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加瑪麗有些慚愧,但更多的是害怕。勉強擡起頭來,看着衛宏,聲音微弱道:“還請公子莫要責罰,我只是想把小月神帶回去而已,除此之外,絕無他心。”
衛宏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我當然相信你絕無他心。暫且不提你來究竟是爲了什麼,單是一條擅闖宏源商行,便可給你定一個大罪!若是我將你送交吏部的話,相信你這輩子都別想從大牢裡出來了。”
聞言,阿依加瑪麗小臉慘白,但因爲常年打獵,磨練出了堅強的心態,因此並沒有表現的太過可憐。知道闖了大禍,阿依加瑪麗幽幽言道:“只要公子把我放了,我就不要小月神了。”
衛宏笑道:“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洛河美駒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在你身邊呆過一刻,根本就不是你的馬。哪怕你們裡供奉了洛河美駒的神像,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另外,我花了錢,且洛河美駒認我爲主,我理所應當是洛河美駒的主人,而你什麼都不是,頂多是個盜馬賊!你與我,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說完,便衝護衛們擺了擺手,示意護衛們把阿依加瑪麗給押走,是送交衙門,還是直接送到吏部,由護衛們決定。
衛宏自始至終都不是個善人,更不是個聖人。擅闖宏遠商行,便是觸摸衛宏的逆鱗。今日治了阿依加瑪麗的罪,也算是給其餘有心之人敲響警鐘,讓他們知道宏遠商行不是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菜市場。
就在衛宏轉身欲走的時候,阿依加瑪麗突然喊道:“公子!此番來京城的獵人,除了我和您今日見到的那九個獵人之外,在京城裡還住着六十餘人。我的族人若是知道您治了我的罪,肯定會離開大唐,回我們自己的國家想辦法救我。到時候。京城缺少我們回紇獵人的幫助,附近的野獸便會氾濫。雖說你們本地的獵人也能打獵,但是效率與我們相比,就差得遠了。公子難道爲了懲罰我,不惜將京城百姓置於危險之中?”
毫無疑問,阿依加瑪麗的一番話打動了衛宏。衛宏停下腳步,轉身看着阿依加瑪麗。京城每年都會撥款僱傭獵人獵殺附近的野獸,但是卻罕有成效。畢竟當獵人是一個危險且收入低的行業,若是能吃飽飯,沒有人會願意當一個專職獵人。如此一來。獵人少,野獸多。不僅無法有效的遏制野獸的數量,更是讓獵人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越是危險,當獵人的就越少。如此惡性循環,終有一日,京城會獸滿爲患,到時候遭殃的還是大唐百姓。衛宏作爲一個居住在京城的人,也享受獵人帶來的福利。若是沒有獵人獵殺野獸,衛宏也會或間接。或直接的受到影響。回想起上次險些被狼當成獵物,險些喪命,衛宏的後背就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衛宏讓護衛鬆開阿依加瑪麗。等阿依加瑪麗站起身來後。衛宏面色凝重,語氣沉重道:“今日我若是白白放了你,便是告訴世人,我宏遠商行是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但若是重罰你,又會影響京城百姓的切身利益。如此,咱們各退一步。你讓你的那幫族人繼續在京城附近打獵。而我則暫時將你關押在宏遠商行一陣子,算是小懲大誡,如何?”
衛宏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若是阿依加瑪麗還得寸進尺,那衛宏會毫不猶豫的將阿依加瑪麗送給吏部。至於她的那幫族人?愛特麼回哪回哪,大不了衛宏親自掏腰包,從山區僱傭一羣專業獵人。
還好,阿依加瑪麗很識相,連連點頭道:“成交!”
隨後,阿依加瑪麗將她族人們的住址告訴衛宏。衛宏派人去送信,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告知其族人。同時,讓人收拾出一間柴房,將阿依加瑪麗給關了進去。除了限制自由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懲罰。再加上宏遠商行有的是錢,就連柴房都比普通人家的柴房又大又舒適。表面上是把阿依加瑪麗給關了起來,其實和度假沒什麼兩樣。
至於關押阿依加瑪麗多久?衛宏還沒想好,先關半個月看看吧。若是阿依加瑪麗表現的好的話,就放了她,否則刑期就無限期延長。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衛宏回到正堂時,飯菜早已經涼透了。眼疾手快的小丫鬟想要過來給衛宏把飯菜撤下去,重新換上新的熱乎的飯菜,結果被衛宏給拒絕了,就這麼冷着吃。見小丫鬟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彷彿是在說衛宏小氣。衛宏也不在意,畢竟錢不是大風颳來的,而是辛辛苦苦賺來的。該花的地方花,不該花的地方打死也不能花。莫說現在,便是在衛宏那個鋪張浪費成癮的時代,衛宏也很少將飯菜倒掉。
吃飽喝足,回屋睡覺。這邊衛宏歇着了,而另一邊,周大力纔剛回家。最近一段時間,衛宏要忙吐谷渾一事,所以將領地上的事都一股腦的扔給了周大力。周大力一邊要在廠房監工,和工匠們打造農具。一邊還要帶領僱傭的農夫在麥田裡勞作,時不時的還要去菜園子,照料各種蔬菜。簡而言之,衛宏過着舒適的生活,還有閒心出去遛馬。而周大力則忙裡忙外,從早忙到晚,回到家就倒頭大睡,從周大力愣是變成了周小力。除了吃飯,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幹別的事情。
周大力的能力和忠誠,宏遠商行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李協和也寵信周大力,因此特意下了一道指令,就是周大力吃飯要和家主一起吃,若是回來的晚了,便在正堂裡吃,享受和家主一樣的待遇。現在周大力在宏遠商行的身份,和李宗仁差不多,無論是僕人還是丫鬟,見到周大力,都得恭恭敬敬的行個禮。