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通天壇處。
隨着時間的一點一滴,推移而過,那整個場地內的衆人,都是愈加緊張而起,他們全都翹首以盼的望着那臺階上的妖骨,以及檢驗的族內老者,想要看看結果究竟會是如何。
而在他們緊緊地注視下,那不住檢驗,並時不時互相探討的十數名族內老者,終是停下了檢驗,來到了那公孫太叔和申屠重幾人的身旁。
“諸位,你等檢驗了那麼久,可有查出,此物究竟是不是吾族先輩的上古妖骨?”一名面有青色跋扈的老者,在申屠重的示意下,主動發問。
“在我等反覆檢驗下,雖不能說百分百保證,但十有八九,這具妖骨是吾族先輩的上古妖骨。”
一名頭髮雖白,但面頰卻依舊保持着嫩潤之態的老者,於同伴的目光下,率先出語道。
譁...
此語一出,整個場地內的衆人,盡皆譁然而開。
“天!是真的,真的是吾族先輩的上古妖骨!!!”
“天佑吾族,真的是天佑吾族吶!有此妖骨在,吾族必將大興!”
“真沒想到,吾族數位長老出手,都沒能尋回的上古妖骨,竟然還真的被百烈熊族的人給拿來了,真是和做夢一樣啊...”
...
那一道道窸窣之語,響蕩而起,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激動、高興,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有些感慨,這堂堂本族妖骨是被外族所尋回。
而在他們激動間,那阮芯如、莊鴻等人,則皆是心中‘咯噔’一沉,一股絕望的色彩,由他們的面頰顯露而出。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耳畔聽着她們的失望呢喃,蔡綺也是柳眉微蹙,心中失落:難道,葉涼他真的護送失敗,隕落了麼?
與此同時,以祁天崢、公孫太叔爲首的薛遠等左派之人,也是紛紛哀婉、嘆氣,似是在絕望這已然徹底無法挽回的‘敗局、頹勢’。
至於,那以申屠重、寇心爲首的右派之人,則在此時,面露高興的神色。
尤其是那,看似朗俊,有幾分器宇軒昂之態的寇心,更是昂首挺胸,一副大權在握,族長之位即將在手的傲然之態。
看得那薛遠等人,咬牙不甘。
而就在此時,那公孫太叔終是忍不住,皺着眉頭,對着那十數名老者,問道:“你等,可確定檢驗清楚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無疑像一盆冷水,直接澆滅了衆人的激情。但奈何,他的身份崇高,所以,衆人只是安靜下來,並沒有敢出語說什麼。
所以,於他的問語,那名鶴髮童顏的老者,也是禮敬回道:“公孫長老,我等已經反覆查驗了十數遍,徹底確認無誤後,纔敢出言稟報。”
公孫太叔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後,他下意識的朝着那,隸屬於他左派幾人看去:“你等也確定查驗清楚了?”
面對他的問語,那些左派之人,神色略顯難看的互相看了看後,其中一人點了點頭,道:“回稟公孫長老,我等細細查驗了一番...”
“發現這上古妖骨,的確透散着和吾族一模一樣的妖韻,並且那所散發的精華,也是吾族獨屬...”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此骨的確很可能是吾族妖骨。”
雖然身爲左派的人,他很不想承認,這是真的,但是,在事實面前,他依舊不敢撒謊,所以,直接說出了,查出的所謂真相。
“你說,很可能?也就是說,你們並不能百分百確定?”公孫太叔皺着眉頭道。
於他這話,那回話的長老還沒開口,申屠重便率先悠悠道:“公孫長老,如今結果都已經出來了,你還疑神疑鬼,你這是不信吾族的諸位長老...”
“還是不信,這誠心與吾族結盟的孟彥鬆,孟族長?”
他這話,說的很誅心,直接便是令得那些中立的老者,臉色稍稍陰沉而下,似對公孫太叔不住地質問,有些不滿。
畢竟,質疑他們,這不僅僅代表着不信任,還代表着對他們檢驗能力的懷疑,而這對素來地位崇高的他們來說,並不是那麼好接受。
“申屠長老言重了,我那麼問,並非質疑諸老,更非不信孟族長,只不過是純粹的關心罷了...”
