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他竟然當真能將曹臻的底牌給逼出來。”顧清凝靜立着,呢喃而語。
“看來,還是清凝姐有眼光,這小子當真不賴。”梔苓點首讚語。
“或許吧。”
就在顧清凝此語一落間,那曹臻亦是徹底的從那深坑之中漂浮了起來。
隨着他的漂浮而起,點點碎石亦是從其身軀之上,掉落於地。
而後,當得曹臻漂浮至與葉涼差不多齊平的空中時,他手中丈八矛蛇陡然一震,喝語道:“葉涼,我給你一個機會,拔劍與我一戰。”
“否則,你就永遠別想拔劍了!”
那聲音陰厲而霸道,充滿着濃濃的威脅。
這並不是曹臻大度,還讓葉涼拔劍,僅是他羞憤而好面子,想要在葉涼拔劍的情況下,徹底碾壓葉涼,以贏回剛纔激戰下的慘敗。
要知道,若葉涼未拔劍全力一戰,那縱使這一戰,他贏了,依舊有些勝之不武,令人詬病。
甚至於他自己心中亦是有如芒刺在心,難受異常。
所以,對這心小如針,嫉恨歹毒的曹臻來說,他要報復,便要狠狠的報復,在葉涼全力使出全力的情況下,徹底擊敗葉涼。
擊潰葉涼那所謂的信心、榮譽,令其徹底墮落。
這,便是曹臻心中所想,亦是他讓葉涼拔劍的目的!
只可惜,這一次,他錯了,錯的相當離譜。而這一切,怪只怪在他的心中,只想到了勝,卻未想到輸!
面對他的威脅激語,葉涼平靜而立,任憑那陰風吹得長袍獵獵作響,他淡淡吐語,道:“你...確定要我拔劍!?”
“少廢話!”
曹臻手中丈八矛蛇泛着寒光,直指葉涼,厲聲喝語:“你若無膽拔劍,那我現在便送你下修羅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在他心中,早已決定,今日一戰與葉涼不死不休。
哪怕是與之前那生府巔峰者,曠日持久的死戰,將對方給活生生磨耗致死一般,他也要擊敗葉涼,贏回榮譽。
他曹臻,絕不會敗於新生之手!絕不!
在他心中思緒猙獰間,他那有紫筋的面頰,再度浮上幾道紫筋,整個青俊的臉頰變得更爲猙獰醜陋,驚悚異常。
“也罷。”
面對曹臻的再三逼語,葉涼輕嘆一語後,他伸出手緩緩握住了背後的彼河劍:“既然你想,我便成全你!”
嗡!
伴隨着話語的吐出,他亦是手中玄力盪漾間,將那身後嗡鳴震顫的彼河劍緩緩拔出。
緊接着,他那平靜無半點波瀾的雙眸之中,虛無的劍意四散而起。
那一刻,衆人有種感覺,葉涼僅站在那便是一柄劍,一柄可吹毛斷髮,輕近間便會被撕裂切割的通天玄劍!
“終於拔劍了麼!?”
曹臻望着那葉涼持劍而立的模樣,泛紫的脣角露出一抹邪異的笑意。
他伸出那彷如蛇信子般的腥紅舌頭,舔了舔脣角,那眼眸裡猙獰的殺機顯現:好,那接下去,就讓我徹底將你打成廢人。
讓你永世不得翻身吧!
轟!
一念至此,他手中丈八矛蛇一揮,其人再無猶疑,踏空飛掠而出,對着葉涼猛刺而去:“陰蛇錐魂!”
當得此語從其嘴中吐出,他整個人似與那丈八矛蛇徹底渾然一體般,化作一條平行的直線,朝着葉涼殺伐而刺。
嘶...
那一瞬,衆人好似看得曹臻身前的丈八矛蛇化爲一條通天灰白毒蛇,那毒蛇吐着蛇信子,張着駭人的獠牙血嘴,對着葉涼撕咬而去。
其所過之處,地面的石板在那威壓之下,直接寸寸龜裂,好似帶過一道深深溝壑一般,恐怖異常。
呼...
眼看着那曹臻越逼越近,葉涼不急不緩的吐了口氣後,他終是緩緩將那斜拿於手,鐵鏈環繞於臂的彼河劍緩緩舉起。
而後,他雙眸帶着金芒,凝視着那陰邪殺伐而至的曹臻,一字一頓道:“敗你...”
“只需一劍!”
轟!
待得那最後一字的落下,葉涼手中彼河劍再無猶疑,直接狠劈而下。
下一剎,那滔天的劍光瞬間由彼河劍劍身之上散發而出,化爲一道耀眼的金劍虛影,對着那曹臻劈砍而去。
撕拉!
