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幾句關心,卻讓衛宏無比心酸,短暫的時間卻是百思略過,最終只剩下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衛宏決計不會讓這團火苗滅了。
“對不起……”衛宏由衷的對婉娘說了聲對不起,這麼晚了,婉娘不睡覺,獨自一人出來迎接他,這萬一有個賊人,婉娘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抵擋的了?一想到這衛宏就是一陣的揪心,可這也恰恰說明了他在婉娘心目中的地位高過一切,衛宏就是婉孃的頂樑柱,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衛宏這根頂樑柱不能倒下!前世今生,衛宏不曾說過一句對不起,因爲衛宏做事從不後悔,但今天,衛宏那顆孤傲的心卻被婉娘徹底的融化了,衛宏發誓,這輩子誰若是動了婉娘一根毫毛,衛宏便要對方十倍償還!
婉娘聽到這聲對不起,身體微微一顫,能讓一個大男人放下身段對女人說對不起,這足以說明她在衛宏心目中的重量,不需要知道別的,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婉娘感動了:“夫君,說什麼對不起,婉娘以後不許你再這麼說了,對了,夫君,明日便是與羅姐姐相約交錢的日子了,咱們現在有錢了,是明兒便將三十兩銀子付予羅姐姐?”
雖說現在是婉娘扶着衛宏,可更像是衛宏緊緊的摟着婉娘:“不要去理會這種小人物,她就好像是夏夜裡的蚊蟲,被它叮一下,便叮一下,拍死便是,用不着計較!”衛宏話說的輕鬆,可眼神卻變得凌厲了起來,不用計較?羅濤你爲了攀上孫公子這個高枝兒,不惜要把我和婉娘逼得無家可歸,算計我衛宏不要緊,但是算計婉娘?這筆賬一定要還的!
在回家的路上,衛宏總是感覺膝蓋有點疼,回家掌燈一看,剛纔摔得那一跤把膝蓋磕掉一大塊皮,血已經止住了,但傷口卻一片渾濁,往外流着膿,婉娘看了以後急的直落淚,婉娘一哭,衛宏就心疼,最後爲了哄婉娘,反倒是把自己的腿傷給忘了,也不知道摔得到底是衛宏還是婉娘。
上了點藥,鑽被窩睡覺,第二天一大早,羅濤便如期而至,這廝似乎並不知道衛宏和李協和搭上了線,還以爲衛宏是個無所作爲的窮鄉貢,一進門便眼高於頂,用鼻孔對衛宏說話:“我說,衛家鄉貢,三日之約已到,三十兩雪花銀準備好了?若是拿不出來的話,可別怪羅姐姐不仁義!”
衛宏的腿傷由於處理的不妥當,已經化膿了,傷勢開始變得惡劣,婉娘擔心傷勢愈演愈烈,便早早的去城裡最好的藥房抓藥去了,此時只有衛宏自己在家,受傷那條腿的褲子褪挽到大腿根,傷口那黑、黃、紅、紫的色彩,給羅濤造成了有效的視覺衝擊,把羅濤看的直皺眉:“羅姐姐,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會買你的房?”
羅濤瞥了衛宏的膝蓋一眼,便不再去看,眼睛四處尋摸,想要找衛宏的那張竹椅,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衛宏就這麼一張椅子,上次就險些在羅濤的巨屁之下夭折,這回衛宏學聰明瞭,羅濤一來他就把竹椅給藏起來了:“不是姐姐不相信你,三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別說你家有縫紉機,哪怕是有搖錢樹,想要在三日籌出三十兩銀子來,也是不可能的!”
聞言,衛宏淡然一笑:“聽羅姐姐這話的意思,一早就知道我和婉娘拿不出錢來,憋着心思想把我和婉娘掃地出門啊?”
“我……我可沒這麼說,別說廢話,你今天要是拿不出錢來,就必須搬走!”羅濤這個人雖然勢利,貪財,但她卻不想被冠以歹毒婦人的頭銜,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了,當婊子還立牌坊。
“呵呵,羅姐姐別急着轟我走啊,你難道真想把財神爺往外推?”衛宏雲淡風輕的說道,跟本就不像是即將被掃地出門的落魄鄉貢。
羅濤的神經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對‘財神爺’這個詞彙最爲敏感,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她一臉鄙夷的看着衛宏:“財神爺?你?衛大鄉貢你快別逗你羅姐姐發笑了,別說財不財神爺,你今天若是能拿出三十兩銀子來,我反過來叫你姐姐!”
“那用不着,咱別把性別搞混了,我且問你一句,孫公子給你多少好處?”
羅濤本不想說出來,可三天前就已經撕開臉面了,今天再裝傻也就沒必要了,當下直截了當道:“十兩紋銀!”
衛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實話,你這茅屋別說三十兩,十兩紋銀都不值!若是我用三十兩紋銀的價格買下你這茅屋,給你的好處豈不是比孫公子還要多十兩銀子?如此羅姐姐可以臨陣倒戈了吧?”
見衛宏說話表情嚴肅,羅濤眼睛微眯,半信半疑:“你說這話當真?”
衛宏言語鏗鏘:“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若不信,且稍等片刻,等婉娘回來,我讓婉娘給你拿錢,不過有一點咱們要說明白,這好處不能白便宜你,你需要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現在不着急,等會再說……”衛宏的膝蓋有點疼,可又舍不敢把竹椅拿出來,便就地坐下了。
不多時,婉娘抓完藥回來,見羅濤在家中,便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羅姐姐來的早呀,先前婉娘還在想羅姐姐何時來呢……”人有了錢就有了底氣,衛宏從李協和那得到的一千兩銀子全都交給了婉娘管理,可以說現在婉孃的身價比羅濤高出百倍!可婉娘終究心太善,哪怕現在有錢了,夫君又和李家合作,依舊沒有小人得志,見到羅濤還是客客氣氣的,婉娘就像是純潔的小綿羊,最喜歡做的就是吃吃草,曬曬太陽。從來沒有損人利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