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厚的煞氣。”
眼眸微凝,葉涼看得那煞氣竟是比剛纔那三朵南雲火都是強上不少的詭異精血,亦是心中波瀾微起:“看來,這穆恪是打算真的和我搏命了。”
他能夠感受的到,當穆恪開始施展這一招時,穆恪的玄力正在漸漸變得虛弱,連帶着穆恪的那臉頰都是虛白了不少。
顯然是自身力量無法很好支撐這玄技的表現。
“他施展的玄技,倒還算可以。”
九敖點了點龍首,似難得有幾分認同。
對於,這一點,葉涼倒不懷疑,畢竟,能夠在乾府實力的基礎上,再加上生冥赤天丹的輔助效果下,還無法很好施展的玄技,此等玄技必然不容小覷。
若是放在素日裡,葉涼或許當真要神經緊繃,凝神以待了。
只是現在有大陣在,他還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他的放鬆也是在下一剎徹底消弭殆盡。
嗡!
當得穆恪被怒意給衝昏了頭腦,想要不懼反噬,搏命施展時,一股奇妙如浩瀚天機的意蘊之力,陡然憑空投落。
在那股意蘊的投落下,穆恪身前的煞氣玄力,直接被鎮壓調息,重新平穩的歸還於穆恪的身軀之中。
緊接着,一道悠悠的聲響似從四面八方傳來:“若要殺人,何須硬憾,傷己之身,可謂不值...不值。”
隨着這悠悠之語,傳蕩於這羣山之巔,一道着灰衣舊袍,手握着一根深褐色的螺紋木杖,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的老者緩步從山道之上,緩緩踏來。
他那身材枯瘦,彷如紙片,真是好似風稍稍大一些就能被輕易吹走一般。
“這股生死之氣...”
葉涼看得那外表枯瘦羸弱,卻一走一過間,都蘊含着一股奇異蘊唸的老者,瞳孔陡然一縮:“是死府強者!”
沒錯,一定是死府強者,那力量雖是收斂,可踏步間,深邃的死意卻極爲明顯。
只不過,他不明白,這堂堂死府強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最爲重要的是,死念如此深重的死府之人,必然是踏入死府多年,此等強者若是居於北涼境內,以葉烈的性格沒理由不識得。
並且不邀請。
可是,當日來參加的死府強者不少,卻偏偏沒有眼前的老者,那此時此刻大壽已過,這詭異的老者來此又是何?
難道...
想及此,葉涼眼眸微微凝起,一股極強的威脅警惕之感,在其心中升騰。
在其心神緊繃間,那輝袍老者似輕似慢的輕踏了幾步,便是到得了三人的面前。
那天上地下,如履平地,行走之間,近乎空間穿梭之能,不是死府強者,還是何?
“恭老!?”
穆恪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這面容如一片死水般,深層壓抑的老者,心神一震,呢喃出語道:“你...你怎麼來了?”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南雲王府的長老之一,恭羊封。
其也是南雲王府最早的一批頂樑柱,是最先跨入死府的強者,只可惜,由於恭羊封急於求成,導致突破失敗,根基受損。
雖然後來有多方治療得以恢復,但卻始終未能超脫生死,跨入玄君,而爲此境界遲滯之痛,恭羊封整個人如同瘋魔,日夜苦修閉關,幾乎不出世半步。
所以今日,穆恪看得這久未臨人世的恭羊封,非但出世了,竟然還不遠千里,來到了這北涼境內,齊雲峰巔,也是由不得他不驚。
與此同時,聽得他這言語的葉涼,也是眼眸微微凝起,目光閃爍的看着眼前那彷如行將就木的老頭:“沒想到,他就是寂道人:恭羊封。”
根據腦海的記憶,以及北機閣查閱的典籍,他也是對着恭羊封有些瞭解。
別看眼前這恭羊封猶如遲暮老者,無半點煞氣,但葉涼可清楚的記得,古籍有載,這恭羊封當初爲感悟死意,快速提升實力,曾血腥屠戮大大小小勢力數十座。
爲此便得了黃寂道人之名,以此來表示,恭羊封表面像個和善道人,可實則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死寂荒蕪,若有生還之人,必備送上黃泉之意。
後來,一些與恭羊封乃至於南雲王府交好之人,礙於顏面,便改稱爲寂道人,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對恭羊封的恭敬與尊重。
“看來今日,怕是有一場血戰。”
葉涼心念微起之時,那恭羊封亦是用那對蒼涼而死寂的雙眸,淡掃了穆恪一眼道:“老朽若是不來,今日穆小世子怕是要胡來了。”
“哈哈,恭老請放心,有我雷東在,絕不會讓穆少爺出事的。”
聲如驚雷響徹雲霄,那大道之上,山林之間,一道身材高壯魁梧,有着一襲銀白長袍加身的男子,充滿着陽剛霸烈之意的男子,踏步而來。
其胸口敞開間,袒露出古銅色,有着顯眼弧度的胸膛,倒是不失男性的成熟韻味,野性粗狂,可令女子血液沸騰。
此刻山巔雖無風,但是其龍行虎步間,那長袍無風而鼓,更是增添了點點荒野霸主的氣勢。
腳下所踏之處,浮空而隔,未踩地,未染塵土,每踏一步,便是有着點點如水波般的漣漪擴散,玄妙至極。
“竟然又是一名死府強者!?”
心頭震顫,葉涼輕易的便看出了,眼前這玄力毫無收斂,看似粗獷蠻野男子的境界。
這一下來了兩名死府強者,縱使是他心性再好,都是止不住要心起波瀾了。
眼見得雷東走至衆人面前,恭羊封那死水般的面容依舊未起半點波瀾,僅是平淡出語道:“鋒芒畢露,低劣無知之舉。”
被他這教訓之語說的心有羞意,雷東咧嘴笑道:“恭老教訓的是,教訓的是。”
好在雷東皮膚黝黃,就算是臉上被說的羞紅,也是看不出來,否則,他倒是的確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他恭敬認錯,但恭羊封似不吃這一套般,繼續其責備之語:“今日之事,若我不出手,想來穆小世子已然強行運轉玄技。”
“待得那時,你還敢說不會讓他出事麼?”
“這...”
略微尷尬的撓了撓頭,雷東故意以眼神看了下穆恪,那穆恪倒是心領神會的搶先說道:“恭老不要怪雷叔,是我讓雷叔不要插手今日之事的。”
他邊說,邊將陰狠的目光投向那站於陣中的葉涼,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小畜生,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