示意其的確如此。
看得這一幕,葉涼不由心起波瀾:紫琴宗怎會無緣無故自閉山門,難道,紫琴宗出事了?若是紫琴宗出事,那琴沁呢?
她怎麼樣了?
就在葉涼心中思肘、擔憂間,喻浮之撫須再笑道:“怎麼,難道,我們堂堂紫琴宗副宗主,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宗門發生了什麼麼?”
面對喻浮之這暗含譏誚之語,葉涼心緒微平,神色平靜,道:“倒是小瞧你了,怪不得你如此大膽,敢直鎮九江城,來迫殺於我。”
畢竟,君震天不在,紫琴宗出事,這葉涼的兩大護身符,盡皆失效,喻浮之又還有何可懼?
“葉涼。”
喻浮之撫須淡笑道:“其實你很聰明,天賦、心性也都不錯,倘若你願加入瑤天宮,成爲老夫麾下之將的話,那麼...”
“老夫非但可於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還可將你帶於身邊,傳授你無上技藝,你覺得如何?”
他現在對葉涼的欣賞,倒是真的。
因爲,他清楚的記得,他剛剛見葉涼時,葉涼還是個連聖者都未踏入的小毛孩。而僅短短几載,葉涼就已然踏入神皇。
如此天賦簡直堪稱絕世。
再加上現在,葉涼所展現出的那,臨危不懼、泰然自若的心性、膽魄,以及那能夠猜到來人是他的機敏。
這般種種,喻浮之如何能不生出‘愛才’之心?
更何況,雖然他現在是在對付葉涼,但若深究起來,他自身和葉涼,並無半點糾葛、仇怨,所以自然可出言招納之了。
衆人聽得喻浮之這忽然出的招納之語,不由皆是心中吊起,神色緊張的看着葉涼,似想知道他的答案。
那陳威、吳常等人更是有些忍不住,握手緊張道:“答應,答應啊!!”
在他們的眼中,瑤天宮是真正的龐然大物,葉涼若能答應加入瑤天宮,那非但可化解去眼下的危機,前途也必然不可限量。
與此同時,那熊百烈等瑤天宮之人,也都是眸透期待的看着葉涼,似想讓葉涼加入。
畢竟,葉涼所展露的天賦實力,實在太過絕豔無雙,所以在他們看來,葉涼若能加入瑤天宮,他朝必能展耀於天下,而他們身爲葉涼入瑤天宮的見證者。
又是十八神宮中,與葉涼隸屬於同一宮的宮衆,那隻要他們趁此時機,與葉涼搞好關係,到時他們或許非但能沾光,還能跟着‘昇天’。
如此怎能不期待?
在場,獨獨未有神色表現的,便是那淺笙等人,因爲她們清楚,葉涼與瑤止之間,所發生的事,明白葉涼對瑤止的恨。
所以想讓葉涼加入瑤天宮,幾乎不可能。
果然,於衆人的目光下,葉涼幾乎考慮都未考慮,便直接吐語拒絕:“不可能。”
這一語吐出,衆人皆是心中惋惜、失望。
那喻浮之亦是眼眸微閃,道:“我希望你明白,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錯過了,老夫便不會再給第二次。”
“這也是我第二次回答你,我不可能加入瑤天宮,更不可能師從於你。”葉涼不悲不喜道。
“倒是有骨氣的小子。”
喻浮之嘴上讚賞着,但那眼中殺機已然漸盛:“看來,你是看不起老夫,看不起瑤天宮了。”
要知道,他的性子,本就非聖人心性,而是偏向自私、狂妄,睚眥必報的那一類。
之所以,他會難得心生‘良善’,想收葉涼,完全因爲是看重了葉涼的潛力,想要葉涼以後可替他這一宮爭光。
畢竟,瑤天宮十八神宮之間,也是有着比斗的,他自然也想自己的神宮,風頭蓋過它宮了。
而眼下葉涼兩次拒絕於他,他那潛藏的本性,自然也就漸漸展露而出了。
“我並無此意,但是你若要執意如此認爲,那我也無法。”葉涼平靜道。
喻浮之聽得他此語,心中僅剩的耐心,被那氣怒之意,徹底取而代之。
他冷聲道:“本來,老夫還心生仁善、愛才之心,不願看一個好好的後輩,輕易夭折,但是現在,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
“那老夫,也只有成全你,送你上九霄黃泉了!”
唰...
此語一落,他手中拂塵一揮,直接揮得那拂塵銀絲,迎風而漲,且極爲迅疾的對着那葉涼,席捲而出。
卷至葉涼那脖頸之上,將其卷裹而住,鎮壓於空。
“將軍(閣主)!”
衆人眼看得喻浮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那拂塵絲卷至葉涼脖頸,並以浩蕩玄力,將其鎮壓於空,不由皆是面色陡變,失聲而瀚。
那言鳶、淺笙等人更是在此時玄拳一捏,似隨時打算出手搏命。
反倒是葉涼,神態平靜的好像有何後手一般,心起波瀾:雖已踏入神皇,但和真正的強者相比,果然,還是太弱啊。
就在他心念微起間,喻浮之手持拂塵柄,遙遙拉着拂塵絲,冷語道:“小子,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若不答應,那...”
他眸透殺意,手中玄勁騰散,以令得那拂塵絲,勒得葉涼脖頸血絲顯現後,自私且蠻橫的威脅道:“老夫這便送你歸西!”
那凶煞、猙獰的模樣,似只要葉涼吐出半個不字,喻浮之便會直接用那拂塵絲,將葉涼的脖頸,絞成血沫...
分屍而去。
“唰...”
對此,葉涼還未答語,那蒼穹之上,便陡然有着一道裹挾着些許金點的清透流光,射掠而來,掠至那伸長的拂塵絲中央,將其直接割裂成了兩半。
毀了其力。
喻浮之眼看得自身拂塵被毀,那捲着葉涼脖頸的拂塵絲,更是散落一地,不由面色一變,心中騰怒的對着那流光,掠出的源頭看去,震語道:“什麼人!?”
“敢管老夫閒事!”
咔嚓...
在他的震聲凝觀下,那不遠處的半空之上,空間陡然龜裂而開,緊接着,那道身着深黑束身長袍,玉面俏麗的幽梨,直接於那空間之中,踏掠而出。
她踏至那半空之上,接住那重新飛回到手中的玄妙流光後,直接一揮手,展示出那流光之下的金紋帝令,震聲道:“女帝至,蒼穹伏,萬民拜首...”
“爾等還不跪下!”
什麼!?
女帝來了?
衆人眼看得幽梨手中展現出那,透散煌煌天威的玄妙帝令,聽着她那震顫人心的玄語,不由皆是面色陡變,下意識的朝着那空間破開之地望去。
緊張而觀。
與此同時,喻浮之迅速收斂起怒色,面露驚詫的朝着那,似隱約有着倩影,將從其中走出的空間裂縫,凝望而去,心起波瀾:女帝來了?
就在衆人心神各異間,那縱使面對喻浮之死亡威脅,都依舊神色平靜的葉涼,卻在此時面頰波瀾盡起。
他玄拳緩緩緊握,牙關暗咬而起,點點殺意於眸透散,恨語而吐:“瑤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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