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李德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後又關切的問道:“先生,你究竟怎麼了?爲何要問這些?是誰告訴了聖上,又有何妨?”
衛宏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身來,離桌而去,甚至連道別都沒有,一改往日彬彬有禮的性格,或者說這纔是真正的衛宏。離開酒樓,衛宏回了一趟宏遠商行,讓一名二十來歲的僕人帶着藥物,跟着衛宏一起去城門。
記得那天晚上,顏如玉曾對衛宏說過:“你不與別人爲敵,不代表別人也會善待你。”剛纔老李同志除去了衛宏對此事的所有權限,由魏徵取代。衛宏就已經想通了這其中定是有人作梗,畢竟昨晚黑燈瞎火,那麼細節的事,如果不是老李同志故意過問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而現在老李同志知道了,就肯定是別有用心之人將昨晚的事做了個詳細的稟報,從而達到削弱衛宏在老李同志心目中地位的目的。叛亂一事,乃是皇族最在意的事情,無論是誰將這件案子做好,都會獲得老李同志十分大的信任。儘管現在魏徵的嫌疑最大,但衛宏卻可以肯定,那人絕不是魏徵。畢竟以魏徵的能力、威信、地位,已經用不着爲了踩着別人而提升自己。所以向老李同志稟報之人,絕對是與衛宏的對立派。只要從昨晚參加圍捕的兵丁入手,就可以揪出從中作梗之人。儘管現在衛宏沒有實權,但想要搞垮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就等着看是誰非要不信邪的觸摸衛宏的逆鱗。
到了北城門,衛宏讓僕人原地等候,自己則在城門周圍巡視了一圈,找每個參加圍捕的兵丁談話。表面上是爲了顏如玉的案件,暗地裡卻觀察兵丁們的言行舉止,一旦發現有可疑之人,便記在心裡。
等都談完話以後,已經到了下午,功夫不負有心人,衛宏發現一個特別可疑的人。這個兵丁名叫王克,三十來歲的樣子,跟衛宏談話的時候,只要一講到具體細節,他的眼光就十分閃爍。尤其是在說到是誰向上面稟報的時候,他更顯得吞吞吐吐。最後在衛宏的引誘之下,他吐露出就是他往上面稟報的。既然是他稟報的,爲何唯唯諾諾,不到最後不肯承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定是他假不了。
衛宏心中瞭然,裝作若無其事,跟守城的官兵知會了一聲,說是在城門周圍轉轉,查看一點蛛絲馬跡,以便緝捕顏如玉。等出了城門以後,衛宏便將顏如玉隱藏的地址告訴僕人,讓僕人把藥送去。自己則在城門外沒頭沒腦的溜達着,由於還下着雪,能見度不高,因此並不擔心被人發現僕人已經不見。
一直到入夜,僕人才匆匆忙忙的跑回來。衛宏沒有說一句話,帶着僕人打道回府。等回了宏遠商行以後,衛宏從自己的小金庫裡拿出二百兩銀子,送給那名僕人。且親筆書信一封,讓僕人帶到杭州,交給雷楚寒,期間不得讓任何人知道書信的存在。等雷楚寒接到書信以後,自然會知道該怎麼辦。
書信的內容是衛宏請雷楚寒來京城,讓雷楚寒在京城秘密發展青花會,以便幫助自己盯人。衛宏並不知道老李同志已經撤掉了所有暗中監視他的眼線,讓雷楚寒來京城,一方面爲了監視老李同志的眼線。二來也好當成地下情報機構,幫助衛宏監視其他人。畢竟衛宏想要改變自己爲人處世的方法,就必須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否則孤軍奮戰,勝算會很低。另外衛宏特別在信中提到一點,將那僕人留在杭州,派到宏遠商行總部當差,以後不准他再回京城。信上衛宏沒有說原因,其實是爲了避免僕人將顏如玉的消息透漏出去,那二百兩銀子權當是封口費。
交代完以後,衛宏又單獨的去了一趟北城門,暗中將那夜守城門的長官叫了出來。這名長官的名字叫錢榮,今年三十有個九,老家在定州一帶,在京城當差已有十幾個年頭。據衛宏瞭解到的訊息,這個錢榮辦事一直中規中矩,沒有什麼人脈關係,同時也沒有什麼對頭。這使得他只能一直在城門當一個小小的官兒,註定沒什麼大出息。
衛宏找到他的時候,錢榮有點受寵若驚,畢竟像衛宏這種可以和聖上直接見面交談的人物,能當面邀請他出來談事,可謂是給足了他的面子。
走到城牆角落,由於天冷再加上入夜,此處根本就沒什麼人。衛宏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錢榮,你可知道王克的來歷?”
守城的官兵統共只有幾十號子人,想出多年,錢榮聽到名字馬上就知道是誰。當下略有疑惑到:“先生指的是?”
衛宏吸了一口冰冷的氣息,言道:“這個王克守城門之前,都做過什麼?從何時開始守的城門?且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人脈關係?”
聞言,錢榮本能的嗅到一股危險的氣味。畢竟飯要多吃,話要少說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很有可能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錢榮搖了搖頭:“先生問錯人了,我對這方面的事情並不瞭解。畢竟守城門幾十號人,便是以前王克說過,我到現在也早就忘了。”
衛宏自然知道錢榮顧慮的是什麼,當下言道:“我之所以這麼晚叫你出來談王克一事,是因爲我懷疑王克與叛臣之子顏如玉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若是知道些什麼,卻偏偏要隱瞞的話。待我自己偵破之時,你也要負一定的責任。你也知道,一旦和這種事沾上邊,攤上責任,下場往往是慘不忍睹。你可得想清楚。反之,你若是說出來,待將顏如玉擒獲之日,你也是功勞一件!說不定就可以永遠告別守城門這種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