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一個玄學主播忽然弘揚科學,說要拒絕封建迷信,還要帶大家去現場打假。
這感覺怎麼說呢,就跟他媽做夢一樣。
白秋梧那條微博底下,評論已經炸開了鍋。
1樓:我沒看錯吧?大師讓我們相信科學?不是,您是不是忘了您還有一個電子菩薩的名字?這是在玩什麼奇奇怪怪的play呢?
2樓:我的媽呀,你認真的嗎,你要不要先看看你之前都是直播什麼內容的?這其實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等等,這鏈接裡面的是什麼鬼東西?這是我們能看的嗎?
3樓:臥槽臥槽,怎麼還有這樣恐怖的地方?失蹤了這麼多人,警察不管嗎?這村子真實存在嗎?是炒作吧?怎麼會有這樣的村子啊?不可能吧?怎麼感覺很假啊?
4樓:樓上的,警察管啊,然後也把自己管失蹤了,你沒看到嗎?這種鄉下的村子很落後的,連電都沒有,你不會以爲他們還有網絡和監控吧?那荒郊野嶺的,在那裡失蹤,想找回來可難了,想破案更難。
5樓:會不會就是因爲地方落後,所以纔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傳聞,也許這些都是他們沒讀過書,不知道科學能夠解釋呢,所以才感覺那麼恐怖,其實都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
6樓:不是,前面的我有一個問題,傳出這些事情的,不是那個村子本身的人啊,是因爲聽到傳聞,然後過去探險的人,是這些人把消息傳出來的,他們也沒讀過書嗎?你這個說法根本不成立啊。
7樓:這個帖子看着太嚇人了,不會真的要去這種地方吧,我靠,這直播我都感覺有點不敢看了,但莫名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典型的又菜又愛玩,算了,我還是先關注再說。
8樓:期待加一,這纔是真男人該看的直播!主播加油!非常期待!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不要是失蹤或者瘋了的消息,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
看着這些居然還挺期待的評論,濮希兩眼發直,不是因爲期待,而是因爲恐懼。
白秋梧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雖然我也很想替你着想,想換一個簡單一點的,可現在這麼多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很期待,好像也不太方便換了吧……”
“你想啊,我們第一個副本,現在已經把這個高難度的介紹出去了,大家也都超級期待,這個時候更換個簡單的,那肯定沒人樂意,都覺得不好,畢竟期待值已經被拉高了。”
“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合情合理。
濮希遠比她要清楚這些,所以看到大家這個反應之後,他就知道,這一趟恐怕非去不可了。
而且肯定要有一個好結局,要是半夜落荒而逃什麼的,那以後這主播也不用做了,直接就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只是……
“就是,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自己去直播呢?”濮希睜着他那雙卡姿蘭大眼睛,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我覺得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應該不需要我了吧?”
白秋梧微笑:“你說呢?我倆人份的車票都已經買好了,你總不好讓我一個人去吧,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濮希:“……”
他真的是一點都放心不了呢。
只是車票都已經買了什麼的也太迅速了吧!
濮希都想淚奔了,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在兩天後,帶着自己淘來的一大堆辟邪的玩意兒,隨着白秋梧坐上了去南方的飛機。
因爲他帶的東西太過離譜,差點沒過飛機安檢。
白秋梧當時就看着那一筐奇奇怪怪的玩意兒,樹枝木劍凝固了的血什麼玩意兒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這些都是好東西啊,柳樹枝,桃木劍,子公雞的血……網上說這些東西驅邪,一定要帶過去!最後肯定用得上!”
濮希一臉認真的說着。
白秋梧雖然很想說這些東西,其實並沒有什麼用,完全做不到一個辟邪的作用,甚至可能會激怒那些東西。
但是她最終沒說,如果帶着這些東西能讓他感到安心,這東西的價值已經提現到了,那就帶着吧。
最關鍵的託運又不要她花錢。
就這樣,他們倆人(攝影師一聽說這地點這活直接不去了),帶着大包小包的一堆東西(主要是濮希的東西),就這麼踏上了去南方的路程。
這個村落在非常偏僻的小城市裡面,他們先坐飛機到那個省份的省會,然後又轉高鐵,最後轉火車,然後轉大巴,甚至最後還坐了會兒三輪。
就這樣在路上花了整整一整天的時間,最後在傍晚,天徹底黑之前趕到了目的地。
這也是他們計算好的,不然深更半夜纔到,觀衆們恐怕都已經睡着了,到時候直播給誰看?
這是濮希給出來的理由,白秋梧被他說服了,假裝不知道是因爲他害怕半夜到這裡。
這個村子真的很破舊,地上還是泥地,房屋都是那種泥磚做的,屋頂上鋪着厚厚的黃色稻草,看上去也只有十幾戶二十戶人家,和網上的描述基本差不多。
村子裡的人口少,互相也都認識,突然來了個外鄉人,一個個都很好奇。
白秋梧和濮希一到這裡就打開了直播,濮希端着設備,正在徐徐轉動,將村落的情況拍到畫面裡。
村民們好奇的打量着他們,就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猴子。
白秋梧一眼掃過他們,有些驚喜的挑了挑眉。
他看到這些人,每一個人身上都有漆黑的霧,雖然沒有小鹿那麼嚴重,更像是和什麼髒東西接觸過,然後不小心留下的。
但這也就代表着這個村子裡確實有東西啊。
而且很有可能比小鹿那隻還要強大,因爲小鹿那隻接觸了路人可不會在路人身上留下黑霧。
這隻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有多大的怨氣,纔會在每一個村民身上留下那樣漆黑的霧。
看看這趟還真來對了!