公孫太叔平靜道:“畢竟,此物重要,事關我整個赤通一族,老夫不得不慎重。”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那幾名老者的臉面,也是稍稍舒緩而過,覺得他言之有理。
“現在,結果已經出來,公孫長老,還打算怎麼慎重呢。”申屠重道。
面對他的問語,公孫太叔直接看向那之前回話的老者,道:“剛纔,你們說的,都是有八九成的可能,此骨是吾族先輩的妖骨...”
“也就是說,還有着一兩成的可能,此骨並不是。那麼現在,我便想要煩請諸老,再出手查驗,然後用十成十的口吻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吾族妖骨!”
他說的看似平靜,但那語調之中,卻夾雜着不容拒絕的語氣,從而,令得那諸位老者,面露難色。
“怎麼,難道,老夫這合情合理的請求,諸老都不能滿足麼?”公孫太叔不等申屠重等人開口,便再度出語。
“並非是我等不滿足,而是如果想要百分百查清,那我等恐怕得截取下一段妖骨,並將其打碎、提煉才行。”那鶴髮童顏的老者,主動道。
什麼?
要打碎?
那下方的衆人,聽得這話,紛紛譁然而開:“這怎麼行!我們好不容易找回這具完整的妖骨,一旦打碎那不就等於自毀至寶?”
“這可是至尊骨骸,誰知道,打碎一段會有怎樣的損失?倘若,毀了整體的至尊靈韻,那可虧大發了。”
“不行不行,這怎麼說都是吾族先輩的骸骨,我等隨隨便便於衆目睽睽之下,將其打碎,還只是爲了證明真假,這簡直是對其褻瀆...”
...
他們不住地說着,那言語裡幾乎都是反對之聲。
聽得這些聲音,申屠重看向公孫太叔,道:“公孫長老,這些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那你可還要繼續驗?”
“要。”
公孫太叔執拗而語。
聞言,申屠重還沒開口,那孟霄便是嗤笑道:“公孫長老,我希望你弄清楚,現在,這具妖骨,還是我們百烈熊族的,輪不到你等亂砸。”
“霄兒,不得無禮。”
孟彥鬆假意訓斥一語後,他老神在在道:“公孫長老,按理說,此物我既打算贈予你等,你等想怎麼處理,我無權過問...”
“但是,你等的所作所爲,真是讓我不得不出語拒絕。要知道,我等不遠千里而來,只爲將這上古妖骨,送來此地,以與你等結盟...”
“可是結果,你們非但沒有半點感激之情,反倒還三翻四次的懷疑妖骨真假。如今,明明都已經鑑別出是真的了,公孫長老卻依舊不依不饒,還要碎骨檢驗...”
“如此種種,實在是太寒人心了...”
他說到這,似面露無奈道:“罷了,這妖骨我不贈了,這聯盟我也不聯了,一切,便當我自作多情,多餘來貴族走一遭吧。”
話落,他便故意對着孟霄等人,道:“霄兒,收起妖骨,隨爲父回族。”
孟霄聞言答應一聲,便打算上前收起妖骨離去。
看到這一幕,那赤通一族的衆人,瞬間不幹了,畢竟,這上古妖骨,好不容易找回來了,結果,現在又要‘飛’了,他們哪能願意?
所以當下,便有着很多人,上前攔阻,而那右派的人,更是假意出語寬慰、勸說,當起了兩方面的和事佬,盡收人心。
當然,其中也不乏挑撥者,以故意挑撥衆人,掀起衆人對公孫太叔的不滿、指責。
看到此景,那之前回話的左派老者,忍不住來到公孫太叔身旁,低語道:“公孫長老,此局我們已經輸了,如今羣情激奮,我看,我們還是罷手吧。”
面對他的話語,公孫太叔看得那羣情激盪的下方衆人,以及那面露得意笑容,似坐看一切的寇心、申屠重等人,不由心中一嘆。
他知道,接下去,這妖骨是無法檢驗了,可是,讓他這般放棄,着實有些不甘心啊。
畢竟,以他們左派的情況來說,一旦這裡再棋輸一招,他們幾乎便等於徹底輸了。
“難道,老夫當真要辜負老族長重託,讓這赤通一族,徹底被易了姓氏麼。”公孫太叔心中悵然。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不輕不重,卻又足可傳蕩於衆人耳中的聲音,陡然於人羣之中,響蕩而起:“我可證明,此骨乃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