劍光落、天地蕩,那看似兇厲的通天巨蛇,只一瞬,便是被那金劍切裂開來,蹦碎而去。
徹底化爲化爲星點,飄散於天地之間。
鐺...
緊接着,那霸道無匹的金劍虛影再無半點阻礙,直接轟擊在了那曹臻的丈八矛蛇直上,震得那丈八矛蛇微微一顫後,蹦碎四散。
那隱約的,甚至還能聽得那其中蘊含的毒蛇哀鳴。
唰!
如此連破曹臻攻勢,那金劍之威終是無半點停留,徹徹底底的轟擊在了曹臻的身軀之上,令得他整個人瞬間倒射而出。
重重的撞於那身後由堅硬玄石所堆砌而成的石牆之上,撞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轟出了那密密麻麻的裂紋。
塵土飛揚間,碎石點點、濺射於地。
這般被轟得差一點就直接將牆給撞得洞穿,曹臻那再無力反抗的身軀,終是順着那凹陷龜裂的牆壁,緩緩滑落於地。
‘噗嗤。’
與此同時,一口鮮血終是再也忍受不住,從曹臻的嘴中噴涌而出,肆意傾灑在他的胸膛之上,染紅了他的衣衫。
狼狽了他的形象。
“唰!”
就在他氣息虛弱萎靡到連動彈之力都是使不出時,一道耀眼的金光陡然飛掠而出,直直的射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牆壁之上。
乍眼看去,那彼河劍劍尖入壁,劍身微顫而嗡鳴,似展露着它那無邊猙獰。
旋即,那拋出彼河劍的葉涼,單薄的身形挺立這天地之間,目光不悲不喜的望着曹臻,冷語道:“若非念你我是同門,剛纔那一劍,我便已送你歸西!”
譁!
此語一出,那之前看的驚愕呆滯的衆人終是反應了過來,譁然而起:“他...他竟然真的打敗曹臻了!?太瘋狂了吧?”
“何止瘋狂,簡直是變/態了好麼?一個新生竟然將成名已久的曹臻打敗,這簡直難以想象。我看也就天武榜上那幾個妖孽變態的師兄師姐,可與他一比了。”
“我似乎看到了一顆新星在冉冉升起!”
“真沒想到我們新生也能如此揚眉吐氣,當真是痛快,真希望,下次還能看到這等酣暢淋漓的戰鬥,看到葉涼代表我們新生一直戰至巔峰!”
就在他們窸窣而語間,葉涼淡漠的瞥了眼那徹底無力再戰的曹臻後,他緩轉過身,走至蘇恆清身前,問道:“鶴歟安,死了麼?”
面對葉涼的問語,那本還處於興奮之中的蘇恆清笑意陡然凝固,他臉面緩緩變得陰沉,握拳恨語道:“這卑鄙的傢伙,拉攏了別的子弟,以及擎皇宮的人作僞證。”
“所以,上尊等人說我們雙方各執一詞,真相不明,並未如何罰他,僅是面壁幾個月而已。”
他眼露殺機,咬牙切齒道:“終有一日,待我實力足夠之時,我要取他狗命。”
“不用等那一天了。”
葉涼那淡漠的面容之上,浮現幾縷殺意:“既然他受罰而死,那便由我來送他歸西吧。”
說着,他看向蘇恆清,問道:“身上有無攜帶血戰帖!?”
洛水門有兩種戰帖,一種是武戰帖,是素日裡用來切磋,解決小私人恩怨的帖子,雙方鏖戰,並不非要不死不休,亦可點到爲止。
甚至說,武戰帖是可以憑互相心情,選擇接受,還是拒絕的。而血戰帖不同,那是真正意味着血腥之戰!
血戰帖處,無人可拒,只能迎戰,雙方拼死搏殺,不到一人倒下、投降,斷不停歇!
東脈洛水門建門之久,真正使用到血戰帖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今日,葉涼或將成爲這屈指可數之內的一人了!
面對葉涼的問語,蘇恆清倒是點了點頭,大方的從納戒之中取出一張通體看似普通書信,隱約有着鮮血浸染的紙張,道:“有,你要這做什麼!?”
“殺人。”
葉涼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後,他拿着血戰帖緩轉過身,猛地以玄力將其拋至半空之上。
旋即,他看得那血戰帖迎風而漲,化爲一道如旌旗飄揚,頗爲寬大的戰榜後。
他以玄力割裂手指指尖,並以手爲劍,對着那血戰帖,隔空以血爲引,畫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葉涼,今日發血戰帖,挑戰鶴歟安,是生是死,皆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