白秋梧很高興,像個社牛一樣,直接就上去打招呼了。
她也不挑,隨便就找了個最近的村民,那是一個正在鋤地的大伯,大伯的皮膚黝黑,看着50多歲,很是精明能幹的樣子。
“你好。”白秋梧客氣的打招呼:“我們是特意過來遊玩的,請問能見見你們的村長嗎?” 既然決定了要來,白秋梧的各個準備還是做得很到位的,她翻了一下那個論壇裡面的帖子,搞了一份專門的遊玩攻略。
那論壇裡面的人說,這個村子可能是因爲人少的緣故,有一點排外,想要在這個村子住下來,得先跟他們的村長溝通。
只有說服他們的村長,然後由村長安排他們的住宿,這些村民纔不會反對。
不然的話直接上去找人問,有沒有住的地方絕對會吃閉門羹,還會被惡意揣測,甚至有人直接被趕走過。
不過也大概是因爲之前來過不少外地人的原因,這個大伯也不意外,點了點頭就放下了手中的農具,張口:“跟我來吧。”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很濃的口音,白秋梧差點沒聽明白,不過結合着他帶路的動作,還是聽懂了。
她立刻招呼着濮希一起跟上。
這會兒天上太陽已經沒了,不過還有點亮光,卻映襯的村落更加陰森森的了。
破舊的茅草屋投下大片的陰影,表情詭異,不愛說話的村民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看着就像是某恐怖片裡的場景。
不少正在看直播的網友們,都覺得有些滲得慌。
【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好不舒服啊,好像鄉村老屍的場景,我總感覺哪扇房門一開,裡面擺了個棺材我都不意外,不僅如此,這些村民看着也好詭異啊!一個個的,說的什麼鳥語,我甚至懷疑我們是不是一個國家的人】
【前面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國越偏向南方的方言就越奇怪嗎,南方十里不同音,不跟你開玩笑,不過這個村子的口音確實重,我作爲一個純正的南方人,我也有點聽不懂,同樣覺得這個村子也有詭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的媽呀,這村子怎麼這麼眼熟呀,之前看你們說的時候,我就覺得很熟悉,現在一看,這不就我老家嗎!我老家那地方確實鬼怪的傳言多,不過我爸媽都已經搬出來了,老一輩的也都死了,很久沒回去過了,我的印象還在我四五歲的時候。
看那些帖子,我還想着這村子有多兇險,現在就覺得還行了,畢竟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不過,吃瓜吃到自己老家也是一種很離譜的體驗啊!】
【我的媽呀,這主播真勇,居然真的來到這個地方了,大家別覺得是我危言聳聽,我有個朋友,是個探險愛好者,之前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個村子的消息,非要來探險,結果現在還在瘋人院裡面住着呢!
我沒嚇你們,我那個朋友膽子賊大,敢去墳地睡覺的那種,結果在這個村子被嚇得人不人鬼不鬼,見人就叫別殺他,模樣可悽慘了,騙你們死全家!】
……
濮希一直端着機器,順便關注着彈幕,看到最後這條,只覺得自己爲數不多的膽子又小了一些。
他很害怕,根本不想來這裡,但來都來了,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待。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這個村子的噱頭挺大的,而且這個類型大家也挺愛看,這纔開播這麼點時間,觀衆人數已經破10萬了,而且還在做火箭一般的上漲。
這個勢頭比之前任何一次直播都不差,甚至還有隱約趕超的架勢,說明這一手還是走對了的。
如此安慰着自己,濮希卻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離白秋梧更近了些。
在這個詭異的村落裡,白秋梧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安全感。
對比於濮希的小心翼翼,白秋梧表現的就坦然多了,她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這個不算大的村路,和每一個路過的村民打招呼,村民們跟看傻子一樣看着她,白秋梧也不在意。
她主要還是想瞧瞧這些村民身上的烙印,然後這一路走過來,她更加確定了,這個村子裡確實有點古怪。
還不是一般的古怪,至少這村子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沾染了邪祟,或輕或重,無一倖免。
最嚴重的還得是村長。
村長是個看上去挺和藹的小老頭,個子不高,乾瘦乾瘦的,不過模樣挺慈祥的。
他不像那些對他們只有冷漠注視的村民,非常熱情的上來打招呼,而且還會說普通話:“兩位小友遠道而來,只是怕我們招待不週,還請見諒。”
會說普通話還這麼文縐縐,看着就像是讀過書的樣子,濮希看到村長是這種好交流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讀過書好啊,讀過書明理能講理,怕就怕那種什麼都聽不懂的,講道理都說不明白。
村長的屋子不算大,而且在村子的正中間,雖然一樣破舊,但也挺乾淨的。
濮希積極的表示想住在村長這裡,甚至還拿出了一點現金,村長本來不太樂意的樣子,但看到了那紅票子,立刻也是改了口風。
樂呵呵的就給他們安排了兩間房,還讓自己的兒媳婦明天進城給他們買好菜吃。
濮希頓時好感大增,覺得村長這裡肯定比其他人那裡安全。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白秋梧眼裡,這個滿臉慈祥的村長,渾身都被黑氣纏繞,雖然沒有看到邪祟的影子,但顯然他比村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被邪祟關愛。
如果這個村子真的有邪祟,那90%的可能就會住在村長這裡。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說出口,畢竟……
住的離那東西近一點也好啊,抓起來方便!
這麼想着,白秋梧對濮希這堪稱找死的行爲沒有任何意見,非常開心的欣然接受。
於是兩個人便放下東西,開始收拾房間。
雖然是兩間房,但其實是一間大一點的房間被分成了兩間,中間有門能推開,是用那種屏風隔開的,隔音也不好。
但是這讓濮希非常有安全感。
他覺得這個樣子的話,晚上有事,隨時能求大師救援,害怕的感覺應該會好一點。
但事實證